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610」的直接鼓動和撐腰,「四指」和「長龍」更加肆無忌憚,整天想著惡作劇做出花樣來,把我的衣服脫下來當椅墊,把我的拖鞋藏到垃圾桶裡,「賣唱」還故意把長癤的胳膊伸到我這邊抖落。
這裡在活動時間可以小聲說話,私人物品自己管理,但是一切等級制度都嚴格執行,給幫教組增加了一個鋪位,讓他們白天輪流睡,幫教組白天給我上「大課」夜裡上「小班」
他周圍的管教們像一群蠱惑仔一樣看著我,那種說不清楚的奇異目光。我目送這位大領導的離去,他邊走邊說:「真是他媽的跟人不一樣!」
我再晚來一步就錯過了,當時想讓家人知道我的位置,就在上面寫了家裡的電話,他們根本沒有通知我的家人,母親堅持著找到我,才有了我今天的安全。
一個人是生活在文化、傳統和民族之中的,當這三者都毀滅之後,制度就安排了人的命運。人必須在真實中找到意義,而且必須在意義中生存,沒有基本的尊嚴就沒有了生存的意義。
我盼著張警官的提審,犯人可能都像我一樣,生怕被員警忘記了,長期放到這裡沒人管。這個法律體系總是要求嫌疑人自證清白,很多犯人沒有和家人聯繫上,那麼誰來協助這些人排除嫌疑呢。
現代社會沒有這種帶有階級低賤位置的群體,中國農民是共產黨的封閉政策的產物,共產黨在土地革命之後沒收了所有農民的土地,它食言自肥成了中國唯一的地主
股市和樓市的泡沫是一個個懸在人民頭上的炸彈,泡沫從一個領域傳到另一個領域,共產黨利用一切市場機會瘋狂掠奪,其實往市場投入資金的也是中共成員
共產黨的理念視天下蒼生為草芥,邪教思想的暴政才是真正的暴政,它的歷史就是一部不間斷的殺人史,它已經習慣於找一個藉口殺人,殺完人之後讓人民自己反省
我得到馬太平的批准,才戰戰兢兢地過去,隔著監欄我仰著頭看他,我們就這樣一個裡一個外,一見如故地交談起來。他說自己一直關心中國的民主大業,一直想寫一些親身的經歷
號裡就這麼大的一點地方,每個人舉手投足都會碰到別人,坐班就暴毆那些動作不慎的犯人,高壓使得號裡像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看守所是管教獸性表演的舞台
今天早晨,我還沒醒的時候,他們就在打「五根」與此相比打漢人是小巫見大巫。目睹那種沒有任何反應的被打,你才會感覺出生為一個漢人的「幸福」
我很驚訝:「你們用了那麼多網特啊?」他口氣凌厲:「什麼網特!」我慌忙解釋:「哦,就是控制了論壇的五毛黨。共產黨的體制就是一種時刻尋找『敵人』的特務制度
院子裡的喇叭響起廣播體操的聲音,我太羡慕下面的管教們在自由地舒展身體,記得我過去非常痛恨這種預先設計好的集體行動,現在卻感到是一種多麼美妙的韻律節奏啊!
管教給槽子的等級待遇好得難以想像,在號裡他們想做什麼都隨便,竟然呆膩了還能出去溜達,市所的210監室的第三號人物叫邢玉龍,他晚上扒在監欄上喊:「*管教,放我出去,憋死我了!」
馬太平又把小棉襖穿上了,他犯了毒癮就冷得發抖,他瘦得只剩下了一副突出的骨頭架子,他是個跟員警混得非常熟的老賊,因為以前改造次數多,很勝任坐班這個職務。
我對宗教的好感出自宗教對正義者和窮人格外關懷。可是,中國不允許存在真正的宗教,那些教徒非常仇視正義者和窮人,在一個都不忠誠的環境裡一個忠誠者會被挑出來說成叛徒
犯人按監室點名的次序蹲在地上,幾個捂得嚴嚴實實的白衣女護士進來給每個犯人抽了血,我不知道她們是哪裡的,我們是一群實驗室的小白鼠,一切行動都得聽憑擺佈。
504來來去去的犯人很多,看不出罪行與懲罰有多少相關,而權力、金錢與懲罰的相關性較大。對一個利益在黨的法律誰都說不清楚
號裡整個系統圍繞坐班設置,根據坐班的不同喜好,有很多各種分工,分為專事參謀的、管理物品的、專事挨打的、專事按摩的、專事洗衣的、專事備餐的
美國的經濟是分散在國民手中,他總體的力量是非常強大的,而中國的經濟是集中在一個政府手中的,當然單純看這個政府要辦的事情就會有實力,但是除了
我個人的親身經歷充分說明一心工作、任勞任怨的人在社會上備受擠壓、忍辱負重、到處碰壁;搞歪門邪道、吃喝玩樂的人卻在社會上風光無限、備受關照、暢通無阻
共產黨的監獄是世界獨一無二的,它的基本規則就是逆向改造人的思想,讓所有不認同它的人改變思想,面對一個冷酷的沒有出路的審判流程,犯人很快就會放棄自己的權利
這裡面的規矩是犯人不能自己看內容,他們必須在「小少爺」的監督下簽押,我到最後也不知道筆錄的內容。
「大人物」吃完午飯回來,顯得很疲倦,又在屋裡睡了一個下午。等他再次走出來時,一幫員警對我審訊的內容突變。
我微笑地望著窗外的媽媽,她是一位有超常耐性的母親。我根本就沒有想到媽媽每天都在這裡等候,時刻瞭解我所處的位置,防止我可能被秘密轉移或者失蹤。還沒等媽媽反應過來,車子已經啟動了。
馬太平決定給啞巴治病,一雙塑膠底鞋準備好,光著腚撅在鋪板上的啞巴被按倒,「大個」掄起鞋使勁抽,「啪、啪」地膿血噴了出來,濺起挺老高。啞巴痛苦地扭動著身體
人類已經征服了許多險惡的生存環境,像南北極和珠峰,都已經實現了零死亡率。可是在這裡,死亡仍然時刻威脅著我們每一個人,只有你設身處地,才能感受到共產黨對人民折磨的極限
唯一可以舒展身體就在睡覺時,看伏契克小說裡的監牢是「從門到視窗七步,從視窗到門七步」和504大小差不多,不過這裡裝的不是兩個人,而是四十多個人。
    共有約 70 條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