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隅之城.美国故事》第一部 岁月的泡沫(18)

蔡萱
font print 人气: 1
【字号】    
   标签: tags:

第十八章 尘封的疑问

暮色沉得很。凌凯开车送李恂回家。一路上他总想着能说点儿什么,但是每次一找到话题,又都被他咽了回去。

李恂也就不做声。有时她也看窗外的景致。天色黯淡的像一张旧底片,发黑发黄。李恂怔怔看那天空,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她不由叹口气,也许这旧底片很多年前就是曝过光的,到底什么也没留下。

凌凯听到她叹气,怕她担心李阳跟晓雯的事情,安慰道:“李阳的事情他自己会处理好的,你不用太担心。”

李恂默不说话。汽车很快停在李恂家门口,凌凯熄了火。李恂忽然问道:“你什么时候跟忆眉结婚的?”

凌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李恂会这么问。李恂刚才听他讲,太太是北京人,就猜到是忆眉。

“六七年前吧。”凌凯答道。

李恂又轻微的叹了口气。谢谢你送我回来。下车进自家小院。

凌凯望着她的背影,心忽然快跳了一两下。李恂叹气的声音很轻柔,像她的手指一样轻柔。凌凯曾经握着那些美丽的手指很久很久。李恂仿佛是用那些美丽的手指在他胸口轻轻弹了一下,他感到莫名的心慌,连忙打着火,把车往回开。

这门前是条小路,两旁都是民居,不好倒车。凌凯把车直接往前开到一个十字路口,却发现前面在修路,他只好左拐到李恂家那排楼房后面的小路上。路过李恂家后门,看见她一个人独坐在花园里。

路灯昏黄,朦胧中那些微弱的光线一条条从夜空中散射状照了下来。花园里有几朵早开的玫瑰,花瓣在灯光的阴影里呈现出紫灰色,仿佛被水浸湿了。凌凯觉得那些花儿的样子很忧伤。

他不由自主的把将车停下,他想下车问她一个问题,他想问当年李恂为什么失约没去湖边。这问题在他心中埋了整整十年。

李恂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凌凯的车停在花园外面,也许她看见了,但是不想跟他讲话。

而凌凯最终也没有下车。他加大油门迅速把车开出社区。他都已经是有家室的人,再问这些有什么意思呢。

返回公寓,门上贴着一张小纸条:“I am your new neighbor, can I visit you? (我是你的新邻居,可以来拜访你吗)?”凌凯转头看看对面,果真是新邻居,门上多了一串紫色的风铃。

他取出笔,在小纸条上面写了“Welcome!”,贴在风铃下面。

进屋后他的心绪仍然无法平静,脑子里挥不散的疑问一直在侵扰他。他克制住不去想,拿起电话往家里打,接电话的是阳阳,听到孩子的声音他心里终于踏实。问阳阳:“爹地在网上给你买的游戏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正玩儿着呢。爹地,你是要和跟妈咪讲话吗?”

电话里接着传来忆眉的声音:“你最近还好吗?今天出去了吧。下午打电话,你不在。”

“我去一个朋友家里了。”

忆眉就告诉凌凯,她要换工作了。

凌凯十分吃惊,现在到处都不景气,光听说被公司裁出去的,哪里还有自己还跳槽的。“为什么?你不是在DM干得不错吗?资料库管理全靠一个熟字,你换公司不是要重头干起吗?”

忆眉没解释。

忆眉本是个有主见的人,她决定的事情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况且这么多年里,也没见忆眉出过什么大错。凌凯便不多讲,只道:“你想好就行,别做太累的工作,你身体不好。是哪家公司?你要去的。”

“布鲁克 。”

“是郑宏那家公司吗?”

“对。”

凌凯就不再多问。

忆眉忽然忍不住,老调重弹:“你还是想办法调回总部吧。西电裁员数量这么大,管理阶层人员肯定过剩。达拉斯的关系你又不熟,你自己想想吧。做到管理阶层,很难从头开始的,所以你在西电一定要谨慎。西雅图到处都在传,西北电讯下季度还要裁一万人。倘若是一般的技术人员,再找工作范围也许大些。但是做到主管的位置,想再找合适的工作就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凌凯不说话。

电话那头就传来忆眉的咳嗽声。

“你要紧吗?”凌凯急忙问。

“老毛病没什么。”忆眉捂住话筒,伸手把药管儿拿来吸了两口。

凌凯就说:“忆眉早点休息。”

忆眉吸了药,感觉好些。原本还想跟凌凯讲些事情,但是他似乎没有想听的样子。忆眉强忍着,不再说话,却也不挂断电话。

沉默片刻,凌凯说:“挂了。明天我会再打给你。”然后他先收了线。

凌凯好像有满腹心事,忆眉讲的话,他并没在意。

门铃响起。

打开门,凌凯一时愣住。

门口站着一个美丽的少女,一头瀑布似的长发。

“邱丽丽?”

邱丽丽高兴的笑了:“嘿!你居然还能记得我的名字。”

“怎么不请我进去?”

凌凯只好侧过身体,让邱丽丽进来。

邱丽丽又对他笑,他的眼神还是疑惑的。真笨啊!邱丽丽朝对门努努嘴:

“不是说了Welcome吗?”

凌凯方才明白,邱丽丽 成了他的芳邻。(http://www.dajiyuan.com)

如果您有新闻线索或资料给大纪元,请进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洗手间里,我在洗脸池前磨磨蹭蹭,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镜子里,一个戴黑墨镜的在向我微笑!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方明,这儿没监控。”这熟悉的声音让我心惊肉跳!他摘下了墨镜——My God!是他!
  • 在医院见到了杜红,也看到了她那位一直昏睡的将成为植物人的男朋友,我真是无话可说了。这个刚毕业的法律研究生,不谙世道,跟预审死磕,结果被一手遮天的小预审整得被律师所解聘、男朋友被打成重伤。我塞给她一万元——杯水车薪,在这昂贵的医院里支撑不了几天。这钱还是我向母亲借的,我目前在国内的现金,为还人情债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 徐队一愣:“说点儿‘人话’你听不懂啦?非得让我说‘黑话’是不是?方明,收拾东西!”我终于听到了这句久久企盼的“自由令”——坐牢四个月,我就听不懂“人话”了?非得用“地狱的语言”翻译一下!我已经成了标准化的大陆囚徒了!
  • 忽然牢门口铃铃作响——徐队拿着钥匙当铃铛晃。“又讲课呢,方明?”他说着开了锁,装模作样地说:“放学了,你走吧。”这是著名小说《最后一课》里的最后一句话,他用的也是小说中那老师悲凉无奈的语气。又开玩笑了。我马上改为笑脸迎了过去,“徐队,又提谁呀?”
  • 原来脍炙人口的“谚语”竟是半个世纪的骗局!应该是“小河有水大河满,小河没水大河干”——大河的水是小河流汇过去的!人民富足了,国家才富强,西方民主社会就是这样;而中共颠倒是非的“谚语”竟能骗了几代大陆人——一味压榨、搜刮人民,红产阶级打着国家的名义中饱私囊,给嗷嗷待哺的人民剔出点牙缝里的剩饭,这就是党的温暖。
  • “十万搞定!后来都是预审教我的口供、教我的逃跑路线。他是让我举报一个‘专门转移朝鲜人出境的团伙’,其实就是一个韩国大饭馆。预审给我换了身好衣服,明着安排我去求那儿的韩国老板帮我偷渡,让我给老板打个欠条,然后他们好去抓那个老板,逮个现行。他们四个人在大门外守着,两个在里边吃饭,我装着找老板,从后边儿的厕所窗户跑了。”
  • 不到二平米(平方公尺)的厕所焕然一新——这就是布什总统给老江打电话,给我们争来的“人权”!只是铺镶了磁砖,安了可以洗凉水澡的淋浴,换了个四十W的灯而已。没几个月,七处就要搬到昌平了,临走还费钱干这个——“厕所人权秀”!这足以让老江给布什回话时吹得天花乱坠了。
  • 小周可以选择别的抗争方式,可以低低头出去,去宣扬他的FLP “公平——逻辑——证实”的理念,可这个昔日的基督徒,把《启示录》铭刻在心,选择了一条殉道的路——不,他抗争了,曾经从死神的魔掌中苏醒过来了,是那个男大夫,硬把他推向了殉道的路——撒旦!不折不扣的撒旦!
  • “反基督,也是预言文化中常用的一个比喻,比喻敌对基督一样的善的信仰。现在党的元首姓‘江’——六划;他的权杖——共产党的‘共’——六划;专门迫害信仰的机构——六一○公室,这就是六六六。”心里还在疑惑,还真没有比这解释更贴切的了。我又问:“《启示录》还预言啥了?”
  • 大家正无聊,小周向我提了个非常抽象的问题:“方哥,判断问题的时候,你们教过思路的顺序没有?就是看问题先看什么,后看什么,怎么看?”“全面看呗,能历史地看最好。”小冯说:“看事实呗!”小周一笑,说:“小冯,如果谁上来就让你‘看事实、看事实’,很可能他在骗你呢!你看了‘事实’,被骗了还不知道呢!”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