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纪(387)

下集-第三章:一段教书的日子
孔令平
font print 人气: 3
【字号】    
   标签: tags: , ,

第五节:对母亲的岐视(2)

她搬着指头算,四十多名参加分房的职工中,工龄在二十年以上的仅只有五个人,这五个人中她排在第一,新的一层楼一共建了二十间房间,第一梯队的五个人每人占两间房还剩一半……

蒙冤二十三年,她一直住在厕所旁边,一个有起码人性的人,不会做出再剥夺她正当分房权的事!

然而在分配落实住房的前一天,分配的办法仍然没有公布。提前几天,她已在原来住的三人房间里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把那些装衣服的纸箱子和破烂捆好,一心一意等着搬进那盼了不知多少年的,一个像模像样的“家”。

因为我从未见识过分房子的事,不知道这分房中,有那么多的诡计,也从来没有见过分房条例和分房程序,不会想到掌权者在那里面塞进那么多暗算。

加上我刚刚才接手高中的数学教学任务,连日正在加班加点的熟悉教材,对于母亲分房的事情并未充分关注。

直到星期天我回家去,母亲告诉我,下周星期三医院就要分配新的住房了,等要我回来搬东西时,我才问母亲:“搬进哪一套房子?”她摇摇头说:“还没有公布呢。”

星期三上午我请了假,当我跨进医院大门时,便听见楼上人声嘈杂,一股股的灰尘从楼梯口上直灌下来。我捂着嘴连忙奔上二楼,只见那医院职工的家属们正忙着往三楼搬东西。忙跨进母亲原先住的那间“病房”时,只看见屋子已是空的,满地的废纸破布、空瓶,人却不见了。

母亲的纸箱和木床已经搬走了。不是说要等我回来搬的吗?我正感到诧异,急忙又抽身向三楼跑去,炊事员秦国秀的两个儿子正在把一口大木箱抬上楼去。过道上到处都塞满了纸箱、坛坛罐罐。

好不容易挤上去,在一个屋里找到了母亲。只见她正坐在那堆搬上来的横七竖八纸箱面前发呆。我环顾了那屋子,只有东北方向那垛墙上留一个窗子,偏偏那窗子的外面便是过道,平时因为要过人所以根本没有打开。

所以,只要进了屋便成了四面不通空气,不见阳光的“口袋屋”。

我忙坐到母亲的身边向她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母亲木然的看着我,讲述了刚刚发生的“分房过程”。

原来,直到昨天下午,分房领导小组的人,才把每个职工这次分配住房的决定,张贴在楼下的布告栏里,母亲这才知道,这王书记花言巧语向她许诺让她满意安渡晚年的,也是她盼了一辈子的“家”,竟是一间四面不通风的口袋屋。

这位道貌岸然的王书记已消逝得无影无踪了,反倒是分房小组的人向母亲发出最后通牒,必须在明天之内将所占的病房腾出来。

这天晚上,她整整一夜没有合眼,想到自己的命苦,想着共产党给她带来那么多灾难,整得她家破人亡,她被迫害,被欺骗,为共产党作了半辈子奴隶,受了大半辈子的欺侮,至今还在受人欺侮不觉潸然泣下。

第二天她还想等儿子回来后,再与医院交涉,所以迟迟未搬动。谁知,早上刚刚上班,护理室的四名护士和传达室的小张,五个人奉命一齐拥入母亲住的那间病房,不顾母亲的反对和制止,便将她打了的背包、纸箱全部搬进三楼“分配”给她的那间屋子里。

恰是:“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公然抱茅入竹去……”

她就这样被连哄带逼地搬进了分配给她的新居,……直到十七年后,她逝世时都再没有给她一间遮风避雨的房子,使她临终抱恨而去!

我听到她这么一说,便走了出去,对整个楼层巡视了一遍,整个楼层的十套二十间住房都已被占据。位于西南面的两套两面凌空的房子,已被工龄未满八年的院长李德富、会计许晓龙占据。另一套则已堆满了家什,是给即将赴任的副院长留的。

所有通风好,光线也好的的房子,全被医院里大小“干部”们抢占一光。

直到此时,医院领导们为策划新房而挖空心思,暗中私自交易并隐瞒一年的私分方案,终于才公开!以王明、李德富为首的分房小组,完全没有按工龄分房的原则,而是利用职权将本该由大家公开评分的房子私自瓜分了。(待续)

如果您有新闻线索或资料给大纪元,请进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既然平反是自上而下的一种施舍,有它的政治目的。落实到具体的人,工作也好,待遇也好,岂会超出共产党的恩赐?也不会让受害者摆脱当奴隶的命。
  • 我们边吃边聊,话题当然是“昔不如今”,这可不是共产党报纸上像宣传“旧中国”那样,向老百姓“灌输”的,实在因为昨天的饥饿在农民心中留下的伤痕太深,所以自然而然的谈昔今对比。
  • 说到弟弟,当年从电力校毕业被下放农村,开始就在这里落户,至今田大伯的儿子还保存着弟弟当年使用过的农具,这么十几年了,弟弟下落不明,每提到他,母亲都很伤心。
  • 何校长反右时整过不少的老师,被整的老师心有隐痛,现在,凡是他出面去请老教师,都会以年事已高相拒绝,迫使他想出用老师去请老师的绝招。
  • “反正学校的任务就是管着这些孩子不出校门,不到外面惹事就好”!他无所谓的说,只有对文革遗风无可奈何的人,才用这种自欺欺人的办法对付学生,这倒合符统治者的要求
  • 怕只怕执政者的顽劣,视教育如敝履,教育只当成粉饰社会一团糟的遮羞布,以此忽弄世界。用“教育兴国”欺骗百姓,用改善教育环境和教师地位的空话来欺骗社会。
  • 在他的人生中根本就没有“求知”,求理想这种想法,有幸于他父亲的权位既给他的前途打了包票,他还有什么“理想”可以追求呢?这种社会里产生的特权阶层,压根就把教育当成一种装饰。
  • 今天听她刚才的这么一喊,使我首先感到刺耳的是,她用轻蔑的口气直呼其名,吆喝年龄比她大三倍的老人!何况买菜是医院伙食团定在炊事员份内的事,怎么现在命令起挂号室里忙得不可开交的母亲去做?
  • 围观的人喧哗起来,七嘴八舌各有评议,二楼窗口上也探出许多身子来。看来,医院职工这种蛮不讲理,对母亲任意呵斥欺侮,根子还在这书记身上。
  • 共产党一贯有“保密”的规定,凡是党的政策、会议决议,老百姓是不能过问的。这一条被分房领导小组利用得很好,他们把本该由职工讨论决定的分房条例,和打分办法当成了党的“绝密决定”。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