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的忍耐
大司徒府上下一片哭聲,劉縯(劉伯升)的護軍朱佑(字仲先)快馬直奔父城,給劉秀送信。劉秀聞報如五雷轟頂,幾乎昏倒在地。當初蔡少公預言「劉秀當為天子」,劉秀那句「安知非僕」不過是一個玩笑,他的夢想是「作執金吾」、「娶陰麗華」。如果一切如常,劉秀九成九會盡心盡力輔佐更始。而今,大哥遇害的噩耗,把他對未來的憧憬徹底打亂了。
想到與兄長從此天人永隔,劉秀不禁淚如泉湧。送信來的朱佑此刻也泣不成聲,他告訴劉秀,大家都盼著劉秀帶頭,給劉伯升報仇呢。
報仇?劉秀冷靜下來,他可以帶十三騎闖出王莽大軍的重圍,九死一生的事早已經歷過了,如今兄仇當前,衝冠一怒是最容易的選擇。可是,當初兄弟二人舂陵起兵,為的就是光復漢室,現在王莽未滅,漢軍先起內訌,豈不是違背初衷?而且,如果他真的率兵為兄報仇,瞭解內情的人,知道劉伯升被人陷害,更多不瞭解內情的人,則會認定劉秀兄弟為的是爭奪更始軍的大權。因此,他非但不能急於兄仇,還要忍辱負重,繼續留在更始軍內。
劉秀連忙趕回宛城,向更始帝「謝罪」。朱鮪、李軼等人本以為劉秀會興師問罪,準備藉機把劉秀也除去,看到他這個舉動,都覺的出乎意料之外,更讓他們詫異的是,劉秀絕口不提昆陽大捷的顯赫戰功,他沒有為大哥服喪戴孝,言談舉止也毫無悲傷之色——「未嚐自伐昆陽之功,又不敢為伯升服喪,飲食言笑如平常」(《後漢書‧光武帝紀》)。其實,劉秀的心裏在滴血——「每獨居,輒不御酒肉,枕席有涕泣處」(《後漢書‧馮異列傳》),可是為了滅王莽、復興漢室的大計,目前還不能挑起漢軍內亂,他必須忍。
幾個大臣一看,他大哥死了,他和以前一樣照吃照睡,看來,昆陽之戰中叱吒風雲的劉秀,可能就是個傳說吧。更始帝劉玄就是個痴貨,他聽信讒言殺了自己的同宗兄弟,本來就有幾分心虛,後來見劉秀來謝罪,絲毫沒有流露出對此事的怨恨,劉玄越發覺的良心不安。此時,同情劉秀兄弟的人趁機婉轉的提示劉玄,昆陽大捷劉秀立了首功,他自己不居功,不等於天下人不知道。於是,劉玄也算為了安慰自己的良心,拜劉秀「為破虜大將軍,封武信侯」(《後漢書‧光武帝紀》)。
但是,劉秀雖被授予將軍頭銜,卻沒得到實際的兵權,這說明更始君臣仍然沒有完全放心。劉秀思量再三,終於決定,要成親了——「更始元年六月,遂納后於宛當成里」(《後漢書‧後紀》)。大哥劉伯升以前和他商量過,等劉秀立功封侯歸來,再把陰麗華娶進劉家。而今劉縯(劉伯升)遇害,劉秀卻照常舉行婚禮,其用意,也是為讓更始君臣認為,自己對大哥之死毫不介意。
更始君臣得知劉秀要娶妻的消息,都鬆了口氣,大哥劉縯大喪剛過,做弟弟的就張羅著娶老婆,這樣沒心沒肺的人,有甚麼值得擔心的。
更始元年(公元23年)六月,宛城當成里,破虜大將軍府,劉秀終於把自己的夢中情人——苦苦等待他的陰麗華,迎娶進劉家的大門。
相思數載,有多少情話綿綿,夫妻倆呢喃私語、如膠似漆,劉秀為愛妻畫眉、插釵,柔情似水。難道劉秀掉進了溫柔鄉,忘了自己的處境,也消磨盡了英雄氣?不,他在等待變數。
天命難違
歷史沒讓劉秀等待太久,很快,昆陽大捷的後效應彰顯出來了。
王莽幾十年來的做為,正像孔子說的——「巧言令色,鮮矣仁」(《論語.學而》),全國民眾早被「折騰」苦了,這種狀況能夠出現,也是因為多數人對這種「巧言令色」聽之任之,而造成的,正如後世愛因斯坦名言:「毀滅世界的不是壞人,而是那些靜靜看著壞人幹壞事的大多數沉默者」。
多數人是因為沒了最低生活保障,終於開始抗爭了(直到吃不上飯了,才明白應該反,未免晚了點),青、徐一帶的赤眉軍、早期的綠林軍都是如此,而且,之前的反抗,大多是為了解決生存問題,並沒有明確的把矛頭指向莽新政權,地理範圍也多侷限在山東(函谷關以東)。但是,對莽新政權這條行將沉沒的破船而言,劉秀「主演」的昆陽之戰揮出了最直接也是決定性的一擊,徹底消除了民眾的恐懼,這個貌似強大的「非法政權」原來不過如此,王莽的狀態迅速的變成了「破鼓萬人錘」——「莽軍師外破,大臣內畔(叛),左右亡(無)所信」(《漢書‧王莽傳》)。
面對如此窘境,王莽想起只有自己的堂弟王邑還可依靠了,於是,想召回他商討對策。王莽的心腹崔發提醒他:「王邑一向謹小慎微,現在在昆陽損折了大軍,這當口上您把他調回,恐怕他會為保自己的名節而自殺,您得先讓他能寬寬心才行啊。」王莽聽罷,點頭稱是,便派崔發去安撫王邑,說王莽自己年紀已經老了,又沒有嫡傳的兒子,所以想把皇位傳給王邑,並命令王邑不要為昆陽之戰而自責。
王邑回到京城,被任命為大司馬,崔發被封為大司空。但是,這並沒讓王莽心裏踏實多少。他整日寢食難安,甚麼招數都想到了,他甚至派人去拆毀了渭陵(漢元帝及皇后王政君的合葬陵園)和延陵(漢成帝陵)園門的屏風,而且把兩處皇陵的圍牆用墨塗黑,這番折騰又是為啥呢?「曰:『毋使民復思也』」(《漢書‧王莽傳》),他以為這樣做就可以讓百姓不再思念漢朝,從而使莽新政權得以穩定,豈非癡人說夢?
更始元年(公元23年)七月,成紀(今甘肅省靜寧縣)隗崔兄弟起兵,立侄子隗囂為上將軍。隗囂採納軍師方望的建議,立漢家宗廟,與眾將歃血為盟,誓言興輔漢室。發檄文,指斥王莽逆天叛道、弒君篡位,比夏桀商紂罪過萬倍——「移書郡縣,數莽罪惡萬於桀、紂」(《漢書‧王莽傳》),並「攻殺雍州牧陳慶、安定卒正王旬」(《漢書‧王莽傳》),隴西、武都、金城、武威、張掖、酒泉、敦煌等郡縣,望風歸順。
與此同時,時任導江卒正(蜀郡太守)的公孫述(字子陽)起兵成都,自立為輔漢將軍、蜀郡太守兼益州牧。
同月,析縣(今河南西峽縣東)人鄧曄、於匡在南鄉(今河南省淅川縣西南)聚集百餘人,起兵應漢。析縣縣宰(縣長)當時正領著幾千軍隊駐守在本縣的鄡亭,為武關屏障,鄧、於二人當面向他陳明利害:「當今漢帝已經登位了,您怎麼不懂天命呢?」縣宰又不是王莽的鐵桿兒粉絲,也看到王莽就要倒台了,當即向義軍舉了白旗兒。於是,鄧曄自稱輔漢左將軍,於匡為輔漢右將軍,攻下析和丹水二縣並進攻武關,武關都尉朱萌毫不猶豫的就投降了。
全國各地,殺死莽新政權地方官,恢復漢朝年號的,在旬月之間遍地開花。——「是時海內豪桀翕然響應,皆殺其牧守,自稱將軍,用漢年號,以待詔命,旬月之間,遍於天下」(《後漢書‧劉玄劉盆子列傳》)。天要變,誰也擋不住,兩個月前還氣勢洶洶的「非法政權」,幾乎於頃刻間分崩離析了。
王莽的下場
其他的反政府軍與長安尚有距離,可是鄧曄、於匡這一支兵馬近在肘腋之間,這已經是火燒眉毛了,「莽愈憂,不知所出」(《漢書‧王莽傳》),只得召集群臣商議對策。
新任大司空崔發出了一個主意,他說:「我查了《周禮》和 《春秋左氏》,按照我的研究,國家有大難的時候,可以用哭的辦法來消災。所以《周易》上寫著『先號啕而後笑』,我們現在應該嚎啕大哭,求上天來解救我們。」在場的大臣都是讀過些書的,聽了這番「引經據典」,盡皆哭笑不得。
「先號啕而後笑」的確是《周易》上的文字,是天火同人(六十四卦之一)卦第五爻的爻訣,原文是「九五,同人先號咷而後笑,大師克相遇」,因為「九五」剛健中正,與柔和中正的陰爻「六二」相應,但是「九三」、「九四」在中間阻隔,「九五」必須用大軍擊敗強敵,才能與「六二」相遇,簡單的說,占卜者若得此卦,則預示著要先苦而後能甘。如今崔大司空斷章取義,不過是給王莽悲催的現狀增加了一番鬧劇色彩而已。
如果換成是一個理智的正常人,脾氣好的,會把崔發這番話當成耳旁風,脾氣壞的,會當場暴怒。但是,王莽和某些口是心非的人一樣,做壞事的時候,早把「神目如電」拋諸腦後;貪圖利益或遇到危險時,則無論眼前是真神假神,倒頭便拜。
此前各地烽煙未起之時,因為聽人說黃帝當年由於建造了華蓋而登仙(成為神仙),所以王莽召集工匠,為他自己造了個九層的華蓋,高八丈一尺,車蓋弓頭由黃金打造,蓋頂用羽毛裝飾,由一個四輪機械大車裝載,車上套六匹馬,三百個大力士,戴著黃頭巾,穿著黃衣服,負責護衛,車上有人敲鼓,拉車的人齊喊「登仙」、「登仙」。王莽每次外出,都安排這輛大車在前邊開道,或許他自以為如此便可像黃帝一樣登仙。可是事與願違,百官們看到這場面,竊竊私語:「這不是神仙用的,倒像是靈車啊」。
他錯把上蒼當成了人間的某些官員——送點賄賂、拍拍馬屁,就能被提拔。於是,王莽配合崔發上演了這出鬧劇,他帶著眾大臣來到京城南郊,仰首問天:「上天既然把社稷交給我,為甚麼不消滅那些逆賊?如果是我錯了,您就打雷劈死我吧!」然後又寫了一篇一千餘字的告天策文,把自己狠狠的表彰了一番。另外,還準備了很多粥,無論儒生百姓,來陪他哭的,都有份,也不知這算不算莽新朝的「五毛」。
事實證明,崔大司空指導的這出「戲」,沒有任何效果。這下王莽可抓瞎了,他連忙攢雞毛湊撣子,找來九員武將,號稱「九虎」。
其實莽新政府這時候至少還算個財主,「時省中黃金萬斤者為一櫃,尚有六十櫃,黃門、鉤盾、臧(藏)府、中尚方處處各有數櫃。長樂御府、中御府及都內、平准帑藏錢帛珠玉財物甚眾」(《漢書‧王莽傳》),也就是說,儲存的黃金至少還有六十幾萬兩,外加數額巨大的綢緞、珠寶、玉器,是實實在在的價值不菲。如果王莽能把這些錢拿出來分給將士,眾人感念他這一點恩惠,也許會為他盡盡力,使他能夠再苟延殘喘一段時日。
可是,王莽有點要錢不要命的特性,他僅僅「賜九虎士人四千錢」,使得「眾重怨,無鬥意」(《漢書‧王莽傳》)。
錢財,王莽是不捨得出的,但是他也知道眾人對他離心離德,所以他把「九虎」的妻子兒女留在皇宮做人質,以防他們臨陣脫逃甚至陣前倒戈。九人領命帶著幾萬北軍(京城衛戍部隊)精銳,東進去抵擋漢軍的攻勢。眾將士都不願給王莽賣命,在華陰與鄧曄、於匡交戰,一觸即潰。「四虎」腳底抹油——溜了,「二虎」逃回長安,被王莽派使者逼迫自殺,其餘「三虎」郭欽、陳鞏和成重收拾殘兵,退守京師倉(遺址位於陝西省華陰市磑峪鄉西泉店村南)。
鄧曄等人攻打京師倉,沒想到還挺困難。於是,鄧曄、於匡二人商量,小小的京師倉我們都拿不下,長安城就更夠嗆了吧,還是等更始大軍到了再說吧。他們卻不知道,長安城下其他各路「反政府軍」已經雲集,聽說天水隗囂的軍隊也快到了,人人都想先攻入長安立頭功。
京城衛戍部隊的主力都被「九虎」帶走了,王莽實在沒招兒了,把監獄裡的犯人給放出來了,發兵器給他們,還逼著犯人們發誓「效忠」莽新政權,然後,由將軍史諶帶著這隊「囚犯軍」去守城。可是,逼人發誓也不能聚攏人心啊,剛走到渭橋,「囚犯軍」一鬨而散,史諶只好自己灰頭土臉的回去了。
十月初一,漢軍攻入長安宣平門。城內的百姓也沒閒著,兩個長安小青年朱弟、張魚召集眾人,火燒未央宮殿門,大喊:「反賊王莽,怎麼不出來投降?」大火延及宮室,燒到後宮王莽之女——漢孝平王皇后的居所。
當初王莽篡漢,把漢孺子嬰封為定安公,他自己的這個女兒原本由漢朝的孝平皇后升格為皇太后,這時也被改成了定安公太后。王皇后時年十八歲,她和自己那個大哥一樣,對老爸王莽的作為實在不敢苟同。因此,莽新朝的朝會,她基本都「請病假」不去參加。
後來,王莽想讓這個女兒改嫁,把她的稱號改為黃皇室主,並且讓成新公孫建的世子,帶著醫生去女兒那探病,藉機培養一下感情。此舉反倒激怒了孝平皇后,她自此臥病不起,王莽也不敢再勉強她了。
這一天,孝平皇后聽到外邊人聲嘈雜,她之前就聽宮女們私下議論過,知道漢軍快打到長安了,如今聽到有人高呼自己的老爸為反賊,她快步來到門外,見宮中火光沖天,又聽到宮女太監們都哭叫著:「這可咋辦啊?」便以為漢軍已經到了。好一位烈女,她沒有隨眾人避火逃生,而是轉身悲泣道:「何面目以見漢家!」,毅然「自投火中而死」(《漢書‧外戚傳》)。
火勢越來越大,也燒到了王莽的住所,他為避火跑到宣室前殿,誰知,大火像長了眼睛一樣,王莽逃到哪裏,火就燒到哪裏——「莽避火宣室前殿,火輒隨之」(《漢書‧王莽傳》)。
初三一早,看看四處都沒活路了,王莽只好抱著玉璽,帶著手下退守漸台,妄圖依靠池水堅守。王邑原本在皇宮北門外帶兵抵抗,可是經過晝夜不停的激戰,早已疲憊不堪,手下士兵死的死,逃的逃,他也快成光桿兒將軍了。眼看頂不住了,王邑只好退回皇宮,輾轉來到漸台,一眼看到他的兒子——侍中王睦正在脫衣帽準備混入人群逃跑,他大聲斥責道:「你怎麼這麼丟我們王家的臉啊?」上前一把拉住王睦,父子二人一同守衛王莽,以報王莽欲傳位於己之恩。
此時,大隊漢兵已經衝入未央宮,大喊:「反賊王莽在哪裏?」一個宮女探出頭答道:「在漸台」。眾軍士追至,把漸台重重包圍。雙方用弓箭對射,沒多久,漸台上弓箭用盡,漢軍一湧而上,王邑父子戰死,王莽躲入內室。
傍晚時分,漸台被攻下,商縣人杜吳闖入內室,殺了王莽,東海人公賓就砍下王莽人頭,眾人一擁而上,把王莽的屍體砍成碎塊。
此時為更始元年(公元23年)九月,距離劉秀兄弟起兵舂陵不足一年,這個曾經張牙舞爪的「非法政權」就這樣迅速的被趕下了歷史舞台。
王莽的人頭,被西屏大將軍申屠建派人送回宛城,掛在高桿上示眾。民眾都被王莽折騰的不輕,以前是一腔怒火無處發,現在看到王莽的人頭,大家終於有了靶子,隨手抓起個東西就往上砸。眾人恨王莽謊言欺世,把他的舌頭切下來吃了。王莽靠三寸如簧巧舌騙取江山,並一度幾乎使舉世稱其賢,而真相一旦為人所知,卻遭天下唾罵,死後還被人切下舌頭,誰能說這不是報應呢?
這個頭剩下的部份,經過處理後,被塗上油漆收藏在皇宮武庫之中,為的是給後世留下一個反面教材,直到二百七十年後,晉惠帝元康五年(公元295年),宮中失火才被燒燬。回想當初在朝堂之上,王莽以「高超的演技」,騙的眾人團團亂轉之時,可曾想到最後會落得如此下場?
新人的離別
結局果然符合之前劉歆觀星象後的預測——「大兵將入天子廷」(《後漢書‧五行志》),也驗證了他預言的「東方必成」。雖然劉歆他們幾個沒能看到這一幕,不過王涉的心願總算沒成泡影,幾個月後更始政權大赦,「非王莽子,他皆除其罪,故王氏宗族得全」(《漢書‧王莽傳》),王家躲過了滅門之禍。
與此同時,洛陽也傳來戰報。一個月前劉玄派定國上公王匡攻打洛陽,洛陽守將是王莽的太師王匡和國將哀章(偽造符命讓王莽稱帝那位),兩個王匡PK的結果,漢軍王匡勝出,洛陽被攻克。
莽新政權已經敗亡,更始君臣準備從宛城遷都洛陽,可是要恢復漢朝的禮儀制度,得找個明白人啊。前綠林軍出身的將領們大多沒甚麼文化,整個更始軍中,只有劉秀「學歷」最高,畢竟在太學裡「深造」過,所以,安排君臣入城、宮廷禮儀這些事,劉秀絕對是不二人選。於是,劉玄任命劉秀為司隸校尉(監察京師及周邊地區官員的監察官),火速前往洛陽,整修宮府。
宛城當成里,破虜大將軍府,劉秀和愛妻陰麗華依依話別。苦苦等待數載才結成連理,而今新婚燕爾又要分別,
真是難捨難離,但是,陰麗華是位賢妻,知道怎麼做才是對丈夫的支持,她柔聲道:「夫君放心去做你的事,我回新野娘家,等你來接我。」劉秀攥住愛妻的手,動情的說:「能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氣,這份情,我會永遠記在心裏。」
劉秀到了洛陽,把政府設置都恢復西漢舊制——「置僚屬,作文移,從事司察,一如舊章」(《後漢書‧光武帝紀》),洛陽很快就有了京都氣象,只是,此時的劉秀還不知道,他現在所做的,都是給日後的自己準備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