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和母亲(81)

张霜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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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泪下沾襟来时路 谁言悲悯不丈夫

剑平在严管班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他的内心和周遭环境都变了很多。不论是什么样的对待和折磨,剑平都是坦坦荡荡的,很平静也很庄严,无怨也无恨。内心里,剑平可以感到自己的心变得更博大与宽容了,那心里的平静让他感到思想的愉悦,那与狭窄和禁锢的牢房没有一点关系。

那些与剑平朝夕相处的警察和犹大们也从他平静、庄严的外表中看到了这一点。都说,人不可貌相,人心中有着什么隐晦曲折的东西,那些细节在外表上是不容易被人猜到的。但人的胸襟是光明还是卑微,那可瞒不了人!那是一眼就能被人识破的,这可不需要什么相术;在三国演义中,那个最擅于韬光养晦的刘备,不是一眼就被曹操识破是当代英雄吗?剑平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但他表现出的大法弟子的和光同尘,慈悲和坚韧,使那些对他进行数月迫害的恶警望而生畏。

“沈剑平!到办公室来一下。”恶警罗大荣说。剑平来到警察值班室,意外地看到了姐姐沈可的儿子王凯。“啊,王凯,你来了!”王凯迅速的站起来,一把抓住舅舅的手小声说:“是我妈叫我来的,您怎么样?还好吧?”王凯,是剑平的姐姐的孩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白晰方正的脸上,一双闪闪的大眼睛关切的看着剑平。“叫你妈放心,我什么事也没有,挺好的。你怎么样啊,你还干那个差使吗?”剑平问王凯道。王凯是某县城的警察,经常押解犯人到济南的各劳教所监狱来,那中间也有曾经有法轮功修炼者。“舅,你别管我了,我有数。那老罗说,你在这儿挺苦的,干嘛这么死脑筋啊!别再坚持了,骗骗他们先出去再说啊,你再这样下去,你可能是没事,我妈可受不了了,她心软,天天急得在家吃不香睡不着的,你再有个什么事,她非得跳楼不可。我这次来,我妈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劝劝你。舅,你能不能就签个字呢?”看得出来王凯是真的着急,话赶话地劝着剑平。是啊,在一般人眼里,不就是一个简单的签字嘛,至于为了这个坐几年大牢吗?尤其妈又交待了,一定要下死力把弟弟劝回来。

剑平看着王凯,想起了沈可,虽然姐姐同自己不是一奶同胞,可是这么多年,姐姐是怎样对待自己的?就一个字“亲”。虽不是亲姐弟,可胜似亲姐弟呀,那是小镇上有目共睹的呀!自己的任何要求,姐姐没有二话,而剑平对姐也是一样,沈可有什么难处,自己那是比她自己都着急。可是这事?!剑平看着王凯,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他想坚决地告诉他:“不行,这个问题没有劝说的必要,因为我不能答应!就是放弃生命我也不会答应的。”可是他张不开嘴,看着王凯那殷切恳求的目光,剑平的双唇好像一下子粘住了,“这,……这,……我怎么对你说呢?……”雄辩的剑平,一下子变得笨嘴笨舌,“我不能那样做,小凯。”“哎呀,我说舅哎,这有什么难说的!你就告诉那老罗,‘我不信法轮功了’。能怎么样?还能死人不成?”王凯急起来,“你如果那样做,我立码就叫人给你减期半年!再过几天你就能回家了,你不用受罪了,我妈也解脱了。你看,这多好!”王凯边说边笑,他觉得法轮功的案子说起来真是荒谬,上头一不高兴,给你来个十年八年也是小菜;可如果你揭批法轮功的话,立马放行回家,啥罪也没有了。可怎么就有像舅舅这种傻人,给一个门就是不出去,非得傻头傻脑地和中共唱反调呢?你那么倔,不是犯傻吗,你还不知道共产党啥德行啊!王凯知道剑平是一个正直善良,一板一眼的人,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说句话吗?现在的社会谁还为一句真话认死理呢

“你说的那事不行,大法弟子就得走正路。”剑平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吧,也不用拐弯抹角了。“你看你看!我说不行吧!我妈就是不信,说你一定会听她的话,我说,要法轮功真那么容易对付,共产党就不用那么费劲拔力的了,现在哪个劳教所监狱里没有法轮功学员。”王凯有些哭笑不得地说。“王凯,你回去吧,我的事你们也不用管,你们也管不了,我没什么,也不苦,你告诉姐姐,不用挂心我,一年很快就会过去,到时我去看她。”

王凯走后,剑平坐在小板凳上,泪水又簌簌地流下来了。剑平真是心软,他想着沈可今天如果听到儿子汇报后会怎么样?她一定会难过的,她不会埋怨剑平不听她的话,她会心疼剑平受得苦,而自己却束手无策。

剑平回想起小时候,村里小孩欺负自己时,哪一次不是沈可解的围。剑平想着想着,陷入了沉思,那个一心保护弟弟的沈可蹦蹦跳跳地越来越鲜明了。“你不要到我们村的学校来,你这野孩子!”一个同学向幼年的剑平挥起了拳头。“别挡我的路,你这个外村小要饭的。”一个衣着鲜丽的女孩喊着,脸上挂着厌恶。“谁在欺负我弟弟?!”沈可跑过来,小辫子翘得高高的,她一把拉住剑平的手对那些人喊着:“我可不是好惹的,谁再欺负我弟弟,就有他的好看!”那时的沈可真是自己的保护神啊,剑平想着自己小时候,对大姐无比崇拜,有好几年天天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大姐后面,而沈可,对待自己也是倾其所有,以致后来,没有人还记得他们不是亲生的姐弟。现在,这个弟弟又让她操心了,剑平想着那些往事,一颗很大的泪滴落在腿上。

“沈剑平,你出来一下。”一个陌生的警察喊他。“今天真是奇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亲人来看我?”剑平正纳闷呢,他因为不转化,连会见日都根本不让家属接见,今天怎么这么多好事呢?原来当剑平同外甥谈话时,被七队的警察李公明看到了,他看到书卷气十足的剑平泪水涔涔,李公明觉得好奇怪,剑平同家人说话可以讲的泪水横流,凭他多年对法轮功学员的迫害经验,他觉得这个人火候快到了,马上就能转化了,就这么一个白面书生还不好治?他这么容易动情!他琢磨着八队这活干的不行。他一下就看中剑平了,把他要到自己的队上,好在七队的警察正头疼呢,二话不说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扔了出去。

李公明领着剑平到了值班室,自己坐在床上,把一只椅子推给剑平:“坐吧,在严管班不容易吧。这么个年龄的人可得关爱自己的身体啊!有四十了吧?”他关心的问。“我今年四十七岁了。”剑平回答。“刚才你跟那小伙子的谈话我也听了,你在这里这个样子,家里的人能不担心吗?”李公明说。剑平又想起那个为自己操心的沈可,人家说‘长嫂若母’,自从养母去世后,沈可对待自己可算是‘长姐若母’啊,他忍不住又掉下泪来。李公明见状,很同情的笑了。”你也不用多难过,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可不能再让家人担心了。”剑平知道自己这么爱流泪,肯定会被人误解的,可是他的眼泪还真不好控制,还是无所顾忌的从眼眶中溢出来。

剑平是2006年4月26日被交换到七大队,李公明认定像剑平这样的人转化是容易的,凭自已经验和聪明是完全可以说服他的。所以当剑平一进到七队,李公明就迫不及待地找他谈话了。

“沈剑平,你虽然是大学教师,可我觉得你真是太迂腐了,转化这件事情有什么可坚持的呀,受那么多苦,你值得吗?这样吧,我们通融一下,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也能接受,我也不为难。你写一张转化书,但我声明,这个是给人看的,也可以说是假的。你呢,再写一张严正声明,两张我都给你揣着,你看这多好,需要哪张拿哪张,你说怎么样?”他很期待地看着剑平,‘这一招准灵’李公明这么想着,知识分子就是迂腐,我这个办法正好给他一个台阶。“你这方法行不通,我们大法弟子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剑平想也不想就顶了回去。“你不用马上回答我,你想一想再说。”李公明坚持着。“不!”剑平说:“我不用考虑,你这么肮脏的方法,我想一下,就是对大法的侮辱,所以我现在就告诉你,不行!以后永远也不行”

“好,好,不行!”李公明的脸一下子撂下来,有些恼羞成怒。软的不行,李公明就又想出了一个绝招,剥夺剑平的睡眠时间。他叫来一帮包夹,三班倒地骚扰他,不但不让他睡觉,还在他面前骂人骂大法,不停地羞辱他的信仰。但剑平不为之所动,他时而同他们争辨,时而平静若水。从2006年5月9日早一直折腾到5月12日的3点钟,日夜的煎熬,值班警察受不了了,那些包夹更是苦不堪言、叫苦连天。但剑平却感到很轻松,好像困倦已经离开了他。他的状态使李公明大吃一惊。

“他怎么有这么大的抗困能力,难道他还真有神助吗?”李公明一筹莫展,他的几个招术都没有一点效果,渐渐地,他也失去了转化剑平的信心。12日,只好让剑平睡了两个小时,然后就把他扔到严管班不再去理他了。

背景

父亲张兴武

67岁,山东济南教育学院物理教授

母亲刘品杰

67岁,济南半导体研究所退休员工,两人于1995年开始修炼法轮功后,身心受益,严格按照“真善忍”要求自己。1999年7月以后,两人被降职降薪,数次拘留及抄家。2000年离家出走,四处流浪。2001年1月1日以“宣传法轮功”为罪名双双被判处3年劳教,在劳教所中被迫劳动每天至少17个小时。期间,因为不肯写“决裂法轮功”的保证书,张兴武被连续2个6天6夜不许睡觉连番洗脑,刘品杰被两次加刑。2003年底出狱后仍然受到严重的监视盯梢,不准外游,不准办护照。

2008年7月16日晚上10点,济南市公安局及其下属单位魏家庄派出所20多名员警在专业开锁人员的协助下,没有任何理由破门而入,抄家抢掠,抄走大量私人物品,电脑,印表机各种机器及大量现金,银行卡,工资卡,同时绑架了张兴武、刘品杰。张兴武第二天送往济南看守所,济南市中区公安分局通知已经内定判刑XX年,此外任何消息无法得知。

办案主要负责人:
济南市检察院联络人张晓晖0531-85037729
济南市公安局市中区反X教大队长韩延青:0531-82746554
实施绑架派出所:济南市市中区魏家庄派出所派出所:0531-8615759:所长钟伟电话:13361012598
张兴武被关押看守所:济南看守所:531-85081900
531-82780056531,531-82795754531,531-85088354(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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