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epochtimes.com)
【大纪元2月4日讯】夜,已经悄悄地沉静下来,灯光柔柔地洒着。透过厨房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客厅里的岳父大人已戴上老花镜看起他买的晚报。烟从他的指缝间袅袅地升起,爬上皱纹的脸上挂满了悠然。在挂钟轻微的滴嗒声里,享受着一天下来少有的安宁。
大人到城里从来都是一晃,极短时间,办完事就走。用岳母的话说:又不知“射(Sa)”到哪里去了。岳父说他住不惯城里,乡下多自在。城里走路,老是转弯抹角。这次岳母病了,开刀之后,要一个月后才可拆线,在医院住了十来天,本来要回乡,但怕他们左邻右居说:“两个女儿都住在城里,还让带着破身子往乡下赶,孝心被狗吃了吗?”为了女儿们的孝心,大人终于能够在城里安静地住下来了。
正是大热天,赶上我妻子生产了一月余,他们原本住另外一个女儿家不过来,只是想到我妻子做完月子后,按习俗应该回娘家小住,也就搬着病身子赶来尽他们认为的那份感情了。于是,从来就喜欢早起的大人派上用场了。老早起床,买菜,择菜,拖地,烧菜,做饭;侍候着岳母起居,饮食,帮他小女儿带他出世不久的小外孙……不亦乐乎。被岳母戏说成“头可断,血可流,烟酒不可丢”的大人,只能在忙碌的间隙,点上根烟,驮着那件湿漉漉的圆领汗衫跑到楼下猛吸几口,以为小憩了。至于酒,平日里在乡下,用小台子摆在门口的那份悠闲,已经变成了三下五除二的可怜了。
岳母每隔五六天要到医院检查一下。一来是医生的嘱咐;二来,也想早点拿掉那个导流袋———平白无故身上多了样东西,且要自己用手提着,怎么着都觉得不自在。他们去医院的时候正好下雨———大热天雨说来就来了。等雨淅淅沥沥的时候,大人和岳母才坐着三轮车回来,奇怪的是他们身上都有些潮,岳母还挂着个脸。问他们伞没有用吗?大人只是笑笑,而岳母好像承不住委屈:“坐三轮车又不是不给钱;上坡的时候么,他身子不好好地靠在椅背上,而向前倾着;外面刮风,他就把伞收起来,说是雨小不要紧,实际上横竖都是帮踩三轮车的省劲。临了,还要多给一块钱。”岳母边说边做着动作数落,俨然忘记了左手提着的导流袋。由于没有帮腔的,岳母也就在一声长长的“你呀———”之后,息了下来。大人嘴里只是“真的?真的”地做着一些不承认的无用招架。然而,即便是说了这么多责怪的话,岳母的眼神里依然润润地飘着许多亮晶晶的东西。
转眼的工夫,大人他们回去好几个月了。树叶又黄了,有风吹过,一阵阵地飘到地上。热心的岳母进城来给我的一个同事介绍对象,其它什么没带,只是拎着一口袋的野菜,递给我妻子,说是你爸让带给你的。记得去年落叶纷飞的时候,我和腆着大肚子的妻子回乡挖野菜(妻子怀孕时,特别想吃野菜),大人左叮右嘱,万千小心的情景。而我那位因女儿出嫁泪流满面的大人,此刻,顶着花白的头发,在这飒飒的冷风中,谁又来为你叮嘱呢?(http://www.dajiyuan.com)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