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海棠诗社(4)

第一卷 校园
作者:杨天水
font print 人气: 41
【字号】    
   标签: tags: ,

续前文

开学后不久,我收到巴桑大哥的来信。其中提到了那位我还没有见过面的回族大哥马健行,在甘南老家因急性阑尾炎不幸丧命。信中约我于三月十四日下午至昆明湖某玉带桥头碰面,参加他们的诗社聚会。

三月十四日下午,天气极佳,明晴万里。我准时走向约定的聚会地点。远远望见巴桑大哥与一群男女青年聊天。我想:他们一定在指点江山,寻找诗兴。又一会,连他们的笑声也听得清楚。

我悄自一数,发现有十三人,当我走近时,巴桑也发现了我,立刻上来拉着我的手,对大家说:“这是天民老弟,苏北汉人,我们的特约佳宾。”

我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嘻嘻一笑,向在场的人表示友善。

然后,巴桑向我介绍其他各位同学,说:“刘朗,醉仙,李承德,李夫子,你早已认识。”

另外一一指点他人说:“他叫‘马刚’,回族,武威人;她叫‘步木真’,蒙古人,滕格尔老乡;她叫‘王雯丽’,与费雯丽只差个姓,川南人;她叫‘唐英’,苗族,苗好仁老乡,贵州人;她叫‘杨雪贞’,白族,大理人;她叫‘金喜’,又叫‘金芙蓉’,满族,吉林人;她叫‘徐文’,侗族,湘西人,名字像个男子;她叫‘古丽’,新疆维人。

除了你早先认识的,新朋友与你都同级。将来我们毕业了,你们仍有许多机会相聚,真是个好缘分。”

巴桑说话时,我随他手势打量几位新友,那马刚,矮壮,神情持重;那步木真,中等个,短发,四方脸,单眼皮,看上去,沉静而敦厚;那唐英不到一米五,清瘦,双目黑而亮;那杨雪贞大约一米六五,圆脸微胖,明眸皓齿,与电影《五朵金花》中的角色一样漂亮;那金喜,身材高大,面黑而发亮,精神饱满;那王雯丽,细高挑,双目大而明亮,似秋水沉静,若寒潭深邃;那维族姑娘古丽简直像个西方的小影星;那徐文一脸活泼,犹如春花迎露,身材娇小。

几个人除了步木真与王雯丽看上去约三十岁外,其余都是十八、九岁的样子。

巴桑介绍完毕,领大家朝南边漫步一段行程之后,我才知道巴桑的室友有几人不愿参加诗社,便介绍一些老乡进来。滕格尔介绍了步木真,苗好仁介绍了唐英,这两个人又将她们的同学马刚、杨雪贞、金芙蓉、王雯丽、徐文介绍进来。

他们都是少数民族,年龄不大,竟喜欢汉文古典诗词,我感到好奇,就问身边的杨雪贞:“你们白族人也讲汉语?”

她说:“讲!”

“也懂汉文古典文学么?”

她说:“有些人是会的,我们白族的祖先中,很多人爱写汉文格律诗,他们很有学问哩。有的大学者写的书可多了。”

“举几个例子,可以么?”

她说:“当然可以,比如南诏时有个叫段义宗的官员,就写得好诗,他有首《思乡》,还载在《全唐诗》里面哩。”

她美丽的面庞上显出快乐而自豪的神情。我刚想说点什么,她便轻声地念念有词了:

“泸北行人绝,云南信未还。

庭前花不扫,门外柳谁攀。

坐久消长烛,愁多减玉颜。

悬心秋月亮,万里照关山。”

又说:“当时的白族诗人,大都会用汉文写诗。比如杨奇鲲的‘风里浪花吹又白,雨中山色洗还清’,何等的清新!”

若有所思的她,凝视着湖水。

我问:“想不到古代南疆僻地,有过那么多的文化精英!”

她说:“可惜的是杨、段作为南诏官员,出使成都,朝拜唐僖宗,都被奸臣高骈陷害致死。是汉人中败类害死了我们南诏的诗杰。”

我心中顿生怅恨,仿佛段、杨诸人久滞成都,常生乡思,庭花秋月不能宽慰其怀的羁旅困顿,是我自己的遭遇。

杨雪贞又说:“明朝时,我们白族中的杨甫、李元明、高桂英、杨南金、杨土元,都用汉文写诗。”

我说:“看来我们杨家是诗人家庭呀。”

杨雪贞嫣然一笑,接着说:“清朝时,我们白族人师范,不但是大诗人,而且也是大学者。”

她停了一下,问我:“你到过成都的武侯祠么?”

“没有。”

她说:“那幅著名的楹联也是白族人写的。”

“哪一幅?”

她说:“‘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则宽严皆误,后人治蜀要深思。’写这幅联的人叫赵藩,可是个大诗人,现存的就有一万多首哩!”

我听得入迷,觉得身边的这位白族女生不可小视,心中颇有些肃然起敬。

我们随人群走至划船处,夷族大哥杨少山租了两只小船。我们一行十四人,七人一船,向湖心荡去。我们这船上七人是巴桑、马刚、醉仙、步木真、金芙蓉、古丽和我,另一船上自然是李承德、杨少山、刘朗、唐英、杨雪贞、王雯丽和徐文七人。

二只船相隔不远,并向而行。湖水湛碧,天清气爽,北面万寿山虽小而巍峨,树木丛中,雕梁画栋,飞彩流辉,玉带桥玲珑精致,远望如白玉雕成。许久,无人言语,大家都只自默赏风光。@#(未完,待续)

(点阅小说:海棠诗社系列文章。)

责任编辑:李梅

如果您有新闻线索或资料给大纪元,请进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洪泽湖滨的田园景色,终年动人。春日千万亩麦苗常迎清风起舞,无际绿色常展示自然生命力的磅礡与不可遏止,油菜花开放之际,或千万亩成片,或间于麦田之中,鲜黄娇艳,其笑面荣光,洋溢天宇的精气。
  • 古人曰天地之大德日生。就是说天地是养育生命的慈父慈母。天地赋于我们以美好的情性和聪明才智,我们必须将它们发挥到完美的状况,才算是尽了做人的自然本职。
  • 堂屋地面生出了一层青苔,黏土结成鱼鳞。陈年的门槛不足以隔住门外院坝的生荒气,只是阻碍了奶奶折叠成铁板桥的身形。
  • 袁凌做了著名历史学家高华生前的最后一个采访,高华以《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一书,揭开早期中国共产党内的权力斗争如何奠定了中共的意识形态路线,在知识界是偶像级人物。
  • 腐蚀来自于一种叫做“砷”的物质,它和雄黄、鹤顶红、砒霜、硫酸这些在视觉上同样触目却相去甚远的化合物有关。 肺癌晚期的熊德明躺在一张沙发椅上,鼻孔里插着输气管,地上一台家庭制氧机没有间歇地工作,维持他的呼吸。
  • 大年初四,吴琼瑶在家因为胆道癌过世。前年秋天,我在鹤山村的石拱桥头见到夫妻二人时,赶集归来的龚兆元背负着一个挎篮,腐烂的腰间无法约束皮带,半吊着一根裤腰带。吴琼瑶的情形看起来要好一些,但从内部开始的摧毁更为急剧。
  • 看起来,那是一份不一样的广告资料袋,用一个防雨的塑料包,包得十分用心,塑料封面上有一朵静静的莲花。袋子里头则是厚厚的一叠──她以前就收到过,知道里面的内容──口袋本的小书、上网卡、刻录光盘等。但她从来都没有耐心仔细看完过。并非是恐惧什么,然而,有一种百无聊赖的空虚感,还有一种不能名状的物质,团团地缠住她,总让她感觉心烦意燥,坐立不安,于是,她从来就未曾完整地看完那些资料。
  • 这里以前是撤军时丢弃炮弹的地方,罗应贵像是拔萝卜那样把它们拾起来,等待政府不定期地前来回收。
  • 狩猎术语中有个颇具启发性的词汇,可以形容这类印痕——嗅迹(foil)。生物的嗅迹就是足迹。但我们很容易便忘却自己本是足迹创造者,只因如今我们多数的旅程都行在柏油路或混凝土上,而这些都是不易压印留痕的物质。
  • 洗手间里,我在洗脸池前磨磨蹭蹭,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镜子里,一个戴黑墨镜的在向我微笑!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方明,这儿没监控。”这熟悉的声音让我心惊肉跳!他摘下了墨镜——My God!是他!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