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字正義(19):漢語的祕技(2)以有限表達無限

作者 : 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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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辭彙--以有限表達無限

通過上文的介紹我們知道,多音節語言最基礎構成單元是Word(詞)。「Word」的表意思路是一一為每一具體事物單獨賦音;因為世界上的事物是無限的,所以Word的數量也是無限的。

由於「Word」對事物的表達沒有分類的概念,所以Word與所表達事物之間的關係建立,基本上是「任意」的,Word音節的構成與長度,也基本上是「任意」的,因而Word之間在音與形上基本沒有關聯,整個Word系統基本上處於一種雜亂無章的狀態。

單音節語言漢語的最基礎構成單元就是單音節本身,其書面表現形式是漢字。上文也提到了,漢語基元(單音節)表達的是宇宙不同層級的基本構成要素,由這些基本構成要素構成的具體事物,依其相應的基本構成要素以「屬+種差」的結構方式(現代漢語稱為「詞」,或叫「詞組」),方便、有序、合理地予以表達。

實際上,人類生存空間中所涉及到的宇宙不同層級的基本構成要素是有限的。現代漢語中常用的基本構成要素大致在4,000個左右。

也就是說,在漢語環境中的人,掌握這4,000個左右的音意(漢字),就基本可以認識、表達整個世界了,即便是新出現和一些陌生的事物(概念),也都可以從這4,000左右的基元(漢字)中,找到合適的組合,而這些組合,音是原有,意義是自動生成(意義結合),只是準確的表述需要加以理解與記憶罷了。如此一來,漢語就實現以已知表達未知、以有限表達無限的語言學最高追求。

請看以下中英文辭彙對比:

上表共計30個「詞」,漢語只由10個基本要素(字)組成,而英語則基本上是30個音形不同的詞。

如果將上表繼續擴展,對於漢語而言,如同填圖遊戲,張口即來,全無新東西;而對於多音節的英語而言,如果不借助於詞典,則寸步難行:

漢語只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10個數字,加上「第」、「月」、「星期」以及「日」,共15個音義(字)的組合;而英語,則是分立的幾乎互不相關的59個單詞。對於這些基本的數字概念的表達,一個在漢語環境中的一年級小學生,張口即來。不知在英語環境中的學生,需要到幾年級才能順暢表達?尤其是十二個月的讀寫。

至於對「那你就等著吧,等到了星期八再說」中的「星期八」,在英語環境中的人只能是一片茫然了。

對於一些日常熟知事物的表達,漢語更是駕輕就熟,信手拈來,即興「創造」,輕鬆愜意。比如談「天」:

天地 天機 天理 天空 天氣 天然 天使 天堂 天文 天險 天象 天意 天真……
參天 蒼天 春天 飛天 航天 連天 漫天 上天 升天 霜天 滔天 通天 先天……
天底下 天花板 天下事 天曉得 天盡頭 天仙子……
破天荒 沒天理 摩天樓 信天遊 樂天派 滿天飛……
半邊天 吵翻天 過兩天 豔陽天 大白天 九重天……
天高氣爽 天冷霜寒 天各一方 天方夜譚 天馬行空 天真爛漫……
開天闢地 得天獨厚 傷天害理 怨天尤人 光天化日 普天同慶……
地覆天翻 石破天驚 國色天香 巧奪天工 雨過天晴 海闊天空……
日月經天 熱火朝天 無力回天 坐井觀天 如日中天 洪福齊天 ……

而多音節語言,恐怕只能埋首於詞典中了。

對一些相對陌生及新出現的事物,漢語能夠「以意生意」,不用專門注釋,即可理解大致意思。比如:

自行車(Bicycle),火車(Train),汽車(Automobile),小汽車(car),客車(Bus),計程車(Taxi);飛機(Plane),火箭(Rocket),導彈(Missile),飛行員(pilot);照相機(camera),電影院(Cinema),無線電廣播(radiobroadcasting),電腦(Computer);腦波紀錄儀(electroencephalography),生物轉化(biotransformation);……。而多音節語言,如果沒有特別的注釋,則完全不知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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