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四日下午二時,太湖水位已達四點四四米,水位在太湖大堤的約束下仍繼續升高,水位大大超過地平線。太湖每升高一釐米,潰堤的危險就增加十分。萬一太湖堤潰,太湖中的洪水很
可能沿自然出路,沖向上海市,沖向浦東開發區,沖向寶山鋼鐵公司,沖向金山衛石油化工總公司,同時也會沖潰滬甯和滬杭鐵路幹線。
在此危急情況之下,國家防汛指揮部一面下令加「大」太浦河的洩洪量(此時已經沒有洩洪能力),另一方面要求江蘇省立即打開望虞河,排放太湖中的洪水。此時,江蘇省只想利用望虞
河排放蘇州、無錫和常州等地的洪水,減輕(江蘇省)這些地區的損失,因為蘇州、無錫和常州是江蘇省經濟重點,三市的工業產值可以和上海市相比。江蘇省不能理解的是,為何保上海而犧牲蘇州、無錫和常州的利益?
江蘇省拒絕開啟太湖至望虞河的閘門為太湖洩洪。七月四日,國家防汛指揮部決定炸開紅旗塘壩和錢盛塘八道堤壩。七月五日九時,在上海市委領導人的親自監督下,中國人民解放軍部隊用四噸炸藥炸開紅旗塘壩。
但此舉無效,太湖水位不但沒有下降,反而繼續上升。七月七日十六時,太湖水位達到了四點六八米,超過歷史水位(四點六五米)○點○三米。七月八日十九時,上海市委領導人又親自趕到錢盛塘,督促解放軍部隊炸毀錢盛塘。七月八日十時,國家防汛指揮部強令江蘇省無條件撤除沙墩港壩,打開望虞河,為太湖排洩洪水。(註):國家防汛指揮部,對江蘇省領導的地方主義和不服從命令的做法十分不滿。
七月十一日十二時,江蘇省副省長只得親自坐陣,拆開沙墩港壩,讓太湖北部的洪水進入望虞河。江蘇省打開太湖通往望虞河的閘口,比國家防汛指揮部的要求,晚了整整七天。然而即使沙墩港壩被炸開,太湖的水位不但沒有下降,反而(註):此處時間上的順序,由於按照地點寫作,因此第二時間比第一時間早。
先是寫太湖在上海出口的情況,再寫太湖在江蘇出口的情況。
上升,至七月十五日晚八時,太湖水位達四點七九米,超過最高水位○點一四米。為何打開望虞河沒有效果?因當打開望虞河時,望虞河的洪水位達四點九五米,比太湖的水位還高,炸開沙墩港壩,只會使太湖水位上升,而不會使太湖水位下降。
國家防汛指揮部在此情況下,強命江蘇省炸開沙墩港壩、打開望虞河的決定,是感情用事,其目的就是要求江蘇省無條件服從命令。
縱觀一九九一年太湖流域洪水,並沒有發生國家防汛指揮部年初所預報的旱災,反而是遭受了一場百年一遇的洪水災難,為一場以天災形式表現出來的人禍。分析一九九一年太湖流域的降
雨量,只是二十五年一遇,對比一九五四年五月至九月的洪水,當時太湖流域總降水量達九百毫米,太湖水位達四點六五米,淹了五百萬畝土地。而一九九一年五月至七月,總降水量只有五百毫米,太湖水位卻達四點七九米,並在蘇浙滬相續有計劃地炸壩,開闊排水線路,但太湖流域的水位仍長期居高不下,造成嚴重生命財產和經濟損失。一九九一年太湖流域洪水由於人為錯誤,使得二十五年一遇的降雨量,造成了一場百年一遇的洪水災難,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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