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豹回到树林叫徒弟。原来艾虎看的那打把式的,就是张豹的徒弟。张豹喊叫:“徒弟们!跟着我去打架去!”众徒弟答应,拿家伙。张豹提了一根木棍,直奔马家酒铺而来。
艾虎主意拿好,可巧路走错了,是岳州府的大道。见着前面树林内有些人,自己也就进去看看。分众人到里边一看,是打把式的,地下放着全是假兵器,竹板刀、山檀木棍算长家伙。
他这是成心要斗斗我们哥们,谅他没有杀害大人之意;若有杀害之心,可不在衙门中砍了?他必是把大人搭个僻静的所在,他央求去。他不想想丢失了大人,我们哥们什么罪过?
大家正要悬梁自尽,打外头进来二人,就是卢方、徐庆,拿了君山的花名,离了君山,跨着两匹坐骑,直奔武昌府而来。进城到了公馆,下了坐骑,到门上教人往禀。
二义士有点吃疑,再命主管进去看看。玉墨到了里间嚷起来了,说:“大人没在里面,你们快来罢!”众人一听,面如土色,大家进去把帐帘用金钩吊起,大人踪迹不见。
这个阴曹地府本是假的,连大人审问动刑,一概全是假的。列公请想,大人现在武昌府,就是在衙中,也不能把彭启又解回襄阳,都是蒋平、智化、钟雄三个人的主意。
不多时,蒋平来到。相貌本就难看,这更难瞧了,七孔血出,有根绳子勒着脖项,来到跪倒说:“就求阎罗天子作主,教彭启给我们两个人抵命。”
彭启被五路都鬼魂带着一走,睁开二目,黑暗暗看不很真,一到了枉死城内,前面有个牌楼,有两盏绿灯,看见上面有块横匾,是“地君府”
彭启将中衣提上,爬伏在地,脊背上骑着个人,头颅上用五尺白布拧住,怕头晕死过去。夹棍套在连接骨上,有两个官人背着两根皮绳,听大人吩咐用几分刑,拉到什么地方。已把刑具套上,教招,仍是不招。
彭启就由受熏香,本是鸡鸣五鼓返魂,这个魂灵老返不回来,是有迷魂药饼儿闭住七窍,也不知道有多少日限了。这日忽然气脉通畅,睁开二眸,旁边站着两个青衣人
雷振到,说:“怎么着,是我恩公作贼?”早有人把灯火掌起来,把头一搬,何尝不是哪!问道:“恩公,你这是怎么了?”蒋爷说:“你先撒开,我有话,回头再说。”立刻吩咐解开绳子。
蒋爷等暗喜,彭启尚未歇睡。上台阶,由五层蹿在头层之上。四个人分开,全拿指甲戳窗櫺纸,戳出小月牙孔,凑一目,眇一目,望里窥探,见着彭启仍在那里打坐。
雷英出来,同着蒋爷扑奔正南,到了屏风门,蒋爷要奔甬路,被雷英一把揪住说:“走不得!”同蒋爷上高台。蒋爷装着战战兢兢。雷英心中纳闷:“这么个不要紧的人,我义父值得要他性命?”
 蒋爷搭讪着,东瞧西看,出了屋子,看见雷英过去将铜八楞鞨鞑一拧,双门自开,蹿将进来。蒋爷随后跟来,暗道:“院内必有埋伏,不然自己的院子,何用连蹿带迸?”蒋爷看的明白。
路西四扇屏风门,是油绿撒金、四块斗方写着“斋庄中正”四个字。路东也是四扇屏门关闭。进了西院,一带南房,路北垂花门。进了门内,四爷一看一怔:“好怪!”
我先前也知道是他。王爷请我上府里住了三天,与王爷谈了两天的话,未天与雷英叙了口盟的盟兄弟。他后来又在我们君山住了三天,无非是讲论些个文武的技艺。
智爷过来解开祝英,说:“我家寨主降了大宋,不怕你不降,不犯偷跑。”祝英说:“我受王爷的厚恩,我就知报效,我不知什么叫大宋。‘忠臣不事二主,烈女岂嫁二夫?’
钟雄听智爷滔滔不断的言语,这才知道三天的工夫连儿带女受了无限的苦处,寨中也是大乱。这时要是自己一人在山,万不至如此。自己回头一想,如同一场春梦,糊糊涂涂的。
艾虎看见短打扮,绢帕罩住乌云,左手一晃,右手就是一拳。艾虎并没起来,还是骑着婆子,伸手一刁兰娘的腕子,刁住了腕子,一拢寸关尺,往怀里一带。
将要上门,进来一人,问可卖酒,回说卖酒。落坐要酒。来者的是艾虎,在墨花村听见信,冬至月十五日定君山,自己偷跑来的。到此已然十六日了,又下起雪来。
智爷无奈出来,不敢往前去,由西越墙而出。一蹷一点,出后寨门,过摩云岭,绕白云涧,走蓼花岗,听见钟麟喊叫:“智五叔!”天色微明,这就到了十六日了。
武国南、武国北虽系兄弟,是两样心肠。武国北瞧寨主势败,失了小飞云崖口,就知道君山不保,自己会同着哥哥到后寨,劝解着夫人逃难
到小飞云崖口上面,就听见“哎哟”一声,焉知晓是智爷被捉。智爷倒是一分好意,瞧见他们得了飞云崖口,自己先挡住大众,容他们上头再得一寨,自己再上去不迟。
智爷叫大众预备,智爷单同柳青奔五云轩。智爷预先就告诉明白了:“大众盗钟雄时,但得能不杀人,千万可别杀人。”来到五云轩,柳爷先拿了布卷,龙、姚、智三人连自己俱把鼻子堵上
定准十五无令,智爷慢慢的将信火带进寨来,暗地把他们诈降的全派好了谁办什么事情。智爷要了迷魂药饼儿,自己带定。自己与柳青用香熏寨主;龙滔背人;姚猛跟着北侠承运殿外头支信火
 自从智爷得了这巡山大都督,这一百巡山的喽兵,俱听智爷调遣。这一个早早晚晚,不分昼夜,没有一点松神的地方。可有一宗,出入方便,上晨起望,也不用避讳这喽兵了。
我看闻寨主昼夜操劳,要把他累大发了,明年行兵之时,人一疲乏,如何打仗?不如将此差使换与小弟,替他当个三两个月,然后再换与闻寨主:再要两三个月,再换与小弟。不知寨主意下如何?
二人施展平生的武艺,手眼身法步,心神意念足,蹿迸跳跃,闪辗腾挪,轻若猫鼠,捷恰猿猴,滴溜溜身躯乱转,蹿高纵矮,足下一点声音皆无,类若走马灯儿相仿。
二爷点头,把剑匣摘将下来,放在桌上,袖袂一挽,衣襟一吊,“呛啷”一声,宝剑出匣。众人一看此剑,寒光的的,夺人耳目,冷气森森。钟雄一瞧,暗暗惊讶,睹物知人,就知道二爷的本领不错。
外边有人叫门投宿。婆子说:“不住人了。”那人苦苦哀怜。蒋爷要出去,婆子与蒋爷一个灯笼。蒋爷开门一看,那人是文人打扮,南边口音。蒋爷将他让进,至西房一间独屋内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