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天人合一之路(後 記-2)

黃鶴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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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初中,數、理、化(數學、物理、化學)雖沒得讀,(當時將後兩者改為「農機」和「化工」,說的都是養豬和煉鋼鐵的事)但有教哲學課:叫「馬克思的唯物辯證法」。

記得最深的是批判英國哲學家巴克萊的「存在就是被感知」,說巴克萊非常荒謬,當他碰到一塊石頭哎喲一聲時,一個人問他,假如你沒有碰到這塊石頭,這石頭存在嗎?巴克萊回答說不存在。我當時竟認為巴克萊是對的。小小年紀,為什麼會想出與眾不同的答案,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想顯示自己的聰明吧?

或是自己天生就有一種叛逆心理?我自己就寫過一篇寓言,說在路邊長著一顆帶刺的樹,非常盛茂,這是因為牠身上帶刺,人們都不敢去傷害牠。而那些身上沒有刺的樹就被人摧殘而生長不好。

三十多年後,我讀了莊子對散木的說法,發現竟有驚人的相似。那時,我很喜歡找年級比我大的人聊天,特別喜歡聽那些老人說與共產黨宣傳不一樣的故事。比如我有一個遠房姑父,他是黃埔軍校畢業的國民黨軍官,被共產黨抓去勞改十幾年,回來在村子種香蕉。我就愛聽他抗日打仗的故事。

我成長的地方,可說是窮鄉僻壤,但求知的慾望,在我讀了那些「黃色」的書刊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後來又上了公社的農中(當時農業學大寨開辦的農村中學)——和慶中學。當年流行讀書無用,奉張鐵生為交白卷英雄。一個星期幾天的勞動課,根本就不是在讀書,而是在開辦農場勞動。

當時學校種了很多甘蔗,是農業學大寨的先進學校,校方領導對勞動特別賣力。凡有力氣,勞動好的學生都能做班長、組長,當三好學生,我們這些讀書好的就被排斥了。

我當時還被同學揭發看黃色愛情小說而被校方罰去挑大便淋甘蔗。那正是青春發育的少年盲動時期,人生的苦悶、困惑、失望接踵而來。

二年高中畢業(中共當年號召「學制要縮短,節約鬧革命」,初中二年,高中二年),沒有畢業證書,沒有同學互相道別的歡樂,灰溜溜地回到了農村。

我就像在茫茫大海中,被浪拋到一個孤島上,農村,農村,一輩子就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土地度過一生嗎?當年實行的是推薦上大學制,農村幹部的子弟以及有來頭的黨員積極份子都被推薦上了大學。我深知是沒有推薦的機會輪到自己身上的。隨後而來的是一種絕望,一種孤單無助、意志徹底被壓垮的絕望。那時經常酗酒,留著長長的頭髮,裝扮成一個二流子的樣子,在鄉村每天勞動,過著無聊苦悶的生活。

在村子勞動一年,後來考上了鄉村的學校做了一名民辦教師,每月工資13元人民幣。雖說有了份工作,但那種人生的渺茫、孤獨苦悶的心情還是揮之不去。那時學著普希金、萊蒙托夫的詩體,寫了不少傷痕詩。我的「黃學」(黃色學問)有了進一步的昇華。

(待續)

(轉載自黃花崗雜誌社《通往天人合一之路》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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