在社區花園閒逛時,鄰居美麗悄悄的告訴我,她娘家後面的小溪谷,出現了許多的螢火蟲,數量多得如同天空中閃亮的繁星。問我要不要去啊!我高興的說好,於是彼此約好探訪的時間。
那天,一群人搭著車,內心充滿了期待的出發。車行至美麗的母校──石堤國小,出現了彎彎曲曲的河道,河床上佈滿嶙峋的大石塊;一條條縱裂的紋路,像是被巨人的雕刻刀切割過一樣,充滿了歲月的痕跡。清澈的溪水從上面蜿蜒流過,勾起了美麗的童年往事,她興奮的和我們分享,放學回家路上的種種趣事。
遊戲點子王
小時候,美麗居住的村莊離學校很遠,步行一趟,要花上一個小時。漫慢的長路,對一群活潑好動的小孩來說,好不無聊!於是大家開始動腦筋,想出許多好玩的點子,這樣就可以一路玩回家。
最常玩的遊戲是猜拳,猜輸的人就要負責背所有的書包跑一段距離,然後再輪下一個猜輸的人,一般都以兩根電線桿間的距離為準。所以在放學的路上常常會看到一個孩子,吃力的背負著五六個書包奮力奔跑,後面則追趕著一群嬉笑的小孩。玩累了,改換踢石子,比一比誰踢的高,誰踢的遠,一路踢回家,有時不小心驚動了人家的狗兒,引來一陣狂吠,被狗追的滋味也很刺激呢?
溯溪回家
當所有的遊戲都玩膩了,有人突發奇想,提議從溪谷中溯溪回家如何?那當然好。於是大家捲著褲管、提著鞋,浩浩蕩蕩的走入溪中。冰涼的溪水,退卻了夏日的暑氣, 溪裡的魚蝦,就從腳邊游過。忘了衣服弄濕後可能招來的責問,盡情的在溪中彼此潑水並撈著魚蝦。不料有一次,颱風剛過境沒多久,上游溪水突然暴漲,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又提議要去踩湍急的水花。結果有人不小心踩到濕滑的青苔,突然像在秀姑巒溪泛舟一樣,被急流沖了下去,幸好即時攀住了一個大石塊,才撿回一條小命哩!
植物真好玩
夏天裡,遠遠的山壁上,綻放著一叢叢紅色野生杜鵑,還有一朵朵潔白的野百合。為了去摘搆不著的野花,一群小孩莫不想盡辦法,用樹的叉枝來扭絞,或用接力的方式爬上陡坡,終於採下幾朵,十分珍惜的帶回家,供在大廳的神桌上。
秋季時,溪谷的沿岸,開著香氣濃郁的野薑花。同伴們會停下來摘幾朵,放進鉛筆盒中。再將野薑花的花萼,撕下兩片疊在一起當口琴;還會把野芹菜的莖折下一段做喇叭。然後一路上吹著樹葉口琴,葉莖喇叭,「ㄅ一 ㄅ一 ㄅㄨㄅㄨ」的好不熱鬧。
初冬時節,白色的芒草在風中搖曳著,花絮也隨風飄揚。興致來時,大家各自抽一段芒草的莖桿,編織成各種動物造型,就成了現成的玩具。
平常的時候,馬路兩旁,長滿了許多鄉下孩子熟悉的野果,像是紫黑的黑仔菜、火炭母草,還有紅艷的蛇莓,桑椹,這些都成了可口的零嘴;酢漿草的莖葉,除了拿來玩拔河遊戲,還可以將數十片葉子纏成一球,便成為可以踢的毽子了,沿路踢回家。
美麗回憶道:「那時年紀小,不懂得什麼叫自然生態之美,放學回家一路上,有許多數不清的新鮮事可以玩、摘不完的野果可以吃,一切都是那麼的有趣,這是一天之中最快樂的時光了。」
那天晚上的螢火蟲,真的多得像天上的星星,在河的兩岸、樹上,輕快的飛舞著,夜好寧靜,山中偶而傳來貓頭應「不!不」的叫聲,想著美麗的放學趣事,我也開始回憶起自己快樂的放學時光……。
原載於: 〈台灣〉大紀元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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