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琴海之旅(3)

雅典的建筑——卫城之外(下)

作者:行云
希腊雅典帕那辛奈克体育场。(行云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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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集和大家分享了一些雅典市区里、除了卫城之外的景观,而把重点放在古希腊时期和罗马帝国的早期。这一集则会顺着历史的长河,将重点转移到较晚近的两个重要时代:亦即Byzantine(拜占庭)时期,和十九世纪希腊脱离鄂图曼土耳其帝国独立之后,开始的Neo-classicism(新古典风格)时期。

Byzantine Empire指的是第五世纪以后,特别是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之后的东罗马帝国。这个名字的来源,是因为东罗马帝国的首都Constantinople(君士坦丁堡)(后来又被土耳其人改称为伊斯坦堡。我在后续的集次里,会用不少的篇幅来介绍这个城市。)原来的名字是Byzantium。它一直延续到1453年东罗马帝国灭亡为止,不过Byzantine Empire这个名称是后世的史学家给的,当时的人只知道有Roman Empire。

在这个将近一千年的漫长岁月里,希腊地区的各个城市,分别在战火和重建的轮回中,经历了不同人为的沧海桑田。对于雅典来说,第十一世纪和第十二世纪,是一个特别正面的时期。雅典附近重要的拜占庭式建筑,绝大多数是在这两个世纪建成的。这个时期,大约相对于中国的北宋。

拜占庭式的建筑,脱胎于罗马式的建筑,在东罗马帝国境内被广泛使用。它承袭了罗马式建筑的十字形平面构图、圆拱、和廊柱等等元素(第三项源于希腊式建筑)。但是拜占庭式的建筑,更注重于圆顶的使用和内部的装饰,不少建筑甚至拥有多个圆顶。但是当这个建筑形式在西元第十一世纪和第十二世纪被移植到雅典时,却产生了一种新的圆顶结构:原来典型的圆顶的底部是平整的,但是新的圆顶底部却凹出几个圆拱。而这些圆拱的底部,是由几根廊柱来支撑。这种特殊的圆顶结构,被称为Athenian Dome(雅典型圆顶)。为了让大家方便比较,我在这里也和大家分享一座原来的拜占庭式圆顶。这一座教堂叫做Metropolitan Cathedral of Athens,是雅典的主教座堂,始建于公元1842年,距离现代希腊的独立只有十年。

希腊雅典的主教座堂。(行云提供)

至于建造于西元第十一世纪和第十二世纪,有雅典型圆顶的拜占庭式建筑,在雅典幸存了十多座。我这一行在仓促之间,还幸运地见到了其中三座:

(一)Church of the Holy Apostles
这一座教堂大约建于1000年,是最早的雅典型圆顶的拜占庭式建筑之一。此外,它位在上一集所介绍的Ancient Agora和Stoa of Attalos这两个古迹的旁边,由此可以见其重要性。和上图比对一下,就可以看到雅典型圆顶的特色。

希腊雅典Church of the Holy Apostles。(行云提供)

(二)Church of Transfiguration(Kottakis)
这一座教堂建于第十一世纪后半,两边的钟则是1900年左右才增建的。

希腊雅典Church of Transfiguration。(行云提供)

(三)Church of Transfiguration of the Savior(Metamorforsi Tou Sotiro)
这一座教堂也建于第十一世纪,和上面一个例子的教堂的英文翻译名称、建筑年代、和位置都相当接近,而其雅典型的圆顶也十分相像,所以两者很容易混淆,须要用我在括弧内所示的希腊文别称来区分。它是我从卫城步行下山时,在路上不期而遇的。回想起这几座不起眼地委身在民宅巷弄之间的苍老房舍,居然是与欧阳修、苏东坡等先哲同寿的古迹,心里不禁感慨万千。

希腊雅典Metamorforsi Tou Sotiro。(行云提供)

雅典的中兴好景不长。那时信奉回教的鄂图曼土耳其人日益壮大,严重威胁到东罗马帝国的存亡。虽然东罗马帝国和鄂图曼土耳其人之间的战火没有蔓延到雅典,雅典却受了以营救东罗马帝国为名的欧洲十字军的不少干扰,因为这些十字军里面,有些成员其实是在和君士坦丁堡暗争领土。最讽刺的例子,是1204年的第四次十字军,他们索性就直接攻占了君士坦丁堡,把原来的东罗马帝国帝王赶走,另外扶立了受欧洲王室控制的帝王。雅典也在此一事件之后,在三个欧洲权力的掌握中辗转流落。它们依序是法国的Burgundy家族、西班牙的Catalan家族,和意大利的佛罗里伦斯政权。

公元1453年,鄂图曼土耳其人终于攻破了君士坦丁堡,东罗马帝国宣告寿终正寝。五年之后,雅典也落入鄂图曼土耳其帝国的手中,开始了三百多年的回教时期。

到了十九世纪中叶,鄂图曼土耳其帝国逐渐衰落,一些领地开始进行独立的斗争。希腊地区是这股独立风潮的先驱者之一,连英国浪漫派诗人Byron(拜伦),也变卖家产、舍命投入希腊的独立抗争。经过了多年的艰苦奋斗,希腊终于在1833年获得独立。当时这个新生国的首都有几个角逐者,最后是雅典雀屏中选。据说它当时的人口还剩下不到一万人,能够胜过其他较大的城市,大部分是因为过去的荣耀。

希腊独立之后,新政府开始了新一波对雅典的建设,这个时期的建筑大多可以归在Neoclassism(新古典主义)的范畴,也就是将古希腊、罗马的美术元素,广泛地用在建筑的内外,也经常和一些比较晚近的美术元素互相结合。我此行在戎马倥偬之际还有幸瞻仰到比较有名的几座建筑里面的大半:

(一)Panathenaic Stadium(帕那辛纳克体育场)
这一座体育场的初建,早在公元前第六世纪。它今天的外观,实在让人没有古迹的感觉。

在古希腊时期,希腊地区除了Olympic Game之外,还有不少其他大大小小的体育竞赛。雅典地区的体育竞赛,就是在这一座体育场举行的,所以它的名字是“Pan+Athenaic”,“Pan”是“泛”的意思。

这一座体育场曾经被荒废了一千多年,直到第十九世纪开始,才获得了多次的整修。1869年、1906年、和2004年的奥运,都是在这里举行的。它是世界上唯一完全使用白色大理石建成的体育场,而且这些大理石和雅典卫城上的建筑所用的大理石,是来自同一个特别的大理石矿场。

(二)(modern)Academy of Athens(雅典科学院)
自从柏拉图办了一个雅典学院之后,这个名称在西方世界就一直受到相当的尊敬。可惜的是,原来的雅典学院在西元年,因为罗马帝王觉得希腊文化对基督教来说是异教文化,而加以关闭。十九世纪希腊独立之后,就致力于恢复这个有光荣传统的学术机构。

它大门正上方的三角墙(tympanum or pediment),是一组精美的雕像群,刻划的是我在上一集和大家分享的、Athena从Zeus的头部诞生的故事。雕像群中央坐者是Zeus,左邻是Athena,右邻是把Zeus的头劈开的男神,他的右手还拿着一把斧头呢!

除了这一组雕像群之外,这一栋建筑还附带有不少其他精美的雕像,包括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雕像。可惜我们的游览车瞬间即过,我来不及将它们拍摄下来和大家分享。

希腊雅典科学院。(行云提供)

(三)Zappeion(扎皮翁宫)

这一座建筑的功能,有一点像以前台北市的中山堂,它提供给政府和民间一个举行仪式或活动的场所。欧盟的一部分条约,就是在这里签订的。它的内部有一个很美丽的圆形天井,由一圈希腊式的廊柱环绕着。如果朋友去雅典自由行的话,值得去拜访一下。它当时是由一位富人Evangelis Zappas资助兴建的,所以被命名为Zappeion。这位富人也资助了上面提到的Panathenaic Stadium的一次大整修。

希腊雅典Zappeion。(行云提供)

(四)National Archeological Museum(雅典国家考古博物馆)

希腊有许多博物馆,里面的收藏最宝贵、也最丰富的,就是这一座了。它并不在我们旅行团的行程上,不过我利用了一个自由活动的空档,自行去参观了三个小时。稍后我会撰写一集随笔,专门来介绍这一座博物馆的一些收藏。

雅典国家考古博物馆。(行云提供)

(五)Statue of Theodoros Kolokotronis and Old Parliament Building

这一座雕像,是希腊独立抗争的领导者Theodoros Kolokotronis。而雕像后面的建筑,则是旧的希腊国会厅。

希腊独立抗争领导者Theodoros Kolokotronis雕像。(行云提供)

(六)Old Royal Palace—currently Parliament Building

希腊刚独立时有一位国王,下图中的建筑是他的王居。独立之后十年(1843),许多军人聚集于这座建筑之前要求立宪,所以这座建筑前面的广场被称为Syntagma Square(宪法广场)。后来王室被民主政体取代,这座建筑也随后被转为新的国会大楼。

希腊国会。(行云提供)

国会大楼前面有一座无名英雄碑,用来纪念为希腊独立而捐躯的英雄。碑前有仪队占岗,每小时换岗一次。这个换岗仪式,成了许多游客争睹的场面。这份仪队的任务,是由希腊陆军里面最出名的Evzone部队来担任的。目前要进入这个部队的最低身高是186公分。

希腊雅典无名英雄纪念碑前的仪队。(行云提供)
希腊雅典无名英雄纪念碑前的仪队。(行云提供)
希腊雅典无名英雄纪念碑前的仪队。(行云提供)

雅典市区(卫城之外)除了这两集所介绍了的三类古迹之外,还有一些精致的雕像,我在这里和大家分享其中四座。 这里面最特殊的一座,是最后一张照片里的英国浪漫派诗人拜伦。它的特殊点是希腊人以一位中老年的妇人来代表希腊。她和拜伦之间那种母子般的情愫,深刻地诉说着希腊人对拜伦的感念。行文至此,我想值得于本文末再一次引述这一位为希腊独立而捐躯的诗人,在生前对希腊的一点讴歌。

雅典国家林园里的大理石雕像。(行云提供)
雅典国家林园里的大理石雕像。(行云提供)
雅典国家林园里的大理石雕像。(行云提供)
拜伦大理石雕像。(行云提供)

下面是拜伦一首诗“The isles of Greece”里的第一段。从中可以略窥拜伦对古希腊文化的热爱:

The isles of Greece, the Isles of Greece!
Where burning Sappho(注1) loved and sung,
Where grew the arts of war and peace,
Where Delos (注2) rose, and Phoebus (注3) sprung!
Eternal summer gilds them yet,
But all, except their sun, is set.

(我个人的注解):
1.Sappho是公元前第六世纪、希腊的一位伟大的女诗人。她不仅被认为是西方文学史上最伟大的女性,即使和顶尖的男性文学家们相比,其光芒也在伯仲之间。

2.Delos是爱琴海中的一个小岛。我觉得在这里它代表了双重的意义:(1)它是古代汎希腊地区的宗教圣地,(2)在公元前第五世纪波斯帝国侵略希腊的过程中,雅典城邦领头组织了一个汎希腊的军事联盟,来抵抗波斯的侵略。而这个联盟的金库,就设在Delos岛上,这个联盟也因此被称为Delian League。

3.Phoebus是Apollo的别称。@#

──转自作家行云部落格

(点阅爱琴海之旅系列文章。)

责任编辑:李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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