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峨眉游(3)
再行五里,便是乌龙寺了,据说这是乐山地区最大的佛家寺庙,当我们向它走近,就被那些隐没在密林之中的梵院寺庙,和远远传来的香烟和肃穆气氛所慑住。进入山门前的小道,进香的香客背着香袋锦囊,双手就已经合十,精神渐入佛境,络释不绝进得山门,四大金刚威严的守护着山门口,再向里是维陀护法。弥勒在大雄宝殿门口挺着大肚子,笑迎八方来客。
进入大雄殿,十八尊罗汉于过道两侧依次排列,其像貌迥异,佛经中对它们都有过详细的解述,这些形状怪异的尊者,维护着殿堂里的庄严和清净。千罗万幛中,那大雄宝殿的最高位置上,至高无上的阿弥陀佛威严的高倨其上。
少年时代,中共教科书,将佛教同其它宗教,一道归并于毒害人民的精神鸦片。将佛教徒,说成是一群靠鬼话来蒙骗百姓的寄生阶层。中共利用执政的权力,强迫僧侣还俗,将寺庙的田园宅地荒废了,捣毁了。使那些“泥菩萨”陷入了几十年灭顶之灾。
然而这样做的后果又怎样呢?共产党的整个统治在无神论的天地里,为所欲为,因果没有轮回,善恶没有报应,精神上失去约束的人,借口扫除旧社会的污泥浊水,把人性说成是资产阶级的,把道德说成是虚伪的。于是人类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宗教文化全被毁灭。人和人之间赤裸裸仇视外,便一无所有了!
而今人们才开始反思,开始顿悟,思想家们终于明白剥夺了别人,其实也就剥夺了自己。植根于人民之中的宗教信仰,实在是社会道德的一种补充。既不能破坏,也无法破坏。
广大农民把这些年所受到的灾难,归之于得罪了天地众神,于是在民间,那些为防止灾祸的天地君亲师牌位从新供奉了出来,最终还是召回了曾被社会摈弃的神。相反,共产党的信仰危机却出现了。尽管中共目前仍然想用霸道的方法,让人们接受他们的那一套,结果肯定适得其反。
我之所以笃信因果报应,根本上因为我是一个受压迫的弱者,监狱中所受残酷的压迫启迪了我,往往我用命中注定来解释所遭的恶果,更容易解释我面临的厄运。生活树立起来的信仰是不能用唯物主义来替代的,中国大多数从毛泽东暴政下过来的人,大抵都会有这种切身的体验。
此刻我被那高大阿弥陀佛的庄严所折服,从他那身后的灵光中受到启迪,真诚地忏悔我一生中的罪过,心中杂念也收敛起来。
汽车到达峨眉山脚的报国寺已是中午时分,在那里的餐馆里用过中午饭,从报国寺乘车抵达清音阁,已是下午五点钟了,清音阁底谷的泉水清凉宜人。从清音阁沿着陡峭险峻的山路通向云雾重重的金顶,一般年轻人只消一天时间。然而我却要携着老母亲一步步艰辛地向上攀登,至少也要花三倍的时间。
我们决定歇脚,在这里留宿一夜养足精力,准备第二天攀登。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同在这里过夜的游人一道,开始了第一天的登山旅程。在导游的指点下,我们这一支向着白龙洞方向前进。山间小道走起来很崎岖,但另有一种乐趣,每过一处的寺庙,不论大小,我都会虔诚的礼拜,让缭绕的香烟把我包围。
到达洗象池,金顶距我们已经不远。天色已晚,住在洗象池的大客房里,准备明天一早,登上峨眉山巅看难得一见的“日出”和“佛光”。
这夜正逢我四十五岁,三个人将我围在客房中,大家祝我生日快乐。刘启建还专门的买了一瓶精装的文君酒,四个人都不喝酒,只是登山三天来大家都感到腰酸背疼,借酒驱散高山的凉气和疲劳,每个人斟了半杯酒,酒一下肚,心里热辣辣的,似乎有了醉意,为了第二天登金顶,大家早早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为了赶看日出,我们在早上五点钟便起身向峨眉山之巅进发,因为光线暗淡,走在山路上高一脚低一脚,我看到母亲走路特别的艰难,问到她才告诉我她脚上打起了泡。
这么长陡坡中,她能在我的搀扶下,一步步登上山来巳不容易,此时一来怕天黑道路不平,在她精力不济时跌倒,二来也赶个早,别因她步履艰难,延误了观日出的时间。就在洗象池外,我为她雇了一个专门背旅客的“背夫”,我仍怕背夫因天色未明出事,便紧紧跟在后面,叮嘱小范和刘启建尽快跟上。(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