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月26日訊】“很多時候,電影的概念已經變得陌生,它屬于外星人、俠客和卡通人、殺手或者莫名其妙的人。我們忘了一种朴素的力量,就是描述我們真實的自己。我想這也是為什么《孔雀》如此感人的原因,它還原了一段過去的生活,而且人物命運足夠的有力,足夠地動人。”
據中華網25日報導,《孔雀》劇本在5年前就已經寫好,電影拍攝在2年前也已經完成,但直到2004年的冬天,它才逐漸被人注意。自去年12月25日在北京新東安影城試映開始,《孔雀》積極的評价就不斷從圈內往外滲透,隨后是影評人与媒體的主動參与,而最終名滿天下的,是獲邀參加2005年的柏林電影節并最終獲得了銀熊獎。電影的經歷有如名字所暗示的那樣,《孔雀》最終燦爛地在公眾面前開屏,而它的光芒也擦亮了華語電影一片新的視野。
一次成熟得不像處女作的創作
《孔雀》的導演顧長衛是我國著名電影攝影師,在此之前,獲得國際聲譽的《霸王別姬》与《陽光燦爛的日子》都是由他擔綱攝影,而憑借《霸王別姬》他還被提名奧斯卡最佳攝影。但是作為導演,《孔雀》卻是顧長衛的處女作。
“做藝術工作的人有一類更像一個工匠,雖然作品很精美,但重复的成分更大;還有一類人不希望重复,希望每一件作品都有新內容。我屬于后一類.”顧長衛這樣解釋自己做導演的原因,他覺得自己是一個木訥得不會尋找机會的人,但一旦机會來臨,卻又像釘子一樣,牢牢釘著這個机會把它干好。這种“釘子”精神最終讓他接下《孔雀》的劇本。而事實表明他的第一部電影十分出色,除了試映期間觀眾排隊爭看場面之外,電影自一開始就獲得了最具專業發言權的導演群體的認可。
“當今的電影都是一窩蜂,電影似乎只有一种標准,而《孔雀》的出現卻打破了這樣一個樣板戲的局面。今年我看的電影中,只有田壯壯的《德拉姆》和顧長衛的《孔雀》讓人感覺到電影拍攝得那么有耐心,在中國今天電影都已經淪落為急功近利事情的時候,這种電影的出現真是非常難得。”導演姜文這樣評价這部電影,他說:“劇本其實在圈子里流傳了几年,許多導演包括我也看過,但我知道我導不了,但長衛可以。”而導演張揚則表示自己每看一次這部電影就要躲到角落里哭一場。吳宇森也流著眼淚看完了電影,他說:“它讓我聯想到我小時候的生活:父親有肺病,10年都沒有工作過,全靠母親在工地上做重活供我長大,那時雖然貧困,但是大家心里對未來充滿希望。”其他許多導演如徐克等也都毫不掩飾自己對《孔雀》的喜愛。德國《明鏡》周刊也稱這是一部“讓人感動”的影片,顧長衛 “對普通人的生活進行關注并取得成功”。
而去年獲得第一屆中國導演協會2004年最佳導演獎的田壯壯,早在《孔雀》出征柏林的時候就已斷言,《孔雀》在柏林電影節一定會獲獎,因為這樣的片子全世界都少見。真誠、成熟、風格化。他說:“編劇和長衛對這個片子的創作都是‘吐血式’的創作,簡直殫精竭慮。成熟得不像處女作,而像一個大師。”
一种朴素的力量讓你無法釋怀
《孔雀》的最后,鏡頭從這個河南小城的街巷慢慢往上搖,灰黃的色調下,那些門窗都顯得破舊,而小雪潦草地覆蓋了遠方的樹木与房舍。畫外音說:“父親走了,我們尚好……”
這种十分克制的抒情方式讓電影的最后顯得十分文學化,有評論認為:“這也最終讓《孔雀》成為一個時代下家庭命運的標本。”在片中扮演“姐姐”角色的張靜初則用這樣一句來概括這部電影:“《孔雀》只不過是一個現實主義的外殼,卻有著表現主義的內核。”
編劇李檣与導演顧長衛分享了所有對《孔雀》的贊譽,很多人覺得李檣“作為一個幕后者,因為在電影人物命運的把握而最終成為一個無法抹去的背影。”在一篇影評里,作者寫道:“如果說弟弟的聲音代表了李檣,那么貫穿全片的旁觀視角則屬于顧長衛。這是第五代与五代后一次有趣的文化對接,李檣為影片帶來了凶狠殘酷的個人戲劇,顧長衛則在旁觀中為其沾染了唯美色彩与抒情性的宿命詠嘆。”
在接受采訪時,李檣回憶了自己的經歷,并覺得這其實也是《孔雀》動人的地方。他說:“1998年那一整年我低落到極點,一年沒有賺到一分錢,住在一個特別差的房子里。過年我借了1500塊錢回安陽,因為,雖然家里人對我很好,但我還是覺得我已經30歲的人了,吃住應該自己花錢。那种情境下回到安陽,我看到我曾經生長和逃离的城市,那种浩大的命運感一下子就來臨了。這一切都讓《孔雀》有一种气質。我經歷過一切精神和物質的危机,我做人真的做到情深意長了,所以才有《孔雀》,你真正做到極致就會打動很多人。”
有影評人認為《孔雀》給了華語電影一种新的思考,它告訴我們如何關怀普通人的命運——“很多時候,電影的概念已經變得陌生,它屬于外星人、俠客和卡通人、殺手或者莫名其妙的人。我們忘了一种朴素的力量,就是描述我們真實的自己。我想這也是為什么《孔雀》如此感人的原因,它還原了一段過去的生活,而且人物命運足夠的有力,足夠地動人。”而在此之前,姜文認為《孔雀》脫离了主流的樣板戲套路,在描寫人物命運的時候,特別真實。
一部正受市場檢驗的文藝片
影評人顧小白的聲音則表達了另一种擔懮,他說:“可惜的是,我們的電影市場并未真正商業化起來,离這個目標也很遠,在這虛浮的環境下,《孔雀》這种誠心誠意的藝術片,很有可能被架空起來,或者成為某些小圈子的談資,難于收獲票房,我們的普遍觀眾早已失去了看這种電影的習慣与耐心,即便他們看了、被震撼了,他們也不大可能口口相傳給親朋好友,甚至會說,這電影看了叫人難受,大過年的,還是別看了。”
作為一部文藝气質頗重的電影,《孔雀》的主題稍顯沉重,雖然口碑十分不錯,但市場是否接受這樣一部電影,現在尚無結果。獲得柏林影展銀熊大獎無疑對電影的票房有很好推動作用,而在此之前的新浪關于《孔雀》的調查也顯示,78%的被采訪者都對電影十分期待,導演顧長衛和主創人員也都表示對電影的市場充滿信心,但也有許多新聞都打出“顧長衛為《孔雀》准備豁出去了”的字眼,這不禁讓人擔心,這樣一部好電影究竟會不會在票房上遭遇尷尬。
《孔雀》已于本月18日全面上映,根据最新的數据,頭3天的全國票房已有160多万元,而廣州院線的負責人也向記者表示,現在《孔雀》名列第三位,僅次于先上映的《韓城攻略》与《喜瑪拉雅星》,但是該負責人表示,電影上映時間很短,后勁肯定很足,票房成績應該十分不錯。
記者:德國《明鏡》周刊對你的評論是:与他的著名同事張藝謀不一樣,顧長衛通過對普通人生活的關注創造了成功的作品。對此,你怎么看?
顧長衛:我希望更多的‘普通人’能看到這部作品。這部電影獻給‘把握不了自己的命運但是充滿生命力的小人物’。人們日常談論的和書上看到的多是英雄和偉人。一般電影都是向什么大師致敬。平常百姓來去的時候都悄無聲息,這些普通人的生命其實不容易,他們或許更艱辛更偉大。
記者:感覺你有著強烈的平民情怀。
顧長衛:《孔雀》中許多的生活經歷和瑣事比如做煤球,都是我親自經歷過的。要知道,本來傳奇的東西,寫成傳奇,這固然不錯。而許多看起來平常的東西,但實際上蘊藏著傳奇,我想,從平常司空見慣的東西挖掘出傳奇來,是更不容易的事。
記者:你的演員對你夸獎有加,許多人評价你說不為榮譽創作、耐得住寂寞……
顧長衛:《孔雀》不是為外國人拍的,我不愿意為討好外國人拍片,他們(外國人)也沒給我錢!另外,我拍片子不是想拿獎,只是覺得開心,像做一個好玩的作品,我只希望通過藝術跟任何看到片子的人交流,人与人的交流也不是只傳遞八卦新聞就夠了。
記者:這一次是你首次擔當導演,是否料到《孔雀》將獲獎?
顧長衛:我有這個信心,這是一部有質感、真誠而且丰富的電影,說他‘丰富’,是因為片子中提供的信息量以及對人物形象丰滿的刻畫。有分量的東西是讓人忘不了的,《孔雀》就是這樣的片子。
記者:在電影的最后,一家人去動物園參觀,等待孔雀開屏。不識趣的孔雀卻在他們都走后———開屏了。用這個細節你想表達什么?
顧長衛:這可以有各种解釋,我自己的考慮有五种以上。但是觀眾看電影是要花錢買票的,如果我告訴他們我的想法,這是不公平的。現在的觀眾很厲害,他們會有自己的解釋。
記者:《孔雀》會不會參加明年奧斯卡的評選?
顧長衛:各國影片由政府選送,不是我能決定的,對于能否參選,我也不知道,我目前也沒有想這個問題。
記者:下一部電影有什么計划?
顧長衛:下一部片子名叫《立春》,某种程度上是《孔雀》的延伸,至于更遠一點的未來計划,要走著看,順其自然,如果有合适的東西就拍,如果沒有,就繼續做我的攝影。
記者:在你看來,中國電影發展情況如何?
顧長衛:中國電影還在發展中,情況當然是越來越好。但現在的形勢也很嚴峻,一些電影制作者急功近利,追求短期商業利益,要知道好電影是‘過了一些年還有看頭’的電影;另外,中國當下有些電影內容太簡單,不應該低估電影觀眾的水平,好的電影必須信息量大而且有內涵,我們沒有權利通過電影告訴觀眾一個真理,因為我們不是圣人……其實,我也說不好,是你問起來我才想起來說一點。(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