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路线下,中国社会的苦难与血腥系列小说(二)

小说:女人和土匪(上)

张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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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写到恶霸地主张云长被农民活活打死,那么,那被他不当人待的老婆戴敏,也成为了“地主婆”,这个不幸的、从一个苦难又走向另一种苦难的女人,是怎么认识土匪头刘礼靖的呢?这必须得从张云长的淫乱史说起!

那天张云长被抓进农会,被李家父子和潘家女人一通乱砸乱打,这个淫魔不怪自己,反而将所有的邪霉全都忌恨到了戴敏头上……他想,天啊,我咋这样倒楣呢,我咋好的不找,咋就偏偏找了这个苗子婆娘呢?要不是她红杏出墙,结识了土匪头刘礼靖,我咋会走上今天的这条绝路呢?

张云长是过了二十八岁才娶的亲。过去,他恨之入骨的父亲,把家中的每一块银洋都放在了鸦片烟上。母亲为了要给他娶亲,要把刚卖了房子的钱给他成亲。父亲咋也离不开烟枪,鸦片就是他的命!他不能没有鸦片去为儿子换个家,换回来一个媳妇!

母亲无奈,只得站在长江边上的岩头上,用死来胁迫丈夫。父亲还是紧捏烟枪,不肯把烟枪抛进长江中去……母亲只得跳进了湍急的江水。

自从目睹母亲的死后,张云长恨死了父亲。那想成一个家,有个漂亮女人的欲望,简直超越了他生活中的一切!父亲在烟片只能吸上一个月光景时,给远在贵阳听说又发了大财的亲弟弟张继涛发出了求救信。

这封求救信还真管用,不多久就收到一张一百块银洋的汇票和弟弟的来封,信上说上战场要父子兵,打虎全靠亲兄弟。既然哥哥沦落到如此地步,就带着侄儿来贵阳得了。

这样,父亲带上了张云长上了轮船,从汉口到了重庆,又从重庆赶到了贵阳。

只有这时,叔叔张继涛才清楚了哥哥将偌大的汉口老家败光的原因。他对哥哥说,他开初也是靠开烟馆发的家,想不到害来害去害了自家人。现在,他早就丢了这害中国人的行当,开了一家香烟厂,还想在贵州做做中药材生意……

张继涛不愧是精明的生意人,他不能在他的家里养着一个鸦片鬼败家精。他在离贵阳约莫五十里的青岩古镇,为哥哥和侄儿购置了八十亩水田和约四十亩旱地,还在田地中央修了一座四合大院,让哥哥和侄儿在这里安居乐业。

要去青岩安家的前几个晚上,张云长偷偷地进了叔叔的房间,“扑通”一声跪在了叔叔面前:“侄儿晓得叔叔的大恩大德,侄儿只请求叔叔一件事,请叔叔答应。”

“何事?”

张云长道:“侄儿只请求,给父亲戒烟。”

张继涛道:“我也早有此意,只是……这强戒下去,弄不好还会……闹出事来。”

“我的亲叔叔啊,你就是我的再生父亲。我们张氏门第,几百年来都是知名的官宦人家,留下的豪宅姑且不说,就是良田少说也有五六百亩。都是父亲染上了鸦片,我们才走到今天这一条路。叔叔啊,你老饱汉不知饿汉饥,我都二十八岁的人了,至今还孑然一身……”

张继涛清楚了侄儿的意思,便道:“唉,看来我老哥不戒烟可就不行了。到青岩新家后,你就给他戒烟罢。”

张云长和父亲到了青岩新家,待叔叔送给父亲的鸦片抽到最后几粒后,这个孽种朝着父亲翻了脸。以叔叔要对他强制戒烟为由,将父亲紧锁在房内,他任凭父亲万般求乞、乱喊乱叫、乱抓乱咬、头破血流……仍无动于衷,只从窗外给父亲递了些粗茶淡饭。这样,也就是他在青岩的新家不足三个月,他的父亲终于闭眼了。

他用一只手提起瘦骨嶙峋的父亲,停尸在堂屋里,洗沐穿戴完毕,这才哭丧着脸风尘仆仆地赶到贵阳,把父亲逝世的消息报告给张继涛。

从此,张云长便独掌了青岩的田地与房产。

一天,正是贵州六月的一个炎热的中午,张云长在骑马回青岩的途中疲倦了,便在美丽的花溪河边歇脚。这里山风徐徐,泛着涟漪的清澈的花溪水送来阵阵凉爽,真是惬意极了。

这时,河边上一个身段纤长的少女,挑着一挑果子,老远便朝着他走来。张云长暗想,这姑娘走路的姿态咋这样美?咋就撩拨得人的心扉发痒狂躁呢?这个漂亮的布依少女挑着一挑黄灿灿的姜黄李,向着张云长走来……这姑娘就是戴敏。

戴敏没有看见大树后面的张云长,鬼使神差地竟也在这棵柳荫下歇脚。张云长偷窥这少女:她鸭蛋形的脸蛋健康且红润;长长的睫毛下闪耀着一双能说话的眼睛;精美的鼻头下是诱人的皓齿;招蜂引蝶的鲜红厚实的嘴唇更是令人想入非非;那长长的脖子如同曲项向天歌的天鹅;细瘦的腰身简直就是男人的梦幻;乌亮披肩的长发……呵,美女,少有的美女!若是给她一身的汉人衣衫,说她是个农家女,说破天也不会有人相信!

张云长大为一振。命运就是这样,在他掌握了房屋和田地的时候,这个年轻美丽的布依姑娘闯进了他的视野。风姿绰约的戴敏家住在花溪平桥的河边上,她比同年的布依姑娘成熟多了。在年前的三月三、六月六、九月九的花坡上,她的美丽、善歌、大方博得了许多布依后生的青睐。今天,这个喜欢穿戴的姑娘,想在即将到来的六月六的花坡上大放光彩,得到更多的苗族、布依族后生的关爱。她需要些钱,想买些好看的布料和丝线,让精美的刺绣点缀在她的头上、肩上、腰间和脚头上……

张云长看到这般美丽的姑娘,亢奋得喘不过气来。戴敏居然没有看见这个坐在大柳树下的他。她站着,撩开父母装的下摆,让清凉的河风吹入她汗流浃背的身上,她的目光注视着不远的街市,那里人迹寥寥,她担心这挑姜黄李今天卖不出去……

眼下,张云长现实得很,他只想成家,只想要一个女人发泄他早已按捺不住的情欲。他一直羡慕那些比他年轻,早早就有了家、有了女人的男人。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飘逸而下的天鹅……下意识地咳了一声。

戴敏一转眼便看到一个年轻壮实的客家人坐在树后,急忙放下衣襟,本来就燥热的她倏地满脸飞红,急忙抓起扁担,准备逃离。

“慢走,慢走,你卖的啥玩艺?”

戴敏道:“姜黄李。”

“拣两个来先尝尝。”

戴敏拣了两个送了过去。张云长道:“蛮不错,蛮不错。我说小妹,先秤两斤让我吃个痛快。”

戴敏秤了两斤姜黄李,连同秤盘一起送到他面前。张云长又道:“我说小妹,吃完这些要好些时候。不如你也坐下与我一块吃,吹吹牛吧。实话告诉你吧,我是生意人。若你家里还有,与这些一样的货色,我就统统要了。咋,不相信?”

戴敏半信半疑地将张云长带至家中,带他到坡上看果子。在黄橙橙的李子树下,张云长爱恋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婀娜多姿的戴敏;眼前的戴敏宛若一块磁铁,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撩拨着他,他语无伦次,情欲在燃烧,眼睛被欲火喷红,他饥渴地想按住眼前的羔羊……他伸手去抓戴敏,戴敏灵巧的闪开他,赶紧回到了父母身旁。

在戴敏家的堂屋里,张云长拿出几块大洋,要戴敏的父亲和哥哥,将约二百斤黄灿灿的姜黄李,送到城里的张家大院去尝鲜,声称他要叔叔的回条,今晚就住在花溪,不回城了。

第二天,张云长走至戴敏的家中时,整个村子的人,都晓得他就是贵阳最有名望的张家亲侄子!戴敏家的院子里簇拥着几十个村里人和几十担姜黄李,都猜出了张家少爷是冲着美丽的戴敏来的,他按最高的市价收买了戴敏家的全部李子。这桩找上门来的婚事要说有多怪就有多怪,堂堂正正的张家侄儿有大房大院,有地又有田,有钱又有势……二十八岁的他居然没有成过婚!

趁着戴家的老人喜形于色,村里的苗家人和布依族人就也都求着戴敏,要她别躲在屋里,请张家少爷将这些李子也统统买下。

那年月,贵阳人穷得没裤子穿,乡下人更不消说了。汉人与土家人通婚的少而又少。像张家这样有名的人家若与土家人通婚,那简直是怪事!戴敏的确楚楚动人,她生下来似乎就不属于穷人家的女儿,生下来就是少有的摇钱树!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风光这样地被人重视,她被村里人求着,这种荣耀土家女人一生中哪怕只有一次,这女人也就满足了!

可是,对于戴敏来说,这才只是开始哩!她的爹爹和哥哥昨晚送李子到张家时,早将张家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什么张家的人个个穿金戴银,大院里下人无数,张老先生的烟壶是金的,人家招待乡下人的饭菜都有鸡有鸭还有肉……估谙这位张家少爷,是没遇到让他心动的女人,所以这时候才想起提亲。

戴敏的家人穷酸怕了,都巴望有这么好的人家将她赶快娶走,甚至平常相处得不太融洽的嫂子们,现在都在她身边团团打转。她惊讶这个长得虎头虎脑腰圆臂粗的汉人,这么有钱有势,咋就没有成过亲呢?城里的有钱人找布依姑娘大多是做偏房,去当妾,而她,是去做响当当的正房!这落进金窝银窝的喜事,谁不想?

但是,布依族女人并不喜欢汉人。汉人就像个守窝的公鸡,他们宁可蹲在窝里护蛋,也不准自己的女人离窝游荡。汉人的女人个个是护蛋的鸡婆。布依族人要是没有三月三,六月六、九月九……日子将会是咋样?但是布依女人最向往的还是如何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如何风风光光过日子,这才是布依女人的全部追求。

戴敏被嫂嫂和几个姑娘推到张云长面前,她第一次求他:“客家人,你就帮个忙吧,把这些李子都买去了吧!”

……张云长忐忑不安地押着二十几担姜黄李来到张家大院,叫挑担的村民们在外等候,提心吊胆地敲了敲叔叔的卧室门。刚刚午睡的叔叔不紧不慢地问道:“啥子事,就不能等到午觉后再说,火烧火燎的干哪样?”

“叔叔呵,你老要我找的女人,现在终于有了!”

听说张云长一下子就相中了媳妇,张继涛趿着拖鞋走了出来,坐在太师椅上:“哪家的姑娘,芳龄多少啦?”

“叔叔呵,现在不是问这些事的时候……昨天我叫这姑娘的哥哥和爹爹,从花溪挑了两挑姜黄李请叔叔尝尝鲜。今天……她的家里人要我买下几十担,才同意上门提亲。叔叔……你就成全侄儿吧,货都送上门了,把这几十担李子全都买下吧!”

张继涛听他这么一说,不由笑得直不起腰来:“莫急莫急,慢慢说,慢慢说。听你这样说,不会睁着眼睛找个苗子当婆娘吧?”

“叔叔,我没有问她家是不是苗子……不过,这姑娘长得水灵灵的……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她漂亮的女人!叔叔呵,你老人家给我地给我房,当侄儿的啥也不缺,就请叔叔成全侄儿相中的人吧!”

张继涛盯视张云长良久,本想给他吹了这门亲事,转念一想:当初,就为强逼正在读书的儿子与汪家的千金成亲,才落得今天盼子归家的下场。张云长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当真阻挠了他的这门子亲事,或许百年之后,连个披麻戴孝的孝子也没有。他长叹一声,对张云长说道:“还傻呆呆的干哪样?快去开了大院门,把村里人都请进来吧!”

那天,几十担李子全由村里人报数,张继涛为给侄儿撑面子,连过秤的力气也不白费。末了,招待所有村里人吃饱了喝足了,才送客出门……

这群人回来,在戴敏家的院子里大声武气地夸赞张家,说戴家的姑娘真是不得了了啦,落进金窝、银窝、福窝里了……紧接着,张家就来了媒人,还送来了丰厚的彩礼,两家人决定在布依族“六月六”最盛大的节庆日里,为张云长和戴敏完婚。

被富有的客家人选中的戴敏不但自己受宠若惊,甚至她的戴姓家族也喜气洋洋。在张家丰厚彩礼之下,喜欢绷面子的戴敏家人,不惜借钱卖地,忙着为女儿置办嫁妆。迎亲那天,村里的苗家人和布依族人,把不满十六岁的戴敏装扮得像秀丽的刺藜花,那精工刺绣的五光十色的头巾、头盖、衣衫、腰带、百褶绣裙、绣鞋……令戴敏更加娇美动人!张家还派来了轿车,那送来的结婚喜庆物从村头摆至村尾……戴敏那天特别地满足和兴奋,听着老人们夸赞说这是有史以来,布依族姑娘最最盛大的婚嫁喜事!

可是,当戴敏一进入青岩古镇张云长的家,才晓得遇到了一个性粗暴、残忍的畜牲!当天晚上,张云长就不顾布依族人的规矩,也不管亲友的讥笑,如饿狼一般把陪伴她的女人们推了出去,他不理睬她的哭泣和喊叫,结果是弄得戴敏大流血,被送亲的亲友将她抬上马车,送到了花溪的医院……(明日续)@

──摘自张宗铭系列长篇小说《女人土匪东洋狗》第二章、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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