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評退黨徵文】我終於做了最想做最值得做的事

——一個50後的「三退」心路

辛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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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出生於上世紀五十年代末,「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的我,完全是浸泡在「黨文化」中長大成人的。
  
  那時的中國是個典型的極權國家,所有的信息資訊和話語權力都被共產黨一手壟斷。從小到大,中國人能夠接觸到的只有一種聲音,一種語言,一種道理,一種文化,那就是共產黨的聲音,共產黨的語言,共產黨的道理,和共產黨的文化。除此之外,可以說我們不曾接觸過也不可能接觸過任何一種別樣的聲音、語言、道理和文化。為了把下一代培養成沒有任何獨立思想和人格,可供自己任意驅使的政治工具,「黨」從我們一懂事起,就開始使盡一切手段,不厭其煩,無孔不入地向我們強制灌輸它的意識形態,在這種到處都瀰漫著黨文化的成長環境裡,我也不可避免地成了一個按照「共產主義接班人」的要求生產出來的標準件。
  
  青少年時代的我,單純而輕信,不但全盤接受了共產黨灌輸給自己的整套意識形態,而且百分之百地信以為真。我堅信「黨」所說的一切都是不容置疑的真理,「中國共產黨是偉大光榮正確的黨」,「只有共產黨才能救中國」,「只有共產黨才是真理、正義和人民的唯一代表」。和許多同代人一樣,我那時的偶像是「革命導師」馬克思和「偉大領袖」毛澤東,是「蘇聯英雄」奧斯特洛夫斯基和中國的「革命先烈」江姐、董存瑞等。我最遺憾的事是沒能出生在戰爭年代,象「革命先烈」那樣為「推翻三座大山」拋頭顱灑熱血。而我最大的願望,我的人生理想,就是長大後能像他們那樣,把自己的生命和熱血全部奉獻給「解放全人類」的共產主義事業。因此,自讀書起,我一貫「要求進步,積極上進」,在小學時就積極加入了紅小兵(當時文革已經開始,少先隊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紅小兵),緊接著上中學時又入了共青團,入大學後更是率先在班上遞交了入黨申請書。在入團入黨申請書上,我多次發自內心地向「組織」表忠心:「願把自己的一切都貢獻給共產主義事業。」為了早日成為名副其實的共產主義接班人,小小年紀我就開始如饑似渴地學習馬列主義和毛澤東思想,並經常用「毛主席的教導」自覺地檢查自己的一言一行。1976年毛澤東死之後,我曾一個人站在他的像前痛哭流涕,為中國失去了「偉大領袖」而深感到擔憂。那時,別說有人要反對「黨」,反對「毛主席」,即使有人對他們有一絲一毫的異議,我也一定會挺身而出,毫不猶豫的與之做「堅決鬥爭」。如今回想起來,從愛憎到理想,那時的我可以說每個毛孔裡都滲透了黨文化的因子,都被黨文化污染了。
  
  二
  
  如果說共產黨的洗腦教育曾經成功地把我培養成了一名「一心跟黨走」的「共產主義事業接班人」,那麼「黨」在現實中的所作所為和它的黑暗歷史,則使我一步步地看清了它的真實面目。
  
  當我長大成人,步入社會,閱歷日廣的時候,漸漸地,我開始發現,「我們親愛的黨」原來並非如它一向所自我標榜的那樣「光偉正」。特別是文革結束之後,當時的中共出於挽救自身危機的需要,開始有限度地平反冤假錯案和開放歷史資料,一些以前長期被掩蓋的歷史真像得以浮出水面。由此,我得知了林昭、張志新、遇羅克等一批思想解放先驅們的悲慘故事——他們無一不因思想而獲罪,因思想而被害。這些故事給了對「黨」從未有過二心的我以當頭一棒,那一刻的感覺是難以言表的,是不曾真心誠意地相信過共產黨的年輕一代所無法體會的。準確地講,那還不是一般的震驚,而是驚駭,而且是前所未有的驚駭!正如一位同代人所寫到的,「1979年,當張志新的名字出現在包括《人民日報》在內的各種媒體之中時,整個中國震驚了!無數雙善良的眼睛面對張志新美麗的眸子流下了淚水,一切有良知的中國人不能相信:僅僅是因為『思想』,思想者不但被殘暴地結束生命,而且在結束生命前竟然被割斷喉管!而這慘絕人寰的一幕,竟然發生在號稱人民當家作主的社會主義中國!」
  
  以往,「黨」反覆灌輸給我們的一個所謂事實是,「解放前」,共產黨員為了追求救國救民的真理,怎樣受盡國民黨的殘酷折磨和迫害——渣滓洞、白公館的酷刑,雨花台的槍聲—–但到頭來讓我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樣的暴行原來在共產黨統治的天下竟也同樣上演著,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就是「偉大光榮正確的共產黨」嗎?這就是「真理、正義和人民的唯一代表」嗎?我猶如吞下了一隻蒼蠅,直感噁心。而這期間,我身邊所接觸到的許多共產黨員的表現則更加深強化了我的這種感覺。
  
  三
  
  當時,我正在南方的一所大學讀書,我的一位同學和室友是我所在班級的黨支部副書記,他年長我12歲,我因此視他為老大哥。不知為什麼,剛認識那會他對我印象特別好,經常主動關心交了入黨申請的我,循循善誘地教我如何向組織靠攏。起初我對他並無反感,但有個星期天班上因為要組織一些同學去郊外參加勞動,週末的時候組長為此專門開了一次小組會,要大家自願報名,恰巧那天我病了,渾身沒勁,就沒報名參加,而另一位當時正積極要求入黨的同學則報了名。我本沒把這當回事,沒想到事後那位老大哥卻一個勁地批評我這事沒做好。他真誠地開導我說,當年他在部隊那會,經常要演習拉練,一走就是幾十里,甚至上百里路,有的人走不動,慢慢就掉隊了,不過部隊有收容隊,實在走不動掉了隊的戰士可以搭乘收容隊的車走。但如果你正在積極申請入黨,這個時候即使再累千萬也要挺住,絕不能上收容隊的車,因為這樣會給領導留下一個不怕苦的好印象。要是上了車,領導對你的印象就是另一碼事了。「像這次勞動,儘管你確實是病了,但你想沒想眼下你正在爭取入黨,別人都在和你競爭,這個時候哪個能先入黨,關鍵就看領導對你們的印象如何了,如果這次你能帶病堅持參加勞動,肯定會給領導留下一個好印象,可惜你沒這麼做,失去了一次在領導面前表現自己的好機會。你看人家小李,就比你會做人,他身體雖然也不舒服,但仍帶病積極報名參加勞動,領導不就表揚他了麼。」
  
  我當然知道,這位老大哥向我傳授這番「入黨秘訣」完全是出於他對我的好意,為的是幫助我儘快在「政治上成熟」起來,早日入黨,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在一個老黨員,一個黨支部書記的心裡,爭取入黨原來竟是這麼回事——不是靠自己的真心誠意,而是靠刻意的表現,靠領導對自己的印象,許多人就是這麼入黨的,黨組織不但不討厭,甚至還喜歡這樣的人。可如此弄虛作假麼恰是我最反感和無法接受的,因此我入黨的勁頭一下就淡了。再後來,圍繞著思想解放,我們班上的同學對許多當時社會上的熱點問題產生了不同的看法,按說這本來很正常,但同樣讓我沒想到的是,那位老大哥不但思想保守,而且因為我經常在公開場合表達跟他不一樣的看法,就開始對我另眼相看,由原來的熱情關心一變而為冷漠敵視,甚至藉機整我。我對此深感困惑:難道這就是所謂「無產階級先進份子「?怎麼這樣狹隘、勢利,甚至卑鄙。再看看身邊的其他黨員,多半也是大同小異,為了畢業後能分到一個好單位,個個都削尖了腦袋拚命在領導面前表現自己,投機鑽營無所不用其極,而他們喜歡的」入黨積極份子「也大都是這樣的人。這實在讓我灰心喪氣,從此對入黨徹底失去了興趣,再沒向 「組織」靠攏過。
  
  不過,儘管如此,以當時我所能擁有的思想水準和信息資源,要想因此一眼看穿共產黨的邪惡本質還是不可能的,當時,我只是把共產黨犯下的罪行,把共產黨員的現狀,歸結於「專制」,歸結於「封建餘毒」,歸結於黨員的蛻化變質,而我所能找到的藥方,無非是來自西方的民主。
  
  四
  
  可是,當我們這些一直唯共產黨之命是從的「乖孩子」不再聽「黨的話」,開始追隨民主自由的世界大潮,並力圖動搖共產黨的專制帝國時,昔日滿臉慈愛的「黨媽媽」立馬露出了崢嶸,殺氣騰騰地向我們揮起了藏在身後的狼牙大棒——先是取消西單民主牆,抬出「四項基本原則「,繼而是清除所謂「精神污染」,再後來則是「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最後,當我們滿懷愛國熱情和對共產黨一息猶存的希望,手挽著手,肩並著肩,走上長安街,走上天安門廣場,公開向當局要求民主和自由時,狗急跳牆的共產黨乾脆脫下了一切偽裝,公然用在戰場對付敵人的坦克和國際上禁用的開花子彈,殘暴地絞殺了我們的愛國熱情和民主之夢。
  
  一夜之間,許多年輕和無辜的生命,就這樣倒在了「人民子弟兵」的槍口下,倒在了血泊之中,甚至被坦克碾成了肉泥。不但如此,事後,他們還被共產黨扣上「暴徒」的罪名,慘遭精神蹂躪。更有甚者,在「六四」之後不久中共舉行的一次舉世矚目的新聞發佈會上,當西方記者問新上台的中共總書記江澤民,是否聽說過有一位因參與「六四」被判刑的女大學生在勞改農場遭人強姦時,江竟以「活該」兩字作答。
  
  我本以為,在文革之後的這個「開放」年代,張志新、遇羅克、林昭們的悲劇再也不會重演了,不料想竟這麼快就來了一個新的輪迴,而且場景更慘烈;我本以為,對共產黨的殘暴和無恥我已經有了足夠深刻的認識,不料想原來這種殘暴和無恥竟遠遠超出了我所能想像的極限。這出乎意料且分外沉重的一擊,打消了我殘存在心底的對共產黨的一切幻想,從此對中共徹底絕望。
  
  五
  
  不過,即便是在經歷了「六四」這樣的致命打擊之後,我對共產黨的認識還是有保留的,還是留有一條不無亮色的尾巴——儘管共產黨在那時的我看來邪惡至極,但下意識裡總又覺得當年的共產黨和後來的共產黨不完全一樣,比後來的共產黨要好。換句話說,共產黨的邪惡到底是上台執政後蛻化變質的結果,還是它本性就是如此,當時的我對此尚缺乏清醒的認識。而造成這種局限的原因,說到底還是因為從小到大受「黨文化」的毒害太深,每當想到歷史上的共產黨,就會想起它反復灌輸給我們的「鬧革命」的「輝煌歷史」,想起「革命先烈」為理想「英勇犧牲」的故事。今天的年輕一代恐怕已無法體會和理解,這一切當年曾是那樣深深地打動和激勵了我,以至於成了我整個青少年時代最夢魂縈繞和無法忘卻的情結,它就像一股巨大的原始力量,在無形中左右著我對許多事情的看法,包括對共產黨的認識。
  
  是網絡最終把我從這種情結和局限中徹底解放了出來。
  
  2001年左右,我因為工作需要學會了上網。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互聯網有如神助,在我眼前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我由此得以接觸到了大量以往被中共嚴密封鎖的信息,它們中既有世界各國共產黨的黑幕,也有各界有識之士對共產黨的批判。這一切不但讓我眼界大開,更重要的是使我對共產黨的認識發生了一個全新的飛躍——我開始認識到,共產黨並不是執政後才變壞的,從它來到人世的那天起,它就是一個反天反地反人性反宇宙的邪魔。一百多年來,它的這種本性從來就沒有改變過,將來也永遠不可能改變。這不是哪個人哪些人的憑空臆斷,而是由無數人的鮮血和生命所證明了的。把現在的共產黨與當年「鬧革命」的共產黨相比,所不同的是,前者又比後者要邪惡得多,也腐朽得多,善於偽裝得多!當我終於明白了這些後,我感覺自己才算真正認清了共產黨和中共的真實面目,真正覺醒和解放了。
  
  然而,對於曾經自視為「共產主義接班人」的我,這種覺醒和解放同時又是極其痛苦的。共產黨以謊言欺世,雙手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我卻一度認賊作父,真心相信它所說的一切,愛它要我所愛的,恨它要我所恨的,甚至宣誓要為禍國殃民的共產主義事業獻出自己的一切,如今想來,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儘管時間不會倒流,人生無法重來,可誰不想洗刷自己的恥辱,清除靈魂的污垢,做一個純淨的人?因此,當大紀元發起「三退」後,我從內心深處為之稱絕叫好——對於所有像我這樣曾經被共產黨欺騙,如今終於醒悟,想要洗刷恥辱卻找不到門路的人來說,這不是天賜良機又是什麼?!於是,我毫不猶豫地上網聲明,痛快地退出了曾經加入過的紅小兵和共青團。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終於做成了一件一直以來最想做的事,也最值得做的事, 渾身都變乾淨了!
  
  同胞們,如果你和我一樣,也曾被「黨」欺騙在血旗下宣過誓,那麼,請早日加入「三退」的洪流吧——我想,這不僅是為了我們美好的未來,首先是為了洗刷我們心靈的恥辱,把自己還原為一個純淨的人!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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