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在充满幻想的少年时代,我经常被诗仙李白这首诗中描绘的情景所吸引,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亲眼目睹那腾石注涧、一泻千里的壮观景色。然而,理想与现实之间总是存在着一定的差距。尽管曾在中国观赏过几处鲜为人知的小瀑布,还有幸游览了日本国日光的瀑布、大阪的箕面瀑布以及屋久岛深山之中的无名大瀑布,景色不能说不美,却因为水量太小,没有感受到李白诗中所描绘的“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气势。
人生莫测。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从日本到了大西洋彼岸的美国。
在康奈尔大学(Cornell University)的校园内,就能看到涓涓细流汇集成的小瀑布。站在那形如细雨的水花下沉思片刻,不但可以消除心灵的疲劳,有时还能悟出一些人生的哲理。
乘电梯去看瀑布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在离康奈尔大学不远的美国与加拿大的国境线上有一个世界闻名的尼亚加拉大瀑布。在一个晴朗的夏日,我终于得到了一览其美姿的机会。离瀑布还有数百米之遥时,就已经看到一股水烟冲天而起,高高地悬挂在空中。首先从界桥上乘电梯下到河底,从美国国境一侧仰窥大瀑布。只见天连水,水连天。细小的水珠与水雾漫无边际地交织在一起,犹如一片片薄薄的云层飘荡在天空,使人难以分辨哪些是浮云,哪些是流水。在瀑布的最底端,可以观察到长长的水丝汇集成巨大的水帘之后,挟带着强劲的重力俯冲直下,重重地击打在岩石上。反溅起的水花高约数丈,重新与其他的水帘汇集在一起,再次向岩石冲击。那幅壮观美丽的景色,真使人流连忘返!
瀑布前逆水行舟
我被惊心动魄的水涛声所吸引,约了几个大胆的伙伴一同上了巡回在瀑布下方的观光船。登船之前,每人分发到一件海蓝色的雨衣。开始不解它的用途,随着轮船渐渐驶近了瀑布,飞溅的水花形成水浪铺天盖地迎面扑来,虽然在瞬间匆匆忙地披上了雨衣,然而浑身上下的衣衫早已被水打湿了。由于是逆水行舟,在大水浪的冲击面前,这艘小型轮船渐显力薄。在波涛中一进一退,持续了大约5分钟之后始终无法再度接近瀑布,只得载着游兴未尽的游客返航。
费尽心思看全貌
由于在美国境内只能看到瀑布的侧面,回到岸上以后,乃与两位日本友人一起通过美、加两国之间的界桥,驱车进入加拿大一侧继续观赏瀑布的正面。只见一条又长又宽的水带凌空而起,汹涌的波涛声中似乎隐藏着雷霆万钧之力。在美国一侧时,由于是身在瀑布之中从低处仰望瀑布,因此有“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之感。在加拿大一侧则有能俯瞰整个大瀑布的全容,与在美国一侧相比呈现出更为壮丽的景观。除可以正面俯视主瀑布之外,它的右方还有一个半环形的水网所组成的副瀑布,主副瀑布的水声交相互应,惊天动地;绚丽的阳光这时与水光相重叠,在天空中筑起了一座彩虹天桥。我迅速地按下了照相机的快门,拍下了这一瞬间即失的美好时光。
夜幕降临,我们踏上了返回康乃尔大学的归程。仰望着满天星斗和清澈的月光,我的耳际似乎还回荡着尼亚加拉大瀑布的水涛声。不禁沉吟起唐代香严禅师与唐宣宗李忱合写的一首赞美瀑布的诗:
千岩万壑不辞劳,
远看方知出处高。
溪涧岂能留得住,
终归大海作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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