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和林姐去一個公園散步。
正是金秋十月,天高雲淡,陽光明媚。季節雖已過了寒露,但這幾年的天氣卻是極其的反常,本該是秋風送爽、黃葉飄零如蝶飛舞的季節,氣溫卻依舊徘徊在二十五、二十六度,樹上的綠葉仍然青翠欲滴,絲毫沒有深秋的味道。公園裡絲棉木已是碩果纍纍,一簇簇紅色的果實襯著碧綠的葉子,猶如秋之花,非常美麗、動人。
和林姐漫步在公園的香徑上,邊聊著修行中的心得,邊欣賞著周圍的景致,心情十分地愉悅。
公園裡除了玩牌、打麻將的和中心亭子裡唱歌的老頭老太太們這些常客,其他的遊客並不多。
將走近公園南門時,一位眉髮皆白的老者開著一輛電動輪椅緩緩地走近了我們。
「哇,這輪椅挺不錯的!」林姐與老先生打著招呼。
老者停在我們面前,一臉的幸福、滿足,興致勃勃地向我們介紹起輪椅的功能。並自毫地說,這是兒子在他身體還沒得腦血栓時給他買的。兒子很孝順,經常開車帶他與老伴出去遊玩,怕他累著,就給他買了電動輪椅,下了汽車就坐輪椅。沒想到現在得了腦血栓,輪椅派上用場了。老者很健談,話匣子一打開,就與我們聊上了。
他今年八十二歲了,慈眉善目,白白的眉毛長過鬢角。
「你兒子真孝順啊!不過過分孝順也未必是好事,『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道德經》),也許他不提前給你買這個輪椅,你還不會得腦血栓呢。」我半開玩笑地說。
老先生思維敏捷,對我的話立刻心領神會。他會意地笑著,樂呵呵地說自己的腦血栓已恢復得差不多了。他動了動腿腳證實給我們看,並說,他現在只是出門坐輪椅,在家還是拄著拐自己活動。
「對,還是適當鍛練最為好。」我又說道:「老先生的眉毛好長啊,是福壽雙全的長壽之相啊!」老爺子聽了此話非常高興,告訴我們退休前他是某電子研究所的科研人員,妻子退休前是中學的副校長,兒子、媳婦也事業有成並且非常孝順,孫子初中畢業就考上了高校八年制的少年班,現在正在讀大一。
「老人家您這麼有福分,這都是你祖上積德,你前世修來的啊!」我說。
他非常贊同。接著我們從兒女的孝道談起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忠、孝、仁、義、禮、智、信,又談起毛澤東發動的文革對傳統文化的破壞及當今世人的道德滑坡後的亂象,他極為認可。從閒聊中看的出老先生博覽群書,知識淵博,思維也非常開闊,我們談得也很投機。
我問他是否是中共黨員,他擺了擺手,便說起他的歷史。
他原是六一年畢業的清華大學的高材生。在校時是團委副書記。後來中共黨組織想發展他入黨,便去他老家調查他的家庭情況。
他爺爺生有三個兒子,他父親排行老二。他爺爺及祖輩勤儉持家積攢了一些家底,擁有一百八十畝田地,雇有十幾名長工,但爺爺由於辛勞過度,在五十九歲那年被累死了。爺爺生前本打算把家產分一下,三個兒子各分五十畝土地,老爺子自己留三十畝。誰知還沒來的及分,就撒手人寰了,連遺囑也沒留下。這一來,家裡所有的家產便由長子——他的大伯一人掌管。
大伯不是個過日子的主,不和任何人商量,擅自作主賣了一百五十畝土地,買了三桿大槍拉了一百多號人投奔共軍去了。後由營長、團長、升到了旅長。他的父母親也受大伯的影響積極為共產黨做事。父親在村裡做了為中共籌糧、籌款的官,母親也是中共黨員,也做了村裡的婦救會主任。為此他倆也得罪了不少村民。你想一想,自已辛苦勞作,捨不得吃、捨不得花、汗水摔八瓣積攢的錢糧又怎願意白白送給別人?可是他的父母又必須完成共產黨給指定的募捐的定額、指標,所以又不得不逼迫村民。這樣一來,他的父母也得罪了很多村民,很多村民都恨他們。
很快共產黨成了氣候之後,就開始卸磨殺驢,進行土地改革,開始革曾經大力扶持了共產黨的農村地主鄉紳階級的命了。
本來家裡的土地被大伯賣後只剩下了三十畝,哥仨分,每人十畝,算不了什麼了,但由於他們得罪的村民恨他們,非要將他父母置於死地不可,便將家裡財產追溯到祖上三代——他們家曾經擁有過一百八十畝土地。這樣他們家就被定為了地主成分,準備批鬥他的父母。那時開批鬥會不僅僅是批鬥,真的是要把人活活打死的。有好心人偷偷地給他父母通風報了信,他父母便連夜跑到了他姥姥家避難。他的母親是在娘家入的黨,娘家村裡人們都了解她,人緣還算好,都在保護她,就這樣他父母才算躲過了這一劫。這件事情告訴了人們一個鐵的事實:凡是跟著共產黨跑,死心塌地為中共賣命的人,最終會被中共所害,成為中共的犧牲品。
由於這家庭的背景,他入黨一事也就徹底泡了湯。好在他聰明好學,學習特好,是學校的高材生,老師們也都特別器重他。有位老師經常帶他去拜訪一些中共元老級的人物。曾經有一位元老是毛澤東的恩人,他在湖南創辦了農民運動講習所,並邀請了毛澤東去演講。從此開啟了毛澤東的政治生涯。後來毛澤東主掌中國後邀他進了北京。
這位元老語重心長地告誡他:「做人莫做官」「吃虧是福」(講到此時,有旁人過來傾聽我們的聊天,暫時打斷了他講的內容,我也忘了問這位中共元老的姓名)。
也許這是那位元老窮盡一生得來的人生教訓吧。他記住了長者的教誨:只專心研究學問,不再過問政治。他一直在大學待了七年,直到文革結束才離開。
文革期間,大學也成了文化浩劫的重災區,「文批武鬥,造反有理」。學生們也分成了兩派,打鬥時,常有打死人的事件發生。當時有位文化名人的兒子是他的同班同學,因為受父親的牽連而被無辜判了十幾年的徒刑。
他看清了時局的黑暗,遠離政治,避難赴鄉下老家,才躲過了文革的浩劫。
文革結束後他被分到了某省的一個電子研究所工作,也是埋頭科研,只做學問,不問政治。善良做人,吃虧忍讓。單位分房子時,因為妻子和兒子在各自單位各分了一套房子,他就把自己應分的那套房子讓給了他沒房子的徒弟。
他的品行讓我由衷地讚歎:「老先生這一生是積了大德了,所以你今生兒子、媳婦孝順,孫子有才,這都是上天因為你今生積德帶來的福報啊。與人為善,處處為別人著想。無私無我,先他後我,這也正是我的師父教我們要做到的啊!」於是我便告訴他我是修煉法輪大法的,並講了共產黨逆天叛道,將要遭天譴的事實,也講到了善惡有報的天理,並勸他退出邪黨的團隊組織,不為中共邪黨陪葬。他欣然同意。
不知不覺間,我們談了近一個多小時,天已近黃昏,太陽將要落山了,紅彤彤的夕陽從樓宇間的縫隙照射過來,給大地萬物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夕陽中老人的臉龐也變成了金色,笑容燦爛、光明。我相信他的未來也一定像這陽光般光明而美好。
因為天佑善良!@*
責任編輯:林芳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