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俠聽了是雲中鶴,不覺的暗暗歡喜,知道沈中元與他是師兄弟,他寄居在此廟,沈中元必在廟中;縱然他不在此處,老道必知他師弟的下落,可就好找了。暗與二位弄了一個眼色。
北俠一見,暗暗的就有幾分喜愛,見他念了一聲佛,說:「三位俠義施主,焉有過門不入之理?請在小觀吃杯茶。」北俠聽那人稱三位俠義,只當認得丁展二位;丁展二位以為老道認的北俠哪。
北俠用手揪住說:「你別喝冷水,我們這裡有茶。」那人說:「不行,熱茶喝不下去,我喝的難受。我喝水還得報官去哪!我們相公爺,連少奶奶帶姨奶奶,連婆子丫鬟,馱子馬匹,金銀財寶,全讓他們搶了去了。」
外邊一陣大亂,原來廟中小和尚聽見木魚一響,這是他們清淨禪林裡頭的暗號。十方大院裡頭若有事,才砸這個木魚呢。木魚一響,就拿著兵刃,預備打架動手,一齊而上,這才大家陸續前來
小和尚備酒之時,就下了蒙汗藥,把三位蒙將過去,他好下手。工夫不大,他就派了兩個小和尚,拿著刀來結果他那三位的性命。不料就是一人誤受蒙汗藥
北俠一看見那個小和尚出去,復又往回裡一轉身,看了他們一眼,透著有些神色不正。見他們毛毛騰騰,北俠看著有點詫異;又見杯中酒發渾,說:「二位賢弟慢飲,你們看看這酒怎麼這樣發渾?」
北俠一看這個和尚就有點詫異,看著他不是個良善之輩。晃晃蕩蕩,身高八尺有餘。香色僧袍,青緞大領,白襪青鞋。可不是個落髮的和尚
眾人進去一看,原來是兩位老者揪扭著相打。二位老者俱過六旬開外,並且全是頭破血出。還有幾個年輕的,俱都掠胳膊、挽袖子,在旁邊氣哼哼的,欲要打罷又不敢。
艾虎在前,芸生在後,自然也得在太湖山石當中過去。艾虎剛往西一躥,只聽東北有人嚷道:「別追!有埋伏。」這句話未曾說完,艾虎已然掉下去了。
光陰茬苒,一晃就是好幾天的工夫。芸生實在出於無奈,求生不得,求死不得。這日晚間,又預備晚飯,尼姑也在那裡,隨即說:「就在今日晚間,可要再不從,就說不得了,可就要結果了你的性命。」
尼姑吩咐把陷坑蓋好,將芸生四馬倒攢蹄捆上,抗將起來,直奔西院。叫人掌起燈火來,一找那個姑娘,不知去向。
尼姑是一身的工夫,要除非是冷不防,斷不至於滾下樓來。自己一挺身,躥將起來,也就不敢上樓了,那個滅燈籠也就不要了。跑出樓來,那知道一找姑娘,是蹤跡不見,心中納悶:「這是怎麼個緣故?」
芸生暗道:「這淫尼把我鎖在這裡,必沒安著好意。就是這樣的牆壁,如何當得住你公子爺!」將要縱身躥出牆去,忽見牆頭「刷」一個黑影,隨即躥上牆頭,再找蹤跡不見。
芸生又說:「這要真污染了人家這姑娘,難道就不會去告狀去?」那人說:「要是真要如此,也短不了詞訟,再說人家教官還有好些個門生哪。你看來了,這就是那個地土蛇。」
艾虎說了醉鬼泄機言語,又提起了騎驢的那般怪異,那身工夫,那驢怎麼聽話,怎麼到了葦塘不見驢蹄子印。「三哥,你是個聰明人,你想想這是何許人物?據我看著,他不像個賊。」
到了廟後,見有一片小樹林,過這一個小樹林,正北是一個大葦塘,找那個人,可就蹤跡不見了。艾虎一陣發怔納悶:「又沒有別的道路,他往那裡去了?」
那個尼僧還有本事呢,高來高去,走房如踏平地一般。按說這話可說不的呀,他是個女賊,大案賊還常住在廟內哪
見艾虎一倒,他就亮刀,就掏鏢。給了一鏢,如何能打著他,一回手,「騰」一聲,正打在隔扇之上。老道出去叫人,崔龍、崔豹兩個人過來。徐良不敢出來,怕艾虎他們三人有傷性命
話未曾說完,就見艾虎「哎喲」一聲,「噗嗵」栽倒在地。徐良就知道是中了計了。再看胡小記、喬賓過去一攙。徐良說:「老兄弟,這是怎麼了?」焉知曉借著攙艾虎的這個光景,也就眼前一發黑
忽然見簾子一啟,出來了一個小道童兒,頭上挽著道冠,藍布袍,白襪青鞋,面白如玉,五官清秀。見他說:「我們祖師爺打發我出來,問你們是那裡來的?下來罷。」
徐良、艾虎、胡小記叫醒了喬賓,開門躥在院內,喊喝聲音:「原來這裡是個賊店,賊人快些出來受死!住店的,大家聽真,他們是個賊店。」店中就是大亂。
徐良說:「鍋響哪。」三人慢騰騰的下來,直奔西屋內。八仙桌子底下,就聽見那個鐵鍋「嘩喇」的一響。三位爺輕輕的就把八仙桌子挪開,椅子也就搬開,慢慢的往那裡一蹲。
徐良到了屋中各處細瞧,但見西屋裡有張八仙桌子,桌子底下扣著一口鐵鍋,兩邊有兩張椅子。徐良叫大眾瞧,說:「你們看,這有些奇怪。」三位過來一瞅,艾虎說:「人家無用的破鍋,你也起疑心。」
徐良看了看這個屋子,就有些咤異,就與艾虎、胡小記、喬賓說:「這屋子可透著有點奇怪,別是賊店罷?」艾虎說:「被三哥一說,全成了賊了。」
病判官出了東南,他本驚弓之鳥,出葦塘眼似鸞鈴一樣,就見前邊黑忽忽似乎蹲著一個人相仿。周瑞又不敢前去,他本看不很真,心想必是自己眼花。等了半天並無動靜,別是個土堆兒罷,仗著膽子往前就走。
周瑞親身探了一探,正對著徐良在廚房那裡說哪,賊教他嚇破了膽子了,敞著門睡覺都不怕,周瑞回去,把這話對王三說了一遍,還求王三給出個主意。
徐良對準了他的手背,一低頭,弩箭出去,正中手背上。用了個鯉魚打挺,往起一躥,可巧手按著一塊石頭子兒。徐良一罵,周瑞一瞧,他「吧」的一聲,正中周瑞面門之上。
周瑞說:「那一位不願意,咱們就較量較量。」說話中間,把刀一揚,就聽見「噗哧」,手背上中了一暗器,「嘡啷啷」,舒手扔刀;「吧嚱」一聲,面門上中了一塊石頭子兒。
宣王正置酒於漸台之上,左右侍者甚眾,聽見謁者報之言,皆知是無鹽醜女,莫不掩口而大笑道:「此女胡強顏至此?」惟宣王聽了轉沈吟,暗想道:「此女閭閻市井中也沒人娶他,敢來自獻於寡人,必有奇異之處。」
艾虎說:「你又不喝酒,你疑什麼心?」徐良說:「你別理我,你只當我這裡鬧汗呢。」艾虎說:「三位哥哥,我怎直暈哪?」胡爺說:「別真是不好罷?」喬爺嚷:「哎喲!」「噗咚」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