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的下午,小學生不用上課,經過田野邊,看到幾個原住民小朋友,掛在樹枝上,時而翻上翻下,俐落的身手,吸引我停下了腳步,還忍不住拍拍手。小朋友們看到有人欣賞,玩得更來勁了!
小時候,我也在鄉間長大,每天上下學,都要走過長長曲折的田間小路,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稻田的四季風光,是我百看不厭的美景;尤其在稻穗成熟時,大片的金黃,隨著和風搖擺,就像一張厚實柔軟的金黃色大床,每每走到汗流浹背時,就想像若能躺在這張大床上,不知該有多舒服呢!
一望無際的稻田風光 |
常常這樣想,終於機會來了。那個星期六下午,跟著哥哥和幾個鄰居,跑到人家大院摘蓮霧。才一、二年級的我,傻呼呼的跟在大夥兒腳跟後面,蓮霧的影子還沒看到,就聽到有人大喊:「快跑!主人出來了!」我就又跟在大夥兒後頭狂奔,跑到每天走的這條稻田小徑時,一個不小心,鞋子掉在稻田裡,當時想也沒想,轉身就跳進稻田裡找鞋子。
在跳進稻田的那一霎那,心中還竊喜,終於有機會享受一下躺在厚實柔軟大床上的滋味了!才剛想完,就發現自己竟然是掉在一堆爛泥裡,四周都是稻穗!長的比我還高呢!可是,為什麼稻子和稻子間空隙這麼大?跟我想像中的那個又厚又柔軟、緊密結實的大床完全不同,這是怎麼回事啊?
帶著滿腦子疑惑爬出稻田、拖著滿身爛泥拎著鞋子回到家,哥哥早一步回家告狀,說妹妹掉到爛泥堆裡了!媽媽從屋內衝出來,急急喝令我站在院子門口不准動,接著拉起水管,一面沖洗時媽媽還一面叨念,說我怎麼會野到笨到竟然會跳到稻田裡去搞一身爛泥時,我還振振有詞的辯解:「看起來明明是厚厚密密的稻子,我才會跳進去的,怎麼知道稻田裡會是這樣子的嘛!」
隔了一天上學時,我還特意在出事現場逗留勘查了一番,想看看會不會只是運氣不好,剛好掉下去的地方是稻子長的最稀疏的地方;可是在現場找了半天,除了稻田邊一些泥土依稀可辨識出是我從田裡帶上來的泥土外,一眼望去田裡依舊是一片厚實柔軟和金黃,找不到我掉下去壓過的那一塊痕跡。
這件事之後過了好久,我都還是想不透,為甚麼想像和現實之間會有這麼大的差距?
小朋友們還在樹上樂呵呵的爬上爬下,我拿出照相機,留下他們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身影;這樣的鄉間童年,不僅在我的人生歲月裡,已隨著時光匆匆而逐漸淡遠,在當前都市化的現代社會中,也都已經很難再看得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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