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建元:台湾第七届立法委员选举的观察

曾建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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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月20日讯】在做主题发言之前,我先谢谢浙江省台湾研究会的邀请。我第一次踏上浙江,我们从小都对浙江有点熟悉,因为小学课本里都会提到浙江有个超级伟人,台湾人喜欢吃江浙菜,江浙的餐馆非常多,然后那个浙江口音啊,有点亲切感,因为我们小时候看电视啊,总统和政府官员都说这种腔调。

这次来我带了一些书籍过来,事先我并不知道会有多少的老师会来这边,所以这些都捐赠给台湾研究会,大家需要的话,可以到台湾研究会来借阅。大约和大家说一下我们带了哪些书来,我们有整套的《台湾政治学刊》、《中华大学人文社会学报》,也有中华大学行政管理学系和台湾智库出版的专书,给各位做参考,另外我还带了一些好玩的东西,是这次第七届立法委员选举的一些文化宣传品,我家的那个选区是台北市第三选区,蒋孝严就是我们那个选区的。蒋孝严是《商业周刊》立法院第六届立法委员评鉴的好立委,他问政的表现很好,在我们那个选区也高票当选,不过呢,跟他对垒的民主进步党籍立法委员郭正亮,是我国立台湾大学的校友,他的文宣,当然对蒋孝严是有褒有贬啦!说他身为两蒋后人,在中国大陆不敢说自己的祖父和父亲是中华民国的总统,也不敢承认自己是前中华民国的外交部长,这是郭正亮的文宣,给大家传阅一下,很好玩的。这个就是标准的选举公报,是我们那个选区的,因为这次选举还有全国不分区政党代表选举,所以它后面有各个政党的政见,要了解各政党的政策,这个最具有代表性,可以作为政见取向投票的一个依据,特别拿来给大家看一看,比较有实体感。

我想就我所知来跟各位报告一下我这次观察到的台湾选举现象。之前先做一点自我介绍。我是台湾大学国家发展研究所博士班毕业的,毕业之后就在中华大学行政管理学系服务,我们系的发展跟新竹县、市、苗栗县地方政府之间有很广泛的合作,今天有城市学院的老师来我感到很亲切,也许在这方面可以多多交流,因为新竹市是全台湾县市首长施政满意度最高的都市,我们系上的民意调查室经常在替新竹市政府做施政满意度调查,以及协助他们做政策上的规划和咨询,成绩也表现出来了,也许未来在行政管理这方面的经验可以多交流。我在系上主要授课的课程是《宪法》、《行政法》、《法学绪论》和《民法概要》,也在国立新竹教育大学职业继续教育研究所开设《教育法学专题》,我另外在系上开了一门选修课《中国大陆研究》,这也和我的专业背景有关,我本来是学法律的,我的硕士论文研究马克思主义法律理论,我进入国立政治大学三民主义研究所硕士班是在一九八九年大学毕业那年,那时候大陆正好有一个关于法律的阶级性和普遍性的大辩论,而担任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长的彭真则正在提倡普法运动,我对这些议题很有兴趣,所以选了这样的主题进行研究。

我在政治大学念完硕士后来到台湾大学,我在台湾大学的博士论文是研究一九九○年代台湾的宪政改革,我本来以为我的博士论文可以把台湾宪政改革做成像一部断代史那样完整的一个总结,没想到宪政改革一直改不完,所以我博士论文一直往后拖,拖到没办法必须毕业了,只好“含泪痛苦地”离开学校,──念博士的时候在学校很幸福啦!很幸福到都舍不得离开,所以我博士论文花了九年的时间才写完,毕业那年博士论文拿到彭明敏文教基金会暨纪念陈同仁先生的台湾研究博士论文奖,它就给一个得奖主,我是那年的台湾研究博士论文奖得奖主。以上是我的专业背景。在社团及社会参与的部分,我在二 ○○六年底卸任台湾智库的法政部副主任,我当时是副主任兼代主任的职务,卸任后我到台湾北社出任法政组副召集人,今年则刚被选为台湾教授协会法政组的召集人。如果浙江学术界的同仁未来希望有更多的机会和台湾的学界有更多的交流,我愿意尽量提供各方面的服务,我这边有完整的网络。

我与选举之间的关系,主要就是一方面我具有宪法方面的专业,所以常常会有很多的机会和政府部门及各政党接触,他们会问我们的意见,虽然我是无党籍的。因为这样的缘故,所以我多少对于选举已经有一只脚踏进去了。有时候我也会上广播电台,或在报纸上发表评论或接受访问。在台湾来讲,大学教授的评鉴有四大块:教学、研究、辅导跟服务,我们的社会参与都算服务成绩的,并不是说知识分子当然要事事关心啦!但对台湾的教授来讲,事事关心是教授评鉴项目之一,所以你也不能老窝在象牙塔里面,你这样子在大学里生存也有困难,所以必须要有社会参与的成绩,不过一定要参与非营利组织的活动,政党也算是非营利组织啦。我大概跟各位做这样的自我介绍。

首度实施单一选区两票制

这次的选举是台湾立法委员第七届的选举,这次选举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它是二○○五年第七次修宪之后新的选举制度单一选区两票制的第一次实施,这新的选举制度和过去最大的不同,我想很多在座同仁先进都了解,就是每个选区只选出一个当选者,过去是复数选区,一个选区可能有好多的当选人,像台北县是台湾人口最多的县份,台北县人口有两百多万,台北县过去有三个选区,因为他们人口多,所以他们选区的当选席次有到十几席的,这一来参选人就很多了,参选人可能有二、三十个人,因此选票都非常长,候选人的号次抽签,如果抽到一号,就很容易当选,因为候选人太多了,选民没有耐心看,他就从前面先盖,每张选票就只能盖一个人啊,通常一号他们就直接盖上了,所以一号最容易当选。这种选举制度的政党识别效果不好,因为太多候选人,就容易形成同室操戈的现象。以民主进步党来讲,它的支持者大约百分之三十到四十,照理讲它可以分到百分之三十到四十的当选席次,举例而言,十个当选人,它大概就提名四个人,有时候它有点把握,那可能就提名五个,选情一紧张,就变成这五个人自己在抢票,因为有些选民是属于政党认同取向的投票,这些票不会跑到中国国民党去,这些票会在同党候选人当中流动,所以会产生出所谓的策略性投票,也就是弃保效应,策略性投票造成的结果就是选风会败坏,因为它变成同室操戈,同志之间在有限的政党取向选票当中抢票,买票效果在这种情况下当然很好,为什么呢,因为前面领先的几个当选人若很有群众魅力,是吸票机,也许有人可以把百分之五十的票都吸走,则剩下的后面的当选人,我们叫做吊车尾的,他的当选票就不需要那么多,所以他只要找到一群我们叫“死忠的”的选票就能当选了。

那死忠选票要怎么样牢牢抓紧呢?你人际网络的经营、服务的绩效、口碑啊都是,买票也是很有效的一种竞选策略,它可以把票牢牢抓住,特别是农村区民心比较醇厚,他拿了你的好处,拿了你的钞票,接受了你的服务之后,他会铭感在心,这个票就不会跑掉;都会区的人,我们说比较狡猾,拿了你的票还不一定会投你,他钱到手了,票就投给别人。所以买票在农村区非常有效。过去选风败坏和选举制度有这样的关系。另外过去并没有政党票,所以过去选民投票时是人际的动员高过于政见、政策的动员,因为前面讲过这种多席次的选举只要抓紧一批死忠的就好了,愈基层的选民或知识程度较不高的选民,他比较看重的是和候选人之前某些社会的连带关系,这就会使得立法院里政党与政党间的政策辩论效果比较不容易彰显,立法委员当选靠的不是政见,靠的是人际动员,政党与候选人之间党纪的约束也不强,因为他不是靠你政党的形象或政党的政见当选,他是靠自己平常的选区经营来的。一旦政党或政党的政见在选举中无法扮演决定性的角色,政党的政见在未来形成国家政策的时候,它的影响力和执行力就下降了。所以选举制度的检讨一直是台湾的宪政改革当中很重要的议题。

在一九九六年的国家发展会议,当时的国民党及民进党已经就选举制度的改革达成协议,当时就是决定要实施单一选区两票制,可是后来新的内阁并没有进一步的推动,可是国民党反对并不是因为党中央的反对,而是来自基层的压力,他们的那些立法委员都是之前的选举制度中产生的,是既有制度的既得利益者,新的游戏规则出现后,要有新的一套竞选模式或是选区经营的方式,所以他们的抗拒很强,国民党是执政党,他们有这样的优势当然不愿意去改变对他们有利的制度。当时国民党的秘书长就是蒋孝严,他当时叫章孝严,他带着国民党推翻了国家发展会议的共识,不过过了将近十年──一九九六年到两千零五年共十年,情势改变了,民进党变执政党,国民党变在野党,所以这个时候国民党也希望政党对于党员的约束力会强一点,特别是民进党的政绩不是那么令人民满意,如果国民党可以以整体的形象重新出发的话,那么对它选举或重新执政会有很大的助力,所以到了两千零五年修宪的时候,本来国民党还不太愿意来推动修宪,当民进党抛出了国会改革的议题后,国家发展会议的结论及共识就被重新提出来了,成为这次新的选举制度很重要的一个基础,单一选区两票制就在这样的背景下通过了,它是经过长期的酝酿,在十年前两党就有共识,在十年之前学界也就对选举制度改革已经有很多的意见出来了,才终究有这样的选举制度出来。

选举文化的改变需要时间

这样的选举制度对台湾选民来讲是个全新的经验,因为第一,以单一选区来讲,在都会区人口密度高的地方,它选区的面积变小,在农村区来讲,人口密度比较松,比较小,所以它选区就比较大,选区大的话则跟过去的传统选举没有什么两样,因为选区大小差不多,可是最大的变化就在都会区,它选区变很小,譬如说我家在台北市,过去台北市只有两个选区──北区和南区,可是现在台北市有八个选区,台北市有十二个行政区,等于说一点五个区就是一个选区,立委选区就等于市议员的选区,一个市议员他的选区也就那么大,虽然市议员是复数选区。这次选举下来,我们可以观察到竞选行为非常地市议员化,跟市议员没有什么两样,大家可以看一下郭正亮的政见,他关心的主要不是什么国家认同的问题,而是哪边要盖水沟,哪边要盖市场,哪边交通要怎么样建设,都是基层民生的问题,可是有时问题也太基层了,跟市议员的议题差别不大,所以在都会区来讲,因为是第一次的经验,传统的选举动员方式发挥了很大的效果;农村区也还是一样,因为选区变化没那么大,大家还不是那么清楚新制度的精神,还是延用传统的选举动员方式,所以在区域选举这一块,竞选的行为和传统选举之下竞选行为差别不大。这就是说,只要基层服务好了或基层选区的经营好了,选举就很容易上来。在农村区当然有地方派系的问题,有地方派系背景的也比较容易出线。

单一选区制实施后,竞选行为没有与时俱进,所以传统的候选人还是比较容易出线,而说实在的,这些候选人以国民党籍比较多,因为国民党在台湾历史久,从一九五○年台湾开始地方自治选举之后,地方派系就形成了,尽管政党轮替,地方派系相对来讲还有一定的社会基础。在这次选举当中,这些传统的地方派系某种程度上被重组,有些被瓦解,或许有些找到新的生命,在区域选举部分有这样的现象。还有一点可以解释,为什么民进党在区域选举当中他们的得票率跟过去差别不大,可是国民党的得票率上升,然后席次也大幅地增加,这也和单一选区制度的赢者通吃特性有关系,当选者只要比对方多一票就赢了,这个选区通通都是你的,因为只有一名当选人。全台湾实施单一选区,国民党的候选人相对来讲社会基础又比较踏实,所以当然就容易当选。

政党形象首度接受选民直接考验

另外一部分是政党选票,这是整个政党形象第一次地接受民意的考验。过去选民在投票的时候,占主导地位的是候选人个人取向的投票,过去则是以各党候选人的选票当作政党票来统计,然后再分配政党在立法院的不分区席次。这个制度其实是吴伯雄担任内政部长的时候订出来的。那时候还是在动员戡乱时期的一九八○年代,当时在讨论台湾的选举制度时,就有人主张要把政党比例制度放进来,吴伯雄当时所规划的,就是原来台湾的制度,我们叫“依附式政党比例制”,政党比例制依附在区域选举,这种制度不是台湾发明的,南韩比台湾更早,这种制度对国民党很有利,因为它的地方基础深厚,个人得票若都算做政党票的话,政党票可以囊括很多,而民进党早期是靠政党形象和民主的信念崛起,所以国民党担心民进党政党票会拿太多票,所以就在它有执政优势的时候不要引进纯粹的政党比例代表制成为政治制度的一部分。不过我觉得很有意思的是,二十年后,吴伯雄担任国民党党主席,让他担任党主席那么风光地打赢第一场的选战,就是真正的政党比例代表制度,这个制度可以看出来政党的政绩对选民的投票意向有很大的影响。

可是这边我觉得还要再搭配另一个面向来观察,就是说台湾的整个政治版图其实是由蓝绿两大板块所组成的,蓝绿两大板块都有它们历史的成因,我们有时也把它们所依附的社会基础称为历史集团,蓝的这块相对来讲,跟国民党过去执政时所累积的社会基础联系比较密切,国民党它很大部分是从大陆到台湾的一九四九年之后新的移民,他们大多是军、公、教人员,大都是国民党党员,蓝的板块中的本土派,则就是过去以对国民党的效忠来换取或保有他在台湾的社会经济地位的一批台湾人。绿的这一块就是过去国民党在统治时期有不愉快经验的、被压迫的,或是过去参与过台湾反对运动,他的成长经验离国民党比较疏远,和党外比较接近的这一块,他们比较倾向绿的。蓝绿的社会基础不同,国家认同也有所不同,国民党或是蓝的这块较倾向统一,绿的这块较倾向独立,可是这两个板块形成未必和统独那么直接相关,它是各种利益因素交织而成的,硬是要区隔的话,它是有认同的差异性存在。

这两个板块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于民主价值的认同现在没有问题了,因为现在这个制度对于两边来讲,都有机会执政,掌有执政权的机会是公平的。这个制度基本上是公平的,但是这两个板块在国家认同上面有差异,所以最容易做这两个板块的市场区隔的,就是“统独”,也就是国家认同的议题。这个议题在某种程度上感性成分占的比率很大,这和集团的历史和个人成长背景有关,所以蓝的选民和绿的选民不太会在板块上流动,蓝的选民还是投蓝的,绿的选民还是投绿的,而且基本上还蛮固定的,可是当绿的选民对绿的执政不满意的时候,他的表现就是不投票,他不会把票投给蓝的,蓝的选民也是一样。国民党之前为什么会失去政权,不是因为他的选民流动跑到绿营去了,不是,而是不投票,他不满意就不投票,所以台湾来讲是不是有所谓的中间选民,是有的,但我认为有限,

关于这个问题我写过文章,因为台湾的蓝绿两块基本上以统独议题来区隔,台湾自己是中国人也是台湾人的这样的人愈来愈少,他的优先取向会有差别,所以中间选民不见得那么多。选举之前至少在民进党这一块它认为,既然这两个板块是由国家认同来做区隔的,如果我可以去强化绿的选民对于国家认同议题的热情,他就容易把票投下去,民进党就较容易拿到选票,来维持住它执政的优势,可是这次的选举经验,我觉得这地方可能要做一些修正,就是说绿的选民并不是说在你认同议题上面,你唱高调我就把票投给你,我还要看你实际上的政绩表现,如果你表现不好,我的票还是投不下去。台湾的选民基本上蓝的绿的都一样,某种程度上是蛮理性的,他本身会去检验蓝绿政党的表现,可是这个票不会跑,他不会跑到敌对阵营去,他在自己的阵营中选择投票或不投票。

从这次的选举结果来看民进党的选票,整个民进党的选票得票率是百分之三十六,还是维持住基本盘,没有破盘,它的社会基础仍然很稳定,也是说在民进党表现让人民这么不满意的情况之下,它还有百分之三十六的选票,只是说和总统选举比较起来,陈水扁得票超过百分之五十,等于说在这期间它掉了百分之十几的支持度,可是它毕竟没有破盘,就是说它还是有一个固定的社会基础存在,它很稳定地存在那个地方,所以民进党在未来两个月,有可能把这些流失的选票唤回来,也就是说,谢长廷是不是有可能和陈水扁做区别,让这个票有可能回来。

另外有一个指标,就是公投。国民党杯葛这次公投,连它自己的提案都杯葛,都拒领,可是各位去看这两个公投票实际投票人数。公投票投票人数跟选举票不一样,公投票只要居住满四个月就可以投了,选举票要住满六个月,所以选民基础不同,公投票人比较多,母数比较多,两个公投票的案子都达到百分之二十五、二十六的投票度,就是说投公投票的,不会因为案子原来是由国民党提的,他就不投,他还是照投,而且你去看赞成票,投公投票又赞成的,国民党案子的赞成人数稍微少一点,可是基本上还是占绝大多数,投国民党公投票的,还是支持国民党提案内容,这个总得票比民进党得到的政党票还要高,这表示什么,就是说有一大批的选民是支持公投民主或直接民主理念的,他的政党倾向一般来讲会比较倾向绿营,因为国民党抵制公投,可是这票没有转化,这票没有等同于政党  票,民进党的政党票反而比较少,这也是个指标,可以看出绿营的选民去投公投了,但没有把票投给民进党,这中间是有落差的。所以很明显可以看出民进党虽然没有破盘,可是它的支持者对它是不满意的,这点很明显,所以在政党票或在区域选票当中可以看出得票率没有他们事先预期的结果那样乐观,这是就整个选举的结果来看的。

得票率和席次不合比例

我还要讲的就是,国民党这次选举比以前选的好,表现好,因为过去亲民党从国民党分裂出去,所以过去国民党得票率当然会受到影响,可是这次国民党和亲民党有效地整合,所以国民党的得票率会上升,这对它的选民来讲有很大的鼓舞作用,所以它的选区得票率一定也会提高,然后对陈水扁和民进党执政的不满都在在强化他支持者投票的意愿,单一选区两票制第一次的实施,选民对制度的认知及熟悉以及竞选策略跟传统的差别不大,传统选举的模式还是很有效,而这个本来就是国民党的强项,在这些因素之下,国民党赢得选举我想是理所当然的,实至名归的。但是不能以他它票的席次来判断国民党的选民支持基础是不是增加了,因为要看得票率,得票率和席次在这次是偏差的,是不合比例的,因为国民党多民进党百分之十五的选票,国民党的席次却是民进党的三倍,这种不成比例,是制度所造成的一种偏差,这个偏差也是当时修宪有意造成的,因为当时民进党主张单独政党票,全国不分区的席次也要提高,最好是采取联立式选举,也就是政党分配的席次是以立法院全部委员的席次做为母数来分配的,可是当时国民党居多数席次,所以立法院通过的案子就依国民党的并立制主张,划出二十几席做全国不分区的政党席次,二十几席里面你要分席次的话,要通过得票率百分之五的门槛,得票率百分之五以上的政党才可以得到那个席次。假设你拿到百分之五,在二十几席当中只可以分配到一席,那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所以这个制度是有利于大党的,是有利国民党及民进党的,这两党在当时是机关算尽,民进党透过制度把台湾团结联盟的票吸纳过来,国民党也把亲民党的票吸进来,所以台联跟亲民党基本上是垮台了,未来是两党时代来临,但第三势力还是有力争上游的空间,第三势力没有好好整合的话,那它也不会拿到任何的席次。

选民忧心一党独霸

这样的选举结果对于总统选举的影响怎么样呢?现在有一个声音出来,我们可以看选举日开票后国民党的反应,吴伯雄和马英九的表情是非常凝重的,为什么这么凝重呢?因为对总统大选不利啊!因为赢太多了,国民党在立法院占了四分之三席次,这种席次比例只有过去戒严时期才有过的,他又重新唤起了台湾人民无论是蓝绿对于一党威权、一党独大时代的恐惧或者不安。也许不是恐惧,是不安,不安的情绪在骚动,所以国民党之前的预估约赢得三分之二就偷笑了,没想到赢那么多,它也知道对于过去威权的恐惧或不安情绪在台湾民间是很浓厚的,而它会转化为正面表述,强调民主跟制衡的观念,这个观念是很有正当性的,谁也无法匹敌的,你讲威权,大家无法感受,可是你讲民主制衡,这个理由却很正当,一个政党在国会占四分之三席次,可以予取予求,为所欲为,再上现在这种制度之下,每个委员的权力份量比重比过去多一倍,──因为国会席次减半,单一选区产生的委员地方基础雄厚,比过去的多席次下还要更稳固,虽然政党对于委员的支持力量比过去多一点,可是基本上区域选举产生的委员政治实力都是很强的,政党最多控制到不分区,可是不分区比例很少,所以尽管政党对于它党员的约束比过去强很多,可是也未必会强到说这些委员会完全听话,即便当他的个人利益跟全国利益产生冲突的时候,也很难讲说政党有能力去拘束个别委员问政的行为。

过去八年蓝绿的僵局搞得这么糟,其实和国民党立法院党团立法委员他们的态度关系比较大,国民党党中央,以马英九的个性来讲,他不是喜欢跟民进党搞得这么对立的,他的个性不是这样。这种对立导致连续两年台湾的国家总预算没有通过的,国家总预算没通过的话政府只有人事费,其它业务费都被砍光,政府怎么可能有政绩?很多事情没办法做。立法院不审预算的结果就是这样子,这个情况马英九也不乐见,可是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就是被他的立法委员牵着走,立法院党团在立法院跟民进党斗争的实际经验是不愉快的,过去都控制不了,未来要怎么有效地去约束这些实力更强大的个别立法委员,选民会有疑虑,这个疑虑会有可能让总统大选翻盘,对民进党来讲,很重要的杠杆支点,就是制衡的观念,在过去才有的一党独大的情况,现在透过民主的程序,取得民主的正当性,这个更恐怖,所以我觉得未来总统大选的主轴,民主制衡会取代这次立法委员选举两大党特别是民进党陈水扁所主导的统独议题,成为谢长廷主要竞选的主轴,这个东西是很有效的,可以打动台湾人民心,而就算谢长廷不当选,在这两个月强化这观念,也有助于未来新的总统和国会间的互动,这个议题是非要打不可的,国民党也要对这个议题有所响应,它必须保证未来国民党赢得总统选举,也不会让过去一党独大的梦魇再回来,国民党必须做这种承诺,所以未来选举我个人认为会在制衡的议题上交锋。

台湾主权独立已是主流意见

至于马跟谢处理两岸关系的异同。两岸关系一直是台湾统独议题的代罪羔羊,台湾人和大陆人没有什么矛盾,统独是台湾内部议题被外部化,这和国民党过去威权统治有关,过去国民党也威权统治过中国大陆,所以台湾人照道理讲和中国大陆人民没有矛盾的,反华是台湾内部矛盾被外部化,被过度消费的产物。这次选举可以证明,对绿营支持者来讲,台湾主权独立是理所当然的,不太需要在这个地方着墨,他们更加关心的是,一个独立国家的政权能不能好好照顾民生,或让人民对于这个主张独立的政权的发展和执政有信心。我认为两岸议题是会很重要的主轴,但这个两岸议题主要不是在争执主权的统独,而是要厘清大陆的经济发展跟台湾要追求的经济永续发展、经济成长和台湾的社会正义、社会福利之间的关联是什么。台湾的经济发展与大陆挂勾或脱勾何者有助于台湾的经济发展跟社会的公平,我觉得这是未来两个月竞选的主轴。过去台湾很多人批评民进党锁国,可是来自于台联党的批评,却指民进党没有办法对两岸经贸有效管理,所以使得大量的资金外移,民进党执政时的开放幅度远大于国民党时期。民进党在执政八年之内使得台湾的竞争力下降,是因为它没办法有效管理台资的西进,所以有一种声音在问,未来谢长廷是不是要在加强管理的能力后再来谈开放问题呢?还是说对于开放问题还有其它因势利导的管理方式。重点在于,国民党赞成未来两岸之间建立更密切的经济联系,国民党副总统候选人萧万长主张两岸共同市场是大家都知道的,民进党没有谈太多这个问题,但至少谢营要面对的问题,就是怎么让陆资或者是西进回流的台资进入台湾,让两岸的经贸交流对等公平。现在是不对等、不公平的,这对台湾是不利的,因为钱一直流出去,往大陆来,却回不了台湾,大陆的投资也无法进入台湾,台湾经济当然愈来愈不好。台湾贫富差距也愈来愈大,因为台商赚了钱,可是钱都不在台湾,所以政府课不到税,课不到税的话,政府就无法进行社会公平的分配。税赋制度也不公平,因为现在台湾对高科技产业有优惠政策,他们的税课得很少甚至是免税的,到了去年才有最低税负的,所以台湾赚最多钱的不用缴税或缴最少的税,然后中小企业及制造业都西进,那台湾怎会有税收呢?西进所产生的失业人口、社会问题,政府没有钱去照顾他们,经济成长的成果、台商赚的钱,通通无法为台湾人民所共享,这些问题是过去八年民进党没有能力去解决的,理由之一是因为他们没办法正面去面对两岸问题,谢长廷要去面对这样的问题,而谢长廷也提出来了,他要开放陆资来台,也对于台湾产业的西进会有更弹性的作法,他不是以金额而是以产业别作为管制的标准。但毕竟他现在不是当家。他提出这些政见,过去陈水扁会有不同的意见,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谢长廷接任党主席,党主席对于整个民进党的政见及政纲有很大的影响力,然后这次陈水扁主导的选举结果输得这么惨,他的整个统治正当性已被他自己消耗殆尽,所以人民正期待民进党可以提出更好的牛肉出来,民进党要如何正面地去看待两岸关系,这是谢长廷很重要的课题,而且也是他现在正在思考,也会严肃去面对的。国民党有国共论坛的基础、〈连胡会新闻公报〉的基础,如果国民党执政,我相信两岸关系会比现在更好,主要是政治关系,因为经贸关系在民间本来就很活络,政治关系我相信会比现在更好,但谢长廷当选,同样地也会比现在好。两岸关系未来的发展是可以预期的,会更加正常化,蓝绿两大阵营对于两岸经贸的扩大交流或公平的对等贸易基本上是有共识的,两者最大的差异,可能回过来最核心的,还是统独议题。统独有议题外部化的面向,可是某种程度上,两岸关系也会内部化影响台湾的统独市场,这就表现在主权议题,这对台湾来讲一向是非常敏感的。这次台湾和马拉威的断交事件,让人感受到,就是国民党当选也没有用,国民党已赢了那么多的四分之三席,他们还有很多渠道可和共产党沟通,它还是抢台湾的邦交国,花六十几亿美金去抢马拉威,还是给你难看,这和上次第六届立法委员选举选完之后马上通过〈反分裂国家法〉一样,给台湾民众的感觉,就是国民党当选共产党打压更厉害,因为国民党怕共产党,共产党柿子专挑软的吃,每次选举结果只要是国民党胜,都会有两岸间的重大政治事件发生,就在选举结果一出来之际,屡试不爽,这次是马拉威,可想见未来总统选举马英九当选,可能不知道哪一个国家又不见了,这是个可预期的结果。外交议题会是个变量,会使反弹的力道或钟摆的效应可能发生,台湾对此一向非常敏感,尤其是下次选举又有进入联合国及重返联合国的议题,入联及返联某种程度是假议题,因为台湾没有真正那么期待一举进入联合国,它只要求有国际参与的空间,用观察员也可以,但一定要有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眼看愈来愈小了,这种忧虑我想它也会转化为选票,这个选票一定是投给民进党而不会是给国民党。

未来两个月,我认为民进党在制衡的议题上要靠自己努力之外,两岸关系如有任何的波动,对民进党来讲也还是相对有利的。这就是我对这次选举的一点观察。

──摘自《民主中国》(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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