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海棠诗社(25)

第一卷 校园
作者:杨天水

海棠诗社 第一卷 校园。(公有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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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文

我到西海棠丛下,把从前和鲍士奇议论的想法说了一遍,我和赵将鲍的为人和能力介绍一番。然后请大家各自发表自己的治会方略。最后投票选举的结果是鲍为会长,赵为副会长,金芙蓉为监委主任,司马义、黄建为监委委员,唐英为秘书,郑、林、徐文为联络员。

东海棠丛下的古丽、杨红蔓、吴安石跑过来,说:“我们的结果是:李少川当选会长,黄琳当选监委主任,王文贞、杨红蔓当选监委委员,古丽仍为秘书,瓦娜、李铁山为联络员。”

我们也将情况向他们通报一番。古丽说:“我们东西方的选举都很成功,这不就是大同境界么?”

大家开怀一笑。杨红蔓说:“那些想参加第二会的怎么办?”

我说:“将两社活动的时间错开,再一个是两社的秘书先将两栖名单先统计好。”

古丽、杨红蔓、吴安石等回到东海棠丛那边去了。两边欢声笑语迭起,我们这边散场时,约了聚会时间,赵带几个人到医院看望鲍士奇了。

东海棠丛下的人也渐散了,只剩下古丽、瓦娜、莉芝、马兰还没有走。我过去问古丽:“这个月轮到谁给杨雪贞家写信?”

古丽说:“轮到我。我们正在谈这事。”眼圈稍稍变红。

瓦娜说:“真可惜,这样的才女竟不得长命。”

莉芝说:“不是么,你看那古来多少才女,不是多灾多难,就是短命早夭,真叫人怨恨天道不公了。那蔡文姬、王昭君、苏小小、薛涛、绿珠、燕子楼主人,乃至于小说中的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等人,哪一个活得开心呢?”

我说:“大家不要犯愁了,现在世道大异于古代,女子自由选择的权利越来越大。”

几位女生一齐道:“不对!古今时殊世异,但人心没有根本的变异呀!这欲断的愁肠总是缠着我们女子不放呀!”

我只好附和两声,然后问:“下一社,你们如何聚?”

古丽说:“准备去香山赏红叶。你约几个人去,好吧?”

我应了一声,就往医院去看鲍士奇了。

正当我们约定的“真理联合会”聚会的日子要到时,北京海淀区竞选人大代表的浪潮席卷了各个校园,师大自不例外,各校都有许多优秀的学子走到台上,向选民发表自己的主张,许诺若当选如何为选区的居民报务。

虽有人横加干扰,百般阻挠,无奈竞选者一切行动都未超越选举的规定。干涉者无奈,只得一时表面上听之任之,暗中搜集情报,并通过各系科的头头想方设法威胁之、分化之、瓦解之。

但是野火怎能烧尽春草?往往是这边刚刚平静,那边又有新的站出。整个校园,宿舍、路上、饭厅、图书馆、广场、教学楼等各个角落,人们无不谈论竞选。每天晚饭后学生们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电化教室,哨探一下,看看是否有竞选人的演讲。

一天晚上,凉风习习,我正朝电化教室走,赵如霖、郑庄重、黄琳、钱实行几个站在马路边对我说:“昨天晚哲学系的黄本功演讲,你漏掉了,真可惜。今晚是数学系的研究生黎铁牛演讲,不能再漏了。”

我说:“是可惜,昨天在医院与鲍兄一席长谈,竟忘了。”

钱实行说:“这铁牛是我的老乡,沉厚而强韧,看上去就是我们华北平原的男子汉。”

黄琳说:“今天我们也要考考他的恋爱观。昨天那个哲学系的黄本功,讲治理天下头头是道,谁知让女生一问他的恋爱观,竟张口结舌,半天才套用一句古话,说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们看他老实到什么地步了。”

赵说:“对呀。他是很诚实的人,不勉强女子呗。”

穆蓉说:“可是女孩子不愿听这话,女孩子愿男孩像月亮一样围她团团转呀。”

有个人说:“有空去北大听,更精彩呵。”

我想此话有理,不如过几天去北大听演讲,今天就免了。

***

几天以后,一个晚上,我一人乘车去北大。到了门口,守门的老者问我干什么的,我说:“来听演讲的。”那老者笑着说:“快进吧,天下人都要来听听才好呢!”

我继续前行,碰到两个学生迎面走来,一问才知路走错了。他们二位说:“一道走吧。我们也是去听演讲的。”

几句之后,我知道他们一个叫张安国,陕西人;一个叫齐定邦,山西人。这时有三、五同学过来,说:“张大哥,我在清华转了半天,才找到他们。”

一个戴眼镜的女生道:“我们清华今晚也有演讲,本不想来的。”

另一个大块头说:“到底是工科院校,谈文的如何与北大相比?还是来了好。”

齐定邦说:“今晚的演讲是哲学的才子古月平。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学问高深。”

众人到了一个大教室,演讲已开始了。台下坐满了听众,都在静静地听。台上一中年男子慢斯慢理讲如何才能剪除社会积弊,造福人民。

张安国说:“那演讲人就是古月平。”

接着台下提问,台上答辩,一下将许多精彩话语撞出。我感到人类的心灵深处有一座无限丰富的宝藏,一经自由开采,便生无数珠宝来。又感到平素沉闷压抑的环境使和我一样的许多年轻人,个个灰溜溜的,老气横秋。但是如同禾田一样,一遇风调雨顺的环境,便生机勃勃,生命的峥嵘面目便展露无余。

深夜演讲会方结束,张、齐二人要我在北大住一夜,我执意要回。有两个坐在一起听演讲的同学送我至车站。路上,我对其中一个叫木兴的同学说:“你是云南人,我有个民族学院的朋友,也是云南人,家在大理的点苍山下。”

木兴说:“我家也在点苍山下呀!”我说:“听说那里四季如春,树木茂盛,清溪如镜,花草常鲜,山顶有白雪奇观,即便盛夏也终年皑皑。”

木兴问:“你怎么知道的呢?”

我说:“不久前查看《嘉靖大理府志》,才知道一点。那《府志》还介绍苍山密雪的做法哩。”

木兴说:“是的。那密雪是解暑解渴的佳品,我们家乡人每年夏日,攀山迳,登顶峰,取回千年洁雪,放置碗内,再以梅蜜调的糖汁自四周淋入,于是白雪浸上甜味香气,颜色也一望而喜人,吃起来又甜又香又解暑。”

我说:“还有许多诗人写你家乡的点苍山哩。明朝有人写道‘飞来碧落千年雪,点破苍山六月寒。’可惜此诗人的名字我记不清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项时雨说:“那是吴懋的句子吧。还有,杨慎的句子也蛮好的。他写过‘五月滇南烟景别’,‘双堆桥边人卖雪’,让人一读而感到异国情调。”

木兴说:“我们那里的山水,不但吸引诗人,而且养育诗人。我们纳西族的木公、木增也是大诗人呀。”

我说:“原来你是纳西族的,看来是木公、木增的后代,我很高兴与他们二位的后人交友。”

项时雨说:“我的故乡山水也一样独得诗魂情钟。孟郊、孟浩然,都曾隐居在那一带。不去我故乡一游,无法品孟诗之真趣。”

我说:“大家谈到诗上,倒提醒了我。我们成立了一个诗社,一个学会,偏偏缺少北大、清华的同学,望有志同道合的人去聚一聚。”

项时雨说:“我们这里也有很多诗社、学会,刚才那几个清华的,也爱好诗文,爱好探讨国家大事,我们两校离得近,倒是常聚会的。只是和你们离得远,不方便的地方太多了。”

我说:“马克思离中国那么远,都来了;孔夫子隔着海,还被日本人请去。我们只隔二十里,算啥?下星期你们几个带清华的那几个,到师大来聚一聚,如何?”

他们二人犯难。我说:“难怪人家都说北大、清华的人不肯屈尊。”

他们说:“哪里会是这样的,老兄言重了。”

我说:“要打破门户之界限,将来就是山村、农村有人请北大、清华、师大的人赴会,也该去呀。”

木项二人说:“我们先和张安邦、齐定国商量一下,意见一致了,再联系并确定聚会的时间地点,如何?”

我想了一下,这样也是妥当的。于是分了手。

返校的路上,明月当空,碧天如水,银光在地上、林间、树头,或浓或淡,清风所过之处,微有树香留下。我舍不得错过这清爽幽静的夜景,便放慢脚步,时而立池塘之滨,时而驻绿树之下,时而凝望皓月,时而低首徘徊。心想要是有二、三同心,聚于香稻丛边,把酒对月,不负无限清景,该是何等怡人!

回到师大,天快亮了。@(待续)

(点阅小说:海棠诗社系列文章。)

责任编辑:李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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