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清明引(229) 降天罪-雪国救赎2

作者:云简

所有的磨难都是财富,都在教给我们如何优雅地走下去。学会与雪共舞,才会更加从容面对未来的一切起伏。 (pixab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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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雪国救赎(2)

转眼数日已过。四阶臣消息回返,皆言琼林灵源,无可替代。玄雪失望,又逢士君夫国书送回,拆开视之,言辞轻蔑,断然拒绝玄雪相借之请。未料及此,玄雪勃然大怒,打散案牍一地。

碧水儿神情慌张,匆匆而来:“王上,大事不好了。”

“慌什么!”玄雪厉喝。

碧水儿不明就里,跪倒于地:“慕容玉林擅闯王庭,正与金山大人缠斗。”

“慕容玉林?”玄雪展眉,道:“速带吾去。”

碧水儿引路,到得花园一片树林,三人激战正酣。

“住手!”玄雪喝道,金山、胡姬停手。阔别一年,再见其人,略显沧桑,并无大恙,玄雪喜添眉梢:“玉林在此,吾也可向纳兰交待……”话音未落,但见宝剑利锋,逼命而来。玄雪大惊,喝道:“缘何如此?”

玉林神情悲伤,道:“尔自作王上,却心狠手辣,连襁褓婴孩也不放过。吾真后悔当初,救下尔之性命!”话已说尽,提剑再攻,却为黑金钢叉拦下——毒姥姥、步沙尘前来护驾。

玄雪不解,金山释疑:“大胆罪人,私藏前朝遗孤,擅闯王庭,该当处死!处死!”

“退下!”玄雪喝道,起袖之际,毒姥姥、步沙尘退后数步。毒姥姥不满道:“公主,岂可敌我不分。”

甫经力战,玉林寡不敌众,跪倒在地,连吐朱红,起手拭掉,持剑站起,欲再进攻,怎奈身形摇晃,立足不稳。

“你走吧。”玄雪负手转身,“本宫念在尔昔日救命之恩,赦免此罪。”拂袖欲走,却闻身后断续:“吾今日来……报此仇,就不曾作活命之想……可惜,笑笑看错人,尔也只为自私权欲,祸害百姓。”

“放肆!”玄雪喝道,“饶尔一命,已是恩赦,速速离去,免招自戕!”玉林勉力定神,挥剑再战。玄雪眉梢泛红,道:“尔自恃武功,本宫便废了尔之武功!”言语之际,起手化光,只等近身一刻,便即出手。不料毒姥姥抢先一步,黑金钢叉怒刺入身,玉林殒命当场。

未及意料,已然身死,玄雪恍惚一瞬,飞步于前,挥袖震开毒姥姥:“慕容玉林……”双手不及搀扶,残躯颓然落土。不可置信间,怒然转身,但要惩处毒姥姥,忽闻身后落风:“玉林!”心绪于转头之间,戛然而止——纳兰庭芳抱起玉林残躯,七尺男儿,潸然泪下。

“庭、庭芳……”玄雪心惊情怯,愧疚满怀,探臂伸手,挽不回生命流失。“啪——”一声清脆,纤指停空,面颊烈烈。纳兰手掌生痛,不及心殇难解,抱起玉林身躯,缓步而去。

玄雪猝不及防,呆立当场。毒姥姥勉力均气,喝道:“公主切莫忘记,自己是玄沙公主,而非前朝福晋。”语声带怒,抚着心口,拄着钢叉,径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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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不寐,依旧整冠而坐。兴兵与否,生民保全与否,如何安抚各方?不觉思虑愈甚,凭添白发。忽然,烛火摇曳,大殿之内,嗖忽明亮,随即黯淡。“何人?”玄雪凛眉,提步欲下台阶。便在此时,殿内烛火皆熄,四周一片黑暗,五指不辩。只闻数道利刃破空之声,直取玄主:“护驾!”兵刃交接声响,此起彼伏。

“王上。”胡姬闻声而来,四周高窗齐开,登时月华倾泻,宛如白昼,刺客依稀可辨。“又是琼林天衣盟。”碧水儿喝道。高云天心下一惊,未知何时,面罩已然离身。

“大胆狂徒,安敢行刺本宫!”玄雪喝道。

高云天应招之际,一人跃至近前,正是刀器:“侵吾国土,害吾子民,中原人人得而诛之!”

听闻此言,玄雪怒上心头,喝道:“本宫登基以来,抚恤中原子民,远胜皇甫,尔等岂可口出妄言,惑乱民心!”话音未落,管离子荡开剑锋,喝道:“到底谁人才是惑乱民心之罪魁!玄沙一国,自祸王而下,以玄蛊心毒控制人心。令吾华夏儿女,良心诛灭,动如行尸,甘心为玄沙奴役,举国沦丧,尔之所行,早已罪恶滔天!”

“你——”玄雪勃然大怒,但要指骂,怎奈刺客如黄沙掩埋,无孔不入,碧水儿道:“王上,此地不宜久留,还请移驾。”玄雪虽愤怒,然则理智未失。碧水儿开路,玄雪离去。到得后花园一处偏僻凉亭,玄雪心内难平,嗔道:“你说,本宫一年以来造访四方,可有一事对百姓不起?!”

碧水儿连忙拱手:“王上息怒!王上兼顾两国子民,莫听有心人之挑拨。”话音未落,却闻一个声音:“所谓之有心人,也是中原百姓啊!”

“谁!”碧水儿拔剑,但见树后转出一人,白衣重剑。玄雪眼神一凛,已然心明。

“大胆!竟敢夜闯王庭!”碧水儿喝道。玄雪挥袖:“退下罢,你不是此人对手。”碧水儿面有赧色,收剑立于远处。

“你我终于还是见面了。”玄雪道。

风轩逸道:“若非今日凑巧,尚不得机缘。”

玄雪道:“机缘,也可人为制造。数月之前,剑圣山庄偷袭王庭,尔今日来此,是为自投罗网么?”

“非也,风某若有了结之心,玄主此刻便不得安然。”风轩逸道。

玄雪道:“如此,见面无益。尔之所求,本宫不会答应,剑圣也不必浪费唇舌。”

风轩逸神色一凛,道:“秋悲叶死时,连带一众无辜之人惨死,形状可怖。玄蛊心毒,肆虐人间,若是当年的昭雪,不会置之不理。”

“《满庭芳》 可通行天下,本宫已作出最大让步。”玄雪道。

“玄主此言差矣,一个人不会因解药在手,便自食毒药。更何况是被人强行灌输,自身更不知是毒。”风轩逸道,“祸王以此毒强制人心,实乃居心叵测。”

“所以呢?”玄雪黛眉清扬,道:“尔便可以此挑拨,让吾作不孝之事么?”

风轩逸道:“非是不孝,而是停止不仁之事。”

“何为不仁之事?”玄雪眼神一凛,道:“是否如当年一般,令吾玄沙子民,为中原人欺凌,四处逃窜,无一处容身,便是中原人所谓之仁了呢!”

风轩逸一愣,沉吟片刻,道:“凡事皆有因果,玄主不曾想过,当年之事绝非一方之失。中原乃礼仪之邦,驱逐玄沙国民,乃至无处容身,风某愿相信此间定有缘由。”

玄雪道:“缘由便是中原人自诩仁义立身,实则口是心非,毫无容人之量。”

此言一出,风轩逸叹了口气:“义妹若是因为当年之事,风某在此赔罪。”

“剑圣言重。”玄雪道,“本宫身居高位,方才知晓剑圣当年此举,实乃不得已为之,若不将嫌疑细作关入大牢,何以平息众怒。”

“昭雪——”风轩逸未及言语,又被打断:“本宫若处当年剑圣之位,亦会作相同动作。”

风轩逸道:“尔就算不为中原百姓,也不可忘记景阳先生嘱托。”

“什么嘱托,缘何本宫不曾听闻。”玄雪道。

风轩逸道:“勿忘初心,小心祸王。”

玄雪眼神一凛,道:“所以,这才是此番见面之重点。以微言大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却来教吾背叛吾之生父!”

“义妹!”见其冥顽不灵,风轩逸喝道:“景阳先生与祸王周旋百年,深知其人。临行之前所言,虽是逆耳,却是良言哪!”

“哈!”玄雪冷笑一声,道:“多谢剑圣,今日又教本宫见识,中原人口口声声教唆别人行不孝不义之事,却能如此堂而王之,信誓旦旦。”

风轩逸言之无用,心内愤然,道:“中原人亦有句话,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义兄今日之言,实乃不愿见你陷入危局。”

玄雪道:“剑圣难道不曾听闻,中原有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玄雪身为公主,祸王于吾有父女之情,君臣之义,岂可为尔区区言语撼动!”

风轩逸面如沉水,道:“尔既冥顽,便休怪义兄无情。”

“剑圣愿飞蛾扑火,玄沙备大军以迎。”玄雪道。

便在此时,远处灯火稀微,隐隐有人声。风轩逸跃步廊上,玄雪紧跟其后,落地之刻,只见金山率领禁卫军护驾,风轩逸早已无踪。

“王上,无恙乎?”金山道。

玄雪道:“可有看见风轩逸?”金山一头雾水,忽听胡姬大叫一声:“刀器不见了!”定神望去,绳索散落一地。

“剑圣武功,果然深不可测。”玄雪眉头紧锁。

话说风轩逸救走刀器,奔至京郊林中,却正巧遇见高云天、管离子等人。刀器面色羞愧,拱手道:“多谢剑圣不计前嫌,救吾性命!”

风轩逸道:“刀掌门打抱不平,自告奋勇,实则风某惭愧。”

“剑圣缘何在此?”管离子道。

风轩逸叹了口气,道:“祸王行罪恶之举,玄主却非恶人。原想提醒玄主,不可轻信祸王,不料玄主不为所动。风某惭愧,无法为众人延续时日,以等景阳先生归来。”

“原来如此。”管离子笑道,“剑圣便是趁吾等进攻之时,声东击西,行离间之计。”

“风某惭愧。现下斩首行动失败,风某也要回剑圣山庄,整军备战。各位如蒙不弃,不若来此,一同对抗玄沙。”

管离子道:“吾奉命支援天衣盟,不想众人因利而来,因利而散,不成一体。”叹了口气,道:“吾也要回转琼林了。高云天,你也与吾一同去吧。”

“唉……”高云天叹了口气,道:“此前进攻失败,害众人殒命,高云天无颜再回琼林,自愿浪迹天涯,虽不成反抗大军一员,也可路见不平,搭救落难百姓。”

“既然如此,吾等便在此告别。”风轩逸转向刀器,道:“不知刀门主,可愿与风某同回剑圣山庄。”

刀器日前不停劝阻,径自离开,此战不利,身陷敌军,不料风轩逸不计前嫌,赶来相救,于此更无二话,道:“但听剑圣差遣。”

“刀门主言重。”风轩逸拱手道,“既然如此,吾等就此别过。保重。”

“剑圣保重。”管离子、高云天道毕,各自分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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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

是日,金山拱手道:“启禀王上,日前拷问琼林天衣盟,获得线索,捉住一个琼林之人,其人怀揣一物,相传是为秀笔微毫言柳溪之物。”

“如何?”玄雪扬袖。

金山道:“相传,言柳溪曾入琼林深阙,正是琼林灵源所在,想必此物承载些许灵源。”

“噢?”玄雪眼神一凛,道:“速带人入见。”

玄雪召见琼林之人,其人自言乃棋部弟子,曾任无极坛打扫。无极坛内有一只玉制香炉,时常香烟缭绕。言柳溪形散之后,其人无意之间,发现香炉竟不分昼夜,散发熠熠白光,想来是个宝物。正逢被派下山与天衣盟下令,遂偷偷带与身边。

玄雪仔细视之,玉质通透,柔光环绕,非是凡物。

金山道:“既然现有灵源在此,何妨尝试,也来看看能否打开通道。”

“也好。”玄雪持香炉拜见祸王。

祸王令其将香炉放于红石之上,运使仅存功力,凝结一点,欲接续雪国通道。通道将开之刻,众人摒息凝神,只见红石闪烁不已,一点白光愈发耀眼,半刻不至,竟成一片云芒,隐隐人影晃动。

便在此时,云芒现削弱之象。玄雪见状,连忙运功支撑,玄沙四阶臣亦行功助力。突然,白光一闪,云芒消逝,众人定睛,只见红石之上,数人站立,茫然无措。

“是府中管家之子……”多年未见,心忧大哥、二哥近况,胡姬待要提步上前,祸王一语,便行止步。

“琼林灵源,果真能可连接通道,咳、咳咳……”祸王道。

“父王保重。”玄雪道。

“吾无事。”祸王道,“可惜只有这一丝灵源,通道开启时间不足。玄雪,为父命尔即刻攻打琼林,取回灵源,助吾雪国子民来此。”

“这……”玄雪犹疑,祸王大怒:“岂非吾玄沙公主,雪国救赎!”

但见祸王如此暴怒,玄雪背生冷浸,无奈之际,只得道:“孩儿……遵命。”

“还请公主,好好安置众人。”右丞道。

“是。”玄雪道,“还不拜谢祸王之恩。”六人照做。

六人蓬头垢面,骨瘦如柴,亦步亦趋,离开红石山。方至山脚,胡姬拦住一人,道:“胡全,两位少爷现下如何?”那人勉力抬眼,看了半天,方才认出正是府中小姐,甫脱死关,站立不稳,伏地痛哭。

“两位少爷究竟如何?!”胡姬焦急。

胡全结巴道:“少、少爷……小姐离开之前,就、就都死了……小姐,不记得了吗?”

惊闻噩耗,胡姬大喝一声:“胡说!”眼中晶莹,呆立原地。

金山对步沙尘道:“胡姬近日十分怪异,可知为何?”步沙尘扬眉道:“她记忆错乱,却又与吾何关!”说罢亦提步而去。金山走近胡全,道:“胡府少爷活得好好,为何咒人!”胡全听得一惊,有气无力道:“大、大人,给、给我吃的,吃……”话未说完,已然晕厥。眼前一幕,即便冷血如金山,也不禁动容:“官家尚且饥馑如此,更何况普通百姓。唉。”

到得王庭,太医缓缓调理,胡全醒转,逐渐恢复气力。金山见其醒转,派侍从去请胡姬。

“现下人醒,酒足饭饱,不会再说胡话。”金山道。

胡姬皱眉道:“快说,吾大哥、二哥究竟如何?”

胡全不明所以,跪地道:“小姐明鉴,大少爷和二少爷,早已辞世。丧事,还是小姐主持的。小姐,您怎生不记得……”言语间,呜咽不止。

“大胆!敢诅咒少爷!”胡姬大怒,上前便要动手,却被金山拦下,笑眯眯道:“小子莫怕。你可知胡府那两位少爷,究竟如何死的?”

胡全抹抹眼泪,道:“祸王下令,斩首而死。”此言一出,金山大笑不止。胡姬斜睨一眼,道:“胡全,可是被人收买,污蔑祸王,挑拨吾君臣关系?”胡全大呼冤枉,道:“小姐当真不知,两位少爷认罪书,便是小姐迫令画押。”

“当真胡说八道!”胡姬大怒,道:“吾兄妹三人相依为命,怎会如你所说,当真疯了。”

金山眼角溢泪,好容易歇了笑,道:“吾看,他是饿出幻象,成了失心疯……”

“什么疯?”毒姥姥拄着黑金钢叉入内:“公主即刻过来,这六人能对答否?”

太医跪地,玄雪入内,道:“情况如何?”太医拱手颤道,道:“回禀玄主,这边三人,现已醒转,无有大碍,只需细细调养。这边三人,已多日未曾进食,性命堪忧。”语声哽咽:“老臣行医三十余载,从未见过如此饥馑之人。”

玄雪走近榻前,但见那三个平头百姓,皮包骨头,形如骷髅,已然无有人形,森然可怖,不忍视之,潸然泪落:“都怪吾,来、来不及……救你们……”提手合住三人双眼,道:“来世再作吾民,定予今世之偿。”盖住白布,令人下葬,诵经超度。

行至另一屋内,三人皆可卧坐。玄雪道:“尔等,可觉好些?”三人拜谢,玄雪令免礼,坐床叙话。

“尔等是为何人?雪国现下情况如何?”玄雪焦急问道。

胡全神色惊恐,道:“易子而食,惨绝人寰。”两句话,八个字,字字穿心。玄雪怨恨于己,眼泪决堤。胡姬道:“王上,此人失心疯,休听此人之言。”

“尔二者作何说?”玄雪转向那二人。一人道:“吾乃王宫别苑侍卫,依臣所见,虽未及易子而食,然则民生甚苦。”

“王上。”金山道,“可否让老臣提个问题。”

“准。”玄雪道。金山收起金扇,走近侍卫面前,回身指着胡全,道:“方才胡全说胡府少爷已死,可是真的?”

“方才胡全所言,便当成失心疯……”念及至此,侍卫道:“吾未曾听闻。”

“尔呢?”金山转向另一人,女子跪于床上,道:“大人容禀,奴婢是王庭侍女……”余光瞥见侍卫,只见其双目突出,心下害怕,道:“奴婢也未曾听闻。”

“你说什么?大点儿声。”玄雪道。

侍女浑身发抖,心道:“吾可不想作疯子。”出口道:“胡府少爷身体康健,雪国虽有黑雾,却也有野兽出没,两位少爷时常外出打猎。”

但闻此言,胡全暴跳如雷:“尔等怎可胡说!雪国寸草不生,早就完蛋了,哪里有野兽。”

“放肆!”玄雪喝道,胡全自知失言,跪地不语。碧水儿灵机一动,道:“雪国既然如此,送你回去怎样?!”侍女大惊,连连磕头,道:“请公主开恩,请公主开恩。”

碧水儿道:“这就奇了,雪国既然无事,你缘何不想回去。”侍女面色通红,侍卫道:“启禀王上,雪国确实不宜居住,现下虽未如大哥所言,但如若放任,恐有此一日。那三人被饥饿所逼,遂成暴民,正欲行刑砍头,幸得祸王、公主开恩,令吾等来此地活命。”说罢叩首。

碧水儿再欲言,玄雪阻止:“有幸得生,已然不易,你休要再为难他们。”碧水儿皱眉不语。金山道:“胡全心智混乱,恐是失心疯,还须另行处置。”

“准。”玄雪提步而出,决心终定。(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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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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