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在未成年时成为母亲的角色,在犹如朝晨曙光的淡金丝般光线照耀中,初绽放迷人的花苞,飘散在空气中有抹淡香,软嫩的花瓣,沾满晨光与露珠,即美丽又脆弱。
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眸,搭上浓密的眼睫毛与一身黝黑的皮肤,还有乌黑亮丽的发丝,但是她眼神中少了点柔媚风情,肢体也些许僵硬,没有自信的轻声细语里,带着许多的无助与呆滞。这位美丽又年轻的母亲,坐在软嫩的小娃儿旁,无助的对我说:妹妹一直哭耶!
身为一个社工人员,我被训练成在与人对话时,需尽可能的望向她美丽的双眼,或是将视线转向鼻子或是她的嘴,讶异的是,看进这位母亲的嘴内,竟是一口的黑洞,忽然发现她的门牙四齿全数不见,是蛀牙吗?抑或是家暴呢?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生命故事?
年轻无助的她,过去孩子都交给家中长辈照顾。我微笑着示范小娃儿喜欢的互动方式,然后放手并转向鼓励她多和孩子亲近,过了一会儿,我离开了会客室,留下专属她们亲子之间的互动空间。
咚咚咚!身后追来小巧的脚步声,原来是小哥哥追到了门口,灵活的钻入即将关上的门,用疑惑的眼睛望向了我,似乎在问:“你要去哪里?不陪我玩了吗?”,他伸出手示意要我牵他,眼神透露着:“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我蹲了下来,摸摸他头脸并轻声的对他说:“你好久没有看到妈咪了,妈咪也好久没有看到你了,老师要去拿照相机,等下来帮你照相,你先和妈咪、妹妹玩,好不好?”小男孩听完,疑惑的卡在门边,眼神有些涣散,被拒绝的他在伤心啊!
我鼓励母亲唤儿子回去,再度回到会客室门前的我,听见妹妹的啼哭声,一阵一阵的穿过木门,传了出来。我脱下了鞋,轻轻的打开门,哥哥拿着白色小汽车走向我,语言词汇鲜少的哥哥用眼神诉说着:“你终于回来啰!陪我玩,好吗?”“妈咪都不陪我玩。”“我好无聊!”
我微笑着,摸着哥哥的头,坐在母亲一臂之遥处,向哥哥伸手要了小汽车,开始用许多高音频的音调逗乐着他,他或跑或爬或匍匐前进的一边笑一边尖叫,用各种姿态去追逐像喷射机飞奔出去的小汽车,再模仿我的高音频各式声调,回应着我与我互动,我看向母亲对她说:“一次照顾二个孩子,真的有点累哦!而且妹妹一直哭,不知道是不是想睡觉了,所以在发脾气呢?”她只是一味微笑,坐在妹妹的软垫旁,望向此时发言的我,不发一语。
我向哥哥说:“妈妈也好想玩小车车,你把小车车开去妈妈那边,好不好?”母亲应付似的和哥哥玩了一二回,又全心的朝着正在努力摆荡摇晃手臂与脚丫,并呜咽许久却不见半滴泪水的小娃儿,母亲用全数的眼神和专注,无助的看着女儿,仿佛在问:“你到底怎么了?”,“要我怎么做,你才不哭呢?”无声地、亲密地以心眼交流,我想,那是母女间的秘谈吧!
被冷落的哥哥,掀开了窗帘,对着透着光线的花窗,看向我微笑着挥着小小的手掌用稍带沙哑的声调向窗外的想像对象说:“拜拜!拜拜!拜拜!拜拜!”这个拜拜游戏,他玩了近五分钟,而母亲仍只顾着妹妹,一点也没理会他。
我突然觉得这个小男孩真勇敢,努力地找其他人玩,不然就是发明一些自己和自己游戏的玩法,对母亲全心投入关怀着妹妹的举动,他只是不解,没有恨,没有转移的负向情绪及动作,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我想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长子长女情结吧!哥哥的独立,触动了我内心最隐密且柔软的那块秘密心田。
我从来都不觉得为人父母有年龄限制,因每个人的心智年龄是不同的。有的人少年老成,有的人年纪一大把也不定性,家庭成员可没有硬性规定非得有谁加入,才叫“家”。很多人总这么说,我是开始当爸爸妈妈时,才学习如何当爸爸妈妈,那么孩子算牺牲品,还是上天给人间最好的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