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美國老年人因為手術而導致認知能力下降以及性格和行為的改變。如果你超過65歲，那麼你很有可能在手術過後會變成一個與之前不同的人。研究表明，至少有四分之一甚至多達一半的人群患有術後譫妄，這是一種嚴重的疾病，會導致思維和行為的突然變化。
譫妄是手術中最常見的併發症。目前尚不清楚是手術的壓力和創傷，還是更應該歸咎於麻醉揮之不去的影響，但研究人員發現了幾個風險因素，可以幫助確定什麼樣的病人更有可能患上這種疾病。
什麼是譫妄？關於譫妄的事實
譫妄症是一種常見的心理功能變化，在老年人群中多發。疾病發作時，患者出現思維混亂，性情大變、胡言亂語，可能非常激動﹐但有時也可能安靜、嗜睡。譫妄的症狀有時容易與失智症的症狀混淆。
根據迄今為止的證據和研究，全球腦健康委員會列出了有關譫妄的已知事實，包括以下內容：
• 譫妄可能會來來去去，並在數小時或數天內以非常不同的方式表現出來。
• 譫妄可能持續數天、數周或永久存在。
• 譫妄最常見於受傷、疾病、手術、脫水、感染或換藥後的醫療手段。
• 譫妄經常被忽視、誤診或管理不當。
• 許多醫務人員不了解譫妄。
• 譫妄可能是出現其它健康問題的徵兆。
• 譫妄可導致跌倒、住院時間延長和喪失獨立生活能力。
• 聽力或視力問題、虛弱、基礎疾病、酗酒或吸毒以及阿片類藥物使用是譫妄的危險因素。
直到最近，這種後遺症還是被忽視。但研究人員認為，鑒於它與長期和永久性神經精神病問題的聯繫，值得進行更多的研究，而且這種後果是可以避免的。
術後譫妄問題日益受到關注
譫妄很容易被誤認為是許多原發性精神疾病，因為它的症狀也存在於痴呆、抑鬱症和精神病等疾病中。症狀也可能因患者和時間而波動。
《美國醫學會雜誌》（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的一項綜述指出，高達65%的65歲以上的患者在非心臟手術後會出現譫妄，10%會出現長期認知能力下降。譫妄可導致住院時間延長、通過機械呼吸的天數增加和功能下降。即使在出院後，功能和心理健康也會惡化，進行性認知能力下降、痴呆和死亡的風險增加。
根據今年早些時候發表在《美國醫學會內科雜誌》（JAMA Internal Medicine）上的一項研究，在擇期手術後接受72個月監測的560名老年患者中，術後譫妄與40%的認知能力下降加速有關。
全球腦健康委員會警告說，譫妄應被視為醫療緊急情況。在其2020年關於在疾病或手術期間保護大腦健康的報告中指出，譫妄和相關併發症在美國每年估計花費1640 億美元。
然而，很少有人了解譫妄或知道它是可以預防的。在一項針對1,737名麻醉師的調查中，只有大約四分之一的人定期與患者討論術後譫妄或其它認知障礙的風險。
隨著人們對這個問題的認識不斷提高，對如何保護患者的擔憂也在增加。
「在這種術後認知缺陷之後，老年婦女如何恢復過來，這是一個主要問題，」加州麻醉師安東尼·卡維（Anthony Kaveh）博士告訴《大紀元時報》，「我們不知道如何防止這種情況發生。但我們確實知道幾個因素，這些因素有助於預測什麼樣的患者可能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回復，或者在他們的餘生中回復。這非常可怕，因為沒有人願意永遠在迷霧中。」
術後發生譫妄的危險因素
在許多情況下，那些在手術後患有譫妄的人在手術前有未確診的認知障礙，但還有許多其它已知的風險因素。
「隨著年齡的增長，人腦會發生許多變化，導致患者對「圍手術期」（perioperative）的壓力的適應能力降低，使老年人更容易產生手術前後神經認知障礙。」2022 年《麻醉與鎮痛》（Anesthesia & Analgesia）發表的一篇研究綜述的作者寫道。
圍手術期是指手術前、手術中和手術後的一個時間範圍。
譫妄的一個已知原因是使用阿片類藥物。此類藥物通常在手術期間作為麻醉混合物的一部分和手術後用於緩解疼痛。難題在於，手術期間和手術後無法控制的高度疼痛也會增加譫妄的風險。
2017年發表在《藥物與衰老》（Drugs and Aging）雜誌上的一篇綜述調查了六項研究，評估了八種不同阿片類藥物的使用，發現在降低譫妄風險方面，沒有一種阿片類藥物比另一種阿片類藥物更安全。
年齡和手術類型等不受控制的因素也會使風險複雜化。根據美國醫學學會的說法，任何60歲以上的人，以及那些接受骨科或心臟手術的人（這些手術比選擇性手術需要更長的鎮靜時間），更容易受到影響。
譫妄的其它危險因素包括認知能力差、虛弱、營養不良、酒精使用障礙、抑鬱症、未控制的糖尿病和合併症。篩查可以幫助外科醫生和麻醉師確定哪些患者可能需要預康復以降低譫妄的風險。
譫妄與麻醉有什麼關係？
譫妄在服用多種藥物的患者中更常見。手術幾乎總是在可能用於治療疼痛的藥物以及預防性抗生素的基礎上使用麻醉藥物。各種研究試圖了解麻醉的作用。
「這不是一件可以掉以輕心的事情。由於這會涉及到所有器官系統，所以風險可能很嚴重。」麻醉師兼美國麻醉醫師協會溝通委員會副主席馬特·哈奇博士（Matt Hatch）告訴《大紀元時報》。
麻醉藥物已被證明是安全的：讓患者活著，但在手術過程中沒有意識。然而，麻醉存在固有的風險，這些風險因人的思想的脆弱性和醫療狀況等因素而變得複雜。
「將麻醉對老年人大腦的風險降到最低是我擔心的事情，尤其是當我偶爾照顧八十多歲、九十多歲甚至一百多歲的老年患者時。」哈奇博士說。
隨訪時間較長的大型研究表明，使用全身麻醉時存在術後譫妄的固有風險，儘管在一些隨訪時間較短的小型研究沒有發現關聯。
例如，2022發表的一項薈萃分析研究了18項試驗，發現與使用全身或全身麻醉相比，區域麻醉可將譫妄的相對風險降低53%。該分析發表在《意大利麻醉學會雜誌》（the Italian Society of Anesthesiology）上。
同時，同年發表的一項針對950名患者的隨機臨床試驗顯示，接受區域麻醉的患者與接受全身麻醉的患者在髖關節手術後發生的譫妄沒有顯顯著差異。
其它研究中相互矛盾的發現表明，鎮靜劑的劑量或類型可能會產生影響。
一項涉及655名接受大手術的高危患者的隨機臨床試驗發現，與深麻醉患者相比，輕度麻醉患者的術後譫妄發生率更低。他們被評估了一年的譫妄和認知障礙。研究結果於2021年發表在《英國麻醉雜誌》（the British Journal of Anaesthesia）上。
2021年發表在《麻醉學》（Anesthesiology）上的一項較小的研究著眼於接受腰椎融合術的患者的術後譫妄。研究人員在手術後的幾天內對患者進行了評估，全身麻醉組與靶向鎮靜組之間沒有發現顯著差異。該項研究沒有對患者進行長期隨訪。
其它研究著眼於不同的藥物帶來的影響。右美托咪定（Dexmedetomidine）是一種昂貴但強效的鎮靜劑，用於在手術中讓患者保持睡眠狀態，從而減少對其他藥物的需求，在一項針對732名接受下肢骨科手術的健康老年人的研究中，右美托咪定的術後譫妄發生率低於異丙酚（propofol）。醫學界異丙酚的作用機制知之甚少。研究結果於今年發表在《麻醉學》雜誌上（Anesthesiology）。
麻醉的風險
卡維博士解釋說，一個人對手術的耐受性與他們的「儲備」有很大關係。卡維博士擁有獨特的視角，他是斯坦福大學和哈佛大學培訓的麻醉師和中西醫結合專家。他將儲備解釋為承受血流波動、組織損傷和其他創傷的「額外帶寬」。
營養、身體素質和積極的社會心理特徵可以提高儲備。然而，與可以測試的心臟儲備不同，卡維博士說，認知儲備的評估更為複雜。這意味著很難完全確定患者在麻醉後出現譫妄的風險。
雖然有些人可能認為麻醉只是讓某人入睡，但它的影響要大得多。
「我們實際上是在關閉大腦和中樞神經系統中的燈泡，這不僅僅是睡覺。」卡維博士說，「如果把電極放在頭上，你會發現麻醉與人們在睡覺時看到的腦電圖、腦電圖、特徵不一樣，這更像是昏迷。」
麻醉師依賴於術前檢查（至少在非緊急情況下），這可能更類似於與陌生醫護人員的第一次預約。麻醉師需要了解藥物、補充劑、身體狀況、既往手術、診斷、飲食、身體活動、吸毒的完整歷史，也許最重要的是，與手術相關的普遍焦慮。
所有這些都決定了手術過程中使用的各種類型和劑量的麻醉藥物、氣體和藥物的組合。這些組合可以減輕疼痛、使身體處於昏迷狀態、減少術後譫妄，甚至誘發暫時性遺忘症。
沒有兩個患者會得到相同的麻醉藥組合，因為這是一種取決於許多變量的個性化組合。
「我們必須在很廣的變量範圍之內進行設計，這就是為什麼我們上了這麼多年的學，所以我們知道要處理的安全量，以及如何根據體重對身體進行復甦，以保持其功能，使患者在手術結束時醒來。」卡維博士說。
現實情況是，心理健康狀況不佳的患者面臨更多的併發症風險。這通常是因為他們更有可能服用處方藥或非法藥物（大麻是最常見的一種）來應對焦慮，這會增加他們的麻醉需求，卡維博士說。
「中樞神經系統越放大或纏繞，（肯定有研究表明），就需要更多的麻醉。」他說。
採取措施保護大腦
全球腦健康委員會（The Global Council on Brain Health）的報告列出了患者及其護理人員可以採取的數十種措施來降低風險，包括誠實地說明他們的焦慮水平。
卡維博士創建了一個流行的YouTube視頻庫來揭開麻醉的神祕面紗，其中包括一個關於患者使用催眠來替代補充微劑量麻醉藥物的故事。即使是他人的正面肯定等措施也有助於緩解焦慮，卡維博士也在他的視頻中演示了呼吸技巧如何影響心率。
哈奇博士說，採取積極心態並使用可視化技術的患者可以降低他們對藥物的需求，這可能包括所需的麻醉量。
其它有用的措施包括，從家裡帶上熟悉的物品，如助聽器、眼鏡、假牙以及所有藥物和補充劑。另外，確保吃得好，適度曬太陽，保證睡眠並儘快恢復正常作息也很重要。
越來越多的專家和外科醫生也認識到術後認知康復的重要性。哈奇博士說，正如接受骨科手術和其它手術的患者在手術後不久被引導起身活動一樣，有證據表明，做填字遊戲和其它基於認知的活動可以幫助預防譫妄。
「大多數這種活動都沒有風險，不需要太多成本，甚至不需要藥物。」卡維博士說，「建立人性關係、有尊嚴地對待患者就可以，如果我們能為術後患者做到這一點，尤其是那些有風險的患者，並且讓他們的家人倡導這種活動，就可以降低手術對人們造成的很多情感損失。」
根據《麻醉和鎮痛》（the Anesthesia & Analgesia）發表的文章，事實上，睡眠和支持系統是預防譫妄的兩種重要方法。醫院工作人員經常叫醒熟睡的病人服藥，醫院設備的各種嗶嗶聲會擾亂睡眠。對於那些在術後住院的人來說，儘量減少睡眠中斷是關鍵。
「這對老年患者來說尤為重要，保持自然睡眠是他們康復的另一個關鍵。重要的是，家庭參與和社會支持應該在術前早期實施。」文章指出。
利用抗氧化食物排毒
自然療法醫生羅西亞·帕里什（Rosia Parrish）表示，麻醉的固有風險和副作用可以通過提高身體在手術前後的抗氧化能力來抵消。
「麻醉消耗谷胱甘肽（glutathione），谷胱甘肽是一種重要的抗氧化劑，可以保護細胞免受氧化應激。谷胱甘肽水平降低可能會阻礙身體在手術後的癒合能力。」帕里什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告訴《大紀元時報》。
她說，谷胱甘肽的消耗會削弱免疫系統，並導致肌肉無力和疼痛、關節不適和認知問題，包括腦霧、注意力不集中和記憶問題。它還會因細胞損傷而引起疲勞和精力不足，以及由於其在神經遞質調節中的作用而導致情緒問題惡化，從而導致焦慮和抑鬱。
她提出許多食物可以促進麻醉後身體的排毒過程，包括水飛薊、N-乙醯半胱氨酸、薑黃素、谷胱甘肽、維生素C、蒲公英根、小球藻、螺旋藻、牛蒡根、蕁麻、香菜、生薑和綠茶等補充劑。
卡維博士說，從藥物中排毒的最好方法是首先保持健康，這樣你就不需要更大劑量的藥物。
哈奇博士說，一定要和你的醫生或麻醉師談談你計劃服用的補充劑，因為有些補充劑會與藥物相互作用。他說，手術後沒有必要排毒，特別是對於那些沒有腎臟和肝臟疾病的人來說，而腎臟和肝臟疾病則有可能減慢藥物從體內排出的過程。
「沒有神奇的藥丸可以清除麻醉的影響。」哈奇博士說。◇
英文報導請見英文《大紀元時報》：Anesthesia: The Lesser-Known Side Effect That Could Be Mind-Alte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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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