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客減碳日記:想不想成為勇於嘗試的人

柯林.貝文Colin Beavan 譯者:謝維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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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品質管理委員會Clean Air Conservancy,空中運輸之碳排放Air Travel CO2Emissions。

我是為了搞清楚自己能不能帶來改變而決定進行零污染計畫的,但事實上,問題並不在於我能不能帶來改變,而在於我想不想成為勇於嘗試的人。我們每個人都能帶來改變,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帶來改變。你或許會認為責任是種壓力,但我當初進行這項實驗,有一部分是出於我的受害情結與無力感,能了解到自己可以帶來改變,真的是種解脫。

我們要做的就是這個:想像自己能帶來改變。因為,很矛盾地,當我們想像自己沒辦法帶來改變,那就是我們造成最大傷害的時候。特殊利益團體有的是錢,但我們有的是人。

正當我努力摸索前進,試著理解我所學到的一切,並且決定未來人生方向在哪裡時,有件事發生了。

我在睡覺,突然間驚醒過來。我花了一點時間才意識到吵醒我的那個聲音,它來自角落,也就是伊莎貝拉睡覺的地方,聽起來像咯咯咯的聲音,在半夢半醒之間,我無法確定那是什麼,後來我知道了。

我飛身下床,伊莎貝拉全身發燙,摸起來硬邦邦的,她像一隻離水魚那樣上下撲動,還翻著白眼蜜雪兒!我大喊。拜託.,老天爺。

蜜雪兒跳下床,開始大喊:救命!誰來幫幫忙!她光著身子在客廳裡大喊:誰來幫幫忙!

但誰會來幫忙?夜深了,我們在自己的公寓裡,一片漆黑,誰會來幫忙?

叫救護車!我吼著。

蜜雪兒在電話上,為什麼她的動作這麼慢?為什麼每件事都這麼慢?到底怎麼回事啊?

伊莎貝拉躺在我的大腿上,她的身體還在上下撲動,我知道我應該把她放在地板上,但我只要這麼做她就尖叫。我寶貝女兒的身體裡住了個惡魔,但她還能喊出兩個字:爸爸!一遍又一遍,我女兒在求我幫忙。

我女兒在求我幫忙,但我卻幫不了她。

我沒有離她太遠,我就在這兒,但那種感覺好像我不在這兒。一個小女孩躺在我的懷裡,卻好像一直被拉走,好像她在某個遙遠的地方,而且從那個遙遠的地方不斷求我幫忙。

沒關係,親愛的,沒關係。我說,但它一點都不如此。
爸…爸爸 ..爸爸。

幽魂圍繞在我四周,阿賓的幽魂,大衛的幽魂,義大利的幽魂,我不能被它們擊倒。我的腦袋後面開了一道活板門,我整個人只想跳出去,宣告放棄,這種事怎麼可能又重演呢?

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有意義,佩瑪.丘卓說,沒有什麼是抓得住的,沒有地方是安全的,沒有什麼是永遠的,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有意義。

急救員抵達,要求把燈打開,但我們有的就是一盞太陽能檯燈,而且我們太過心慌意亂,沒想到只要把廚房的電源總開關打開,整個家就會亮起來。我們已經忘了其實電都還在,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氧氣罩已經套上了伊莎貝拉的臉,還有我正抱著她,還有救護車的警笛聲開始響起,還有路上沒車我們卻開得那麼慢。

我不久就會知道,差不多在同一時間,另一輛救護車正載著一個比伊莎貝拉才大幾歲的非裔小女孩到醫院來,她名叫莎朗,來自南布隆克斯區,她的氣喘發作了。根據研究顯示,南布隆克斯區兒童罹患氣喘的人數已經創下空前紀錄,因為每天都有大批的垃圾車從紐約各地區開到這裡進行處理。

車門應聲打開,我們跳下救護車。就在那兒,身穿藍色洋裝的小莎朗躺在擔架上,臉上帶著氧氣罩。她媽媽坐在她身旁,我看著她媽媽的眼睛,想像她聽到女兒呼喊:媽咪 ..媽..那種徬徨無助的感覺。

然後,就像發生時那樣迅速地,狀況解除了。

醫生說,無論在義大利發生什麼事,都跟這次無關

伊莎貝拉的氧氣罩已經拿掉了,她正在小兒科急診室裡跑來跑去,那裡有一部製冰機,
她說:爸,我可以要點冰塊嗎?

伊莎貝拉嘎吱嘎吱地搗著冰塊,醫生笑了出來,然後他說她沒事,那叫做熱痙攣,是一
種在某些小孩發高燒時會發生的現象。後來我爸告訴我,我小時候也發生過同樣的狀況。

伊莎貝拉站在莎朗的病床邊,現在莎朗的氧氣罩也拿掉了。莎朗看到所有人都喊醫生,嗨,醫生!她對我說。她下床四處走動,看到一個鮮血都流到衣服上的病人,她也喊他醫生。﹁醫生,再見!﹂她在離開時這麼說,莎朗朝伊莎貝拉揮揮手,伊莎貝拉也朝她揮揮手。

伊莎貝拉的熱痙攣會隨著年紀而消失,但垃圾車廢氣在莎朗肺裡留下的疤痕,卻會永久留存。

聽起來這個故事似乎有個圓滿的結局,但它還沒結束,因為蜜雪兒懷孕了。她很想生第二個小孩,我不想,但我們賭了一賭,結果蜜雪兒贏了,她有孕在身,我本來很生氣但後來不氣了。

我怎麼可能生氣?我們會有另一個伊莎貝拉。

八個星期過去,蜜雪兒成了孕婦,我已經調適好心態,而且那些住單房公寓卻能養大兩個孩子的朋友們會邀請我們過去,打包票說我們到時候一定可以想出辦法來。我已經開始對蜜雪兒的肚皮說話,更糟的是,我還叫伊莎貝拉也這麼做,﹁嗨,小貝比,我是你姊姊。

但在診間裡,蜜雪兒原本笑著,因為在她肚皮上滑動的那根超聲棒感覺很涼,後來醫生說他判斷不出來,需要做內診,接著他只說了一句話:胎兒沒有心跳。

你的第一反應是詢問有沒有別的選擇,一定有別的選擇。

沒有別的選擇。

多殘忍。我不想生第二個小孩,但後來我習慣了,也愛上了這個孩子,而如今我的老婆在哭,她在哭,兩腿還跨在腳蹬上,我抱住她,她身上那件用紙做成的檢查袍從背後裂開來,她不再哭泣,她只是看著我,雙眼看起來像兩顆爆開來的水果。@

摘自  《環保一年不會死!不用衛生紙的紐約客減碳生活日記》野人文化出版社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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