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岗区看守所】
———2008年7月19日———
504来来去去的犯人很多,看不出罪行与惩罚有多少相关,而权力、金钱与惩罚的相关性较大。对一个利益在党的法律谁都说不清楚,同老百姓所能理解的公道脱离了干系,它根本就不保护普通老百姓的利益。
每一个得罪了权势的,没有一个进来不被打残的。“猪伊巴”就是因为扇了一个老板娘的耳光进来的,这个老板娘拒绝给砸折腿的治疗费用,这一记耳光差点扇掉了他妈的治腿钱,可能还要倒搭老板娘一笔钱。他妈是一个农村的普通妇女,而对方是一个有钱有势的人,这里的案例对耳朵的赔偿有的高到七八万,这对普通家庭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猪伊巴”得罪的是一个小老板,而我得罪的是整个共产党集团,我囚禁在牢狱里就陷入了一种绝对孤立的状态,他们每次打我都非常的疯狂,我的耳朵到了晚上肿得像一个小馒头那么大。“太监”的组织盗窃罪被判了十一年,原来估计没有这么重,正好赶上了奥运会这拨严打,每个犯人都被多判。共产党一直以法治的名义运动着人民,用“法”给它创造着效益。没有了对公正的坚守和人权的捍卫,就没有司法的权威;没有了对法律的信仰和道义的教化,就没有法律的尊严。
我们每天训练的流程是这样的:
六点钟,起床,头靠墙码坐,下铺洗脸、小便。
七点钟,背监规,使出全部仅剩的一点力气。
七点半,吃饭。吃完饭,靠墙侧身站立,进入矩阵码坐。
中饭后,立即躺下,以减少热量损耗。天凉以后,值班员也不给盖被,犯人得得瑟瑟地直接躺在铺板上,都不敢吭声。
一点钟,再次码坐,大家就这样一动不动、一声不出地呆着。
四点钟,吃晚饭。吃饭完排队大便,再码坐。
八点钟,开始看一小时电视。
九点钟,睡觉。
这种严苛的生活要求,总有人受不了的时刻,有的就稍微活动一下筋骨,有的稍微把头离开了墙壁,这要是让马太平看到了,问题就来了。如果他看得上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他看不上的人,只要他说一声:“你是不是要铲监啊?”立刻就会冲上去十几个小子打。
曾经进来一个小伙子叫“大保子”就是因为马太平的这一句话,短短的几分钟内,他的腰就被打坏了,后来他就挺不起来了。如果再不住手的话,他的命可能就保不住了。实际上,犯人只是暴力的执行者,专政的铁拳一天都没有停下过对人民的犯罪。
对付大铺的犯人还有很多办法,最轻的一种处罚是水瓶砸脚趾,必须自己走过去,把脚趾伸到位置,执行者用瓶子小口一端,嘴里喊着“一二三”砸。再重一点的,就会用打火机烧指甲,熟了以后自己会“啪”的翘起来。这些不可理喻的行为完全是对体制的一种深度模仿,在党意识主宰的社会里,所有人都处于体制规定的角色,被迫做着公开的违心的事情。
马太平总说每天所长都察看监控录影,可是对犯人的虐打从未停止。只要犯人被说是犯了错误就会被戴上镣子,手和脚之间只有很小的距离,上茅坑时像个怪物在挪动,超过了人抗争所能够忍受的极限。谎撒到了离谱的地步,就由不得人不信了。
上面的司法局也有时来视察,每次都在午饭当口,一帮人风风火火地溜过去,领导人在中间谈笑风生,随从前呼后拥,若干女警陪其左右,从来没有人往号子里看一眼。监控录影到底是为了什么人装的,那个东西到底起过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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