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窟逃生(2)

沈畔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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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正是春暖花开之时,山下河里的野鸭戏水,山上林间的鸟鹊对话,与有生命的万物一样,吕翠云也春心躁动。今天生产队长有私事去了,无人叫上工,她一手提篮,一手握铲,来到小东山上,既可挖些野菜回家下饭,又可呼吸到山间的野花的芳香。

这个小东山属滁县琅琊山山脉,又独立于琅琊山。它与群山有一里之隔,它的山顶有两平方里,一片平坦,距地面有两丈余高,这里原都长满丛林,只因共产党初夺取政权时,镇压“反革命”如排山倒海一般,它是枪毙人的好所在,共产党要当地百姓砍去一片丛林,作为讲台和刑场。山下的东山小队前面场地,可容纳下万余观众,山上这块平坦地带,平时是放牛孩子的玩乐场所,又是东山小队百姓夏天晚上乘凉的好地方。

吕翠云不觉来到山顶,一阵风吹的她骨酥腿软,却不见一棵野菜。她又晃晃悠悠走下山来,钻进半山腰的丛林里去寻野菜。此时在东山小队的一家半掩的门缝里,有一对放光的眼睛,紧随吕翠云的身影转动,他一见吕翠云进入丛林,连忙拉开大门,向丛林急速走去。

吕翠云正弯腰铲地菜,她的背后,突然伸出两只大手,把她紧紧抱住。

吕翠云惊恐地问:“你是什么人?”

“等一下就知道了。”

吕翠云听出这是郑洪山的声音,便大声骂道:“你是什么书记,干出这种事来!”

“书记也是人,书记就不准干这事了吗?”

吕翠云气得一阵昏晕,双手无力地摊在两边地上,任郑洪山蹂躏。和冯士民结婚那么长时间,行房无数次,从来没有像此时冲动过。自此以后他们就常在一起苟合鬼混。

吕翠云想到这里,把全过程向冯士民说了。她说:“我也知道这样做是对不起你的,总想摆脱他,我也不想和他那样,但是见到他又不由自主了。这下他死了,我也解脱了,请你发发善心,原谅我吧。”

她说着向丈夫连连磕头,头撞在地面品种间咚咚响,头上撞起了乌包。

冯士民忙把吕翠云拉起,说了一些原谅她的话,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你要想安然无事,今晚你要……”

天刚黑,吕翠云哭哭啼啼,向娘家走去,在回娘家的两里远的路上,她逢人便说,自己被丈夫毒打。到了娘家,更是放声大哭,并对父母哥嫂诉说丈夫打她经过,丈夫无端说她和郑洪山有不正当关系,打得她腿肚乌肿,额头出血。

娘家父母痛骂女婿之余,也暗怪女儿轻浮。

哪知睡到半夜,突然有人在外敲东窗,屋内却无人吭声。外面的男人又跑到西窗敲打,这个房间睡着吕翠云的父母。

只听外面男人轻声唤道:“翠云,翠云,我是洪山……”翠云母亲一听是郑洪山,非常气愤,正要发作,被她父亲止住。

父亲轻声对母亲说:“郑洪山是党委书记加社主任,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们是惹不起他的,只能装聋作哑,他叫不到人,让他走了完事。”

只听窗外又说:“翠云,你出来,你要再不出来,我就不活了。”还是没有回声。

“翠云,你要是不开门,我死了,你可不要后悔啊!”以后就再也没有了人声。

第二天一早,只见吕翠云娘家后院槐树上,吊着一个高大的汉子,舌头伸出,白眼圆睁,样子十分可怕,他不是别人,正是社主任郑洪山。

案子报到滁县公安局,经查,定郑洪山为腐化分子,死了活该。

社员们骂他:“吃着碗,还霸着锅,自己老婆那样漂亮,还不满足,四处寻花问柳,欺压百姓,像这样的人,死得越多越好。”

在一旁有两个社员,却与众人看法不同,其中一位是欧阳村的,人称小诸葛,是有名的山人,他对身旁的好友说:“你看郑洪山是会自杀的人吗?”

好友回道:“是啊,他是个害人精,有权有势,在这里独霸一方,他怎么可能会害自己?不可能。”

既然公安局的笨蛋副局长,都下结论了,我们有疑问,也不必和外人提这事,这种结论对郑洪山是坏事,对大家可是件大大的好事,算是除了地方一害。冯士民、吕翠云夫妻相安无事,从此无人骚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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