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健國:「任仲夷週年祭」探賾

朱健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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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1月22日訊】一個已卸任20年的省委書記在病逝一年後,得到知名媒體公開進行「週年祭」,這種「哀榮」規格在中共歷史上是沒有先例的。然而,2006年11月15日,中共廣東省委機關報《南方日報》主辦的《南方都市報》,在顯要位置發表社論《一年以後,我們懷念仁者任仲夷》,深切悼念一年前病逝的前中共廣東省委書記任仲夷。其文被海內外網媒爭相轉載,形成了隆重的「任仲夷週年祭」。「南都」此舉開創一個先例:真心為百姓呼喚民主自由共生的改革家去世後,可以破例享受偉人才有的「週年祭」。

中共近些年大面積「整體腐敗」之際,也出現了一種可喜的「兩頭真」現象——極少數中共高干像當初年輕時因嚮往民主自由而奮勇加入中共一樣,晚年又為了自由民主而猛烈批評中共,在思想上與之劃清真偽。任仲夷就是這種「兩頭真」的傑出代表人物之一 ——1935年追隨中共參加「一二。九」抗日救國學生運動時,任仲夷是真心追求民主自由的先鋒,1978年呼應鄧小平改革開放的「總設計」,配合胡耀邦當「實踐檢驗真理」先驅,任仲夷又一次勇猛精進:平反張志新,倡導「真話英雄」;創建「深圳特區」,建立「廣東改革開放基地」,「堅決主張經濟體制改革必須同政治體制改革同步進行」,堅持呼喚「立法、司法和行政相互制衡」。堪稱「改革開放,勇當先鋒;自由民主,高舉大旗;南天一柱,世人景仰」,當之無愧為中共黨內「最清醒的人,最勇敢的人」(李銳語)。

然而,如此傑出的改革家任仲夷,2005年11月15日13時46分在廣州含屈病逝後,竟然在政治高壓下秘密火化,百姓不得到靈堂祭奠,傳媒不得自行發表悼念文章——2005年11月18日晚23時,《南方都市報》突接「上面」通知:不許擅發「悼念任仲夷」文章,一切等待「通稿」,於是不得不含淚撤掉9個「任仲夷悼念專版」或「獨家報道」(其中包括筆者一篇《袁庚悼任仲夷》);廣東其他傳媒也都「萬里黃葉飄」,「無語凝噎」。

也許就因為這一年前的「意猶未盡」,「南都」要在今日以「任仲夷週年祭」追回損失?細品「南都」祭文,似不盡然。

先看祭文的題目:《一年以後,我們懷念仁者任仲夷》——此次「南都」大膽將任仲夷定位為「仁者」。

一年前官方悼詞對任仲夷的定語是「中國共產黨的優秀黨員、久經考驗的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何以身為「喉舌」的「南都」,敢擅自悖離欽命以「仁者」尊稱任仲夷?

任仲夷「1936年3月參加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同年5月轉為中國共產黨黨員」,2006年,正好是任仲夷加入中共七十週年紀念,但「南都」認為任仲夷的本質乃中華文化傳統中的「仁者」,而非馬克思主義的「優秀黨員」,其依據何在?其深意何在?

查詞典,「仁」有三義——其一,有德者之稱:「仁,親也」(《說文》),「上下相親謂之仁」(《禮記。經解》),「仁者,謂其中心欣然愛人也」(《韓非子。解老》),「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論語。雍也》);其二,仁政:「以德行仁者王」(《孟子》),「厚澤深仁,遂有天下」(魯迅《偽自由書》);其三,種子:「種子外皮內的部分——常指可以食用的種子和堅果、核果及類似果實的內果皮裡邊的部分。」「仁者」三義中,不知「南都」認為任仲夷最近哪一義?以我與任老近十年的「請教史」,竊以為,任仲夷最似一顆「民主自由共生的種子」——任老讓人明白,「一黨專政」制度下是不可能有真正的民主自由共生的,「和諧社會」的關鍵是要有言論自由和輿論監督——「和」左邊為「禾」,右邊是「口」,即人人有飯吃:要大力發展經濟:「諧」左邊為「言」,右邊為「皆」,即人人有言論自由。如果不迅速徹底改變貧民沒有飯吃,平民沒有思想自由的專制體制,空談什麼「和諧社會」,只能是葉公好龍或別有用心。如是,怎能不「春去秋又來,傷痛漸遠,懷念仍在。撥開那些勇敢的故事,深入那些智慧的名言,我們找到了大仁大愛的情懷。」——任仲夷真是一顆永遠讓人思念、追求「民主自由共生」的「種子」!它注定要生根發芽!

「任仲夷週年祭」既是真切地紀念任仲夷,也可以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南都」祭文開篇就隱隱透露了「任仲夷週年祭」的內在原因——「任仲夷逝世一週年。回望這一年,一切似乎都在改變,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任仲夷晚年茲茲在念的改革遠未結束,甚至還不曾開始。這不是告祭先人的日子,這仍然是懷念的日子。我們仍然需要在懷念中汲取智慧和力量,勇氣和信念。」是的,眼下遠非「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之時,因為任仲夷晚年一再期待的「立法、司法和行政相互制衡」之三權分立,「還不曾開始」,「經濟體制改革必須同政治體制改革同步進行」也依然僅僅停留在「茲茲在念」,「政治文明」,「民主憲政」依然是「畫餅充飢」,「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鑒之,復使後人哀後人也」之悲劇依然存在。

作為廣東的傳媒重鎮,「南都」發起「任仲夷週年祭」,更緊迫的原因可能還在於今日廣東投資環境和改革環境已嚴重惡化,一落千丈。

任仲夷主政和直接影響廣東時,廣東一直是中國最好的投資環境和經濟發達區,但是近日世界銀行評選中國最佳投資環境地區,前六名居然都沒有廣東城市,連自稱「國際先鋒城市」的深圳特區,也名落孫山。一度引領大陸經濟發展的先鋒「粵商」,今日只能仰視「浙商」!是什麼緣故使「粵商」「廉頗老矣」,「江郎才盡」?當然是「世間已無任仲夷」,「任仲夷精神」遭封殺!想當年任仲夷接手廣東之際,嶺南還是一個「農民餓得逃香港」、「工人窮得睡地鋪」的「瘴氣瀰漫」之「窮山惡水」,是任仲夷力倡「對馬克思主義也不能搞’兩個凡是’」,「斬釘截鐵地將’由窮變富’定義為黨的當下任務」,才使廣東以「遇見紅燈繞走」的「實事求是」「一夜暴富」,形成「珠三角」經濟高速發展圈,成為中國大陸經濟改革和政治文明的「領頭羊」。誰料,忽來一陣「三個代表」「作秀風」,再來一股「和諧社會」「鉗口風」,「廣州孫志剛冤案」摧殘了廣東媒體的民主風骨,「深圳妞妞風波」禁錮了廣東的網絡自由,而「廣東退出媒炭市場」、「深圳驅逐非高新企業」諸「逐客令」,使廣東資本和企業家大量「移民」江浙和京滬:「廣東高院院長被抓」和「深圳中院集體腐敗」所體現的「廣東無法無天」,更使廣東官場腐敗與市場腐敗狼狽為奸,令「打工妹」視廣東為狼窩虎穴;廣東經濟和民生水平遂在官府臆造的假GDP增長率催眠下,江河日下,每況愈下。值此生死存亡之秋,焉能不「國難念忠臣」,深深「懷念仁者任仲夷」!

所以「南都」今天要借「任仲夷週年祭」高呼:「任仲夷離開的時候,我們懷念智慧與勇氣的力量,那力量曾經改變這世界;任仲夷離開一年以後,我們更加懷念仁愛的光芒,這光芒可以穿透時代越積越濃的迷惘。」是啊,今日廣東何等「越積越濃的迷惘」!今日中國何等「越積越濃的迷惘」!「任仲夷週年祭」豈止僅祭任仲夷一人?人們將由任仲夷聯想到胡耀邦、趙紫陽等天下改革家!

明白了「南都」「任仲夷週年祭」之苦心,誰能不「天下奔走而響應」,任憑「大風滅燭,無淚可揮」,也要爭先恐後地加入「任仲夷週年祭」!

2006年11月 18 日於深圳「早叫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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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載《議報》第277期 http://www.chinaeweekly.com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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