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劇欣賞】花田錯

俏皮可愛的春蘭贏得觀眾的心
袁榮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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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錯》是一齣喜劇,在清代咸豐年間就盛行起來。大抵人的一生,都希望是一帆風順-成家立業、娶妻生子都能按部就班,水到渠成;想是這麼想,但是萬一在其間出了錯要怎麼辦?《花田錯》就明明白白告訴你,人生就是會出錯,你越刻意求好說不定錯的更離譜,那麼何不換個幽默的態度來看人生。廣東人最能體會這個意思,他乾脆把錯當成喜,所以粵曲的《花田錯》就稱為《花田八喜》,錯能產生快樂呢!港片也拍了好幾次《花田囍事》之類的,每次票房都很好,可見樂觀的人還不少,願意花錢去看錯誤的事。

《花田錯》是一齣可與《荷珠配》、《鐵弓緣》、《拾玉鐲》等媲美的花旦戲,主角春蘭是戲中的靈魂人物,這個小丫頭春蘭帶著小姐劉月英到花田會上遊春,在渡仙橋附近遇到賣字畫的落難公子卞機。卞機在小姐的素白扇上題詩:「三月天氣豔陽春,花田會上遇美人。花紅柳綠來相襯,燕語鶯啼動人情」。小姐劉月英很欣賞他,回來稟報父母,父母很高興就請管家去請,沒想到錯請了小霸王周通,周通硬要來搶婚。這個錯可大了,要怎麼辦呀?小丫頭春蘭就去找卞機,並叫卞機男扮女裝,裝成賣珠花的婦女來繡樓與小姐共同想主意。服飾都有,獨缺那麼大腳的女鞋,春蘭和小姐連夜趕做,搓繩做鞋的這一場,呈現閨中風光,特別巧妙。到明天,帶著服飾與女鞋去給卞公子換裝,然後帶進閨中,正好周通率眾搶親,把女裝的卞機給搶走了。


《花田錯》的員外(莫中元飾演)與夫人(張化緯飾演),操心著女兒的婚事。

傳統的《花田錯》演到周通搶親這裏就結束了,留有餘味未盡之感,筱翠花(於連泉)就是這樣的演法。筱翠花說過這樣的話:「老戲妙在情節簡單,唱的戲裏的人,能在臺上敞開兒唱」。簡單的情節,演員反而能盡情發揮。這齣戲,你看春蘭忙的甚麼似的,結果卻是錯事連篇,在笑語盈盈中出現一個難以參透的道理:人為了挽救做錯的事,反而又製造一件更難解開的錯事。傳統的《花田錯》,結構簡單而完整,管家請錯周通、周通搶錯親,前後兩錯呼應,已足夠讓人玩味,實在不用再添蛇足。《花田錯》也叫《花田八錯》,一共有八個錯,全部演出,只讓人產生「厭氣」,好像認為觀眾沒智慧,演個沒完沒了的。


春蘭(陳聲媛飾演)願意帶小姐去花田勝會,夫人很高興。復興劇場演出。

荀慧生卻有全本《花田錯》,是請人新編的,把八錯一一演出,這不過是為突顯自己是名角。那時四大名旦競編新戲,非把旦角的戲加長一點不可,大家哄抬之下成為流行作法,也無可厚非;四大名旦神采奕奕,這樣演倒也無妨。後來演員沒有四大名旦的才情,也跟著這麼演,拖泥帶水,觀眾看的意興闌珊。


《花田錯》小霸王周通(楊宇敬飾演)看見路邊有人在賣字畫,他也想去買。

筱翠花講自己演戲的體會:「無論演哪一類戲,都不能把戲演厭與演貧」。筱翠花說厭,就是厭氣,是賤骨頭像(過於阿諛醜態百出)。戲是藝術,點到為止,他以變戲法為例,魔術師在一碗水中變出魚來,手拿一塊布示意:看準了、無夾帶,然後用布蓋住碗,匯聚起所有觀眾的注意力,再喊一聲「變」,揭開布,魚變出來了。而演花旦者,演到「變」這裏就可打住,以後的魚,應留給觀眾去琢磨。這樣留有餘裕,就是藝術、就是格調。如果過度詮釋,一點空間也不留給觀眾去琢磨,這是十足的「厭氣」。(舉個例,例如入黨誓詞,邪黨要求黨員發誓為邪黨犧牲。不留任何餘地,這就是厭氣十足,也不管自己配不配,值得不值得讓人這麼去犧牲)


春蘭(陳聲媛飾演)按小姐要求,要卞機(王聲元飾演)在紙扇上補上落款。

另一個是演貧,就是貧嘴,油嘴滑舌,不懂品味;明明空洞的內容,偏偏浮誇成如何細密、照顧有加的。真的好吃,一味就足夠,你用十味百味唬人,難吃也還是難吃。例如共產黨亂改此戲的戲詞,原來春蘭答應劉員外,她保小姐出遊花田會,一句「我保她去」就夠了。現在改成一大篇,劉員外質疑安全性,春蘭說:「我保小姐觀玩花田會也不是頭一次,以往平平常常,如今我們長大了,反倒讓二位老人家擔心」。夫人說:「蘭丫頭,你別貧嘴了。要是小姐有一星半點差錯,看我不打折你的腿」。春蘭說:「你就放心吧」──這個編劇盡在那油嘴滑舌,把品味弄得低下不堪。


糊塗的管家(臧其亮飾演)誤將小霸王周通(楊宇敬飾演)當作卞機給請回家。

「演厭與演貧」,共產黨文宣經常來這套,隨意愚弄、呼嚨善良的人民。這個邪黨比江湖騙子還等而下之,所有的共產黨媒體不斷在「演厭與演貧」。好好的東西它偏要改成又厭又貧,才合他的意。共產黨排斥筱翠花不遺餘力,因為太不同調。共產黨竄改《花田錯》,硬把《桃花村》(這是一齣也有周通的戲,但與花田錯毫不相干)與《花田錯》合併,兩齣混編成一齣,總名叫做《桃花村》,拉出桃花村的水滸英雄去花田錯那邊,叫唆水滸英雄多管閒事,大概就如教導黨幹部平日無事生非,炮製冤案一般。殊不知《花田錯》只是借小霸王周通的名字來演波折的愛情戲,現在大幅度加添水滸英雄,在舞臺上上下下。水滸英雄竟成傀儡任人操控,這豈不是厭極貧極。共產黨流氓出身(詳見「九評共產黨」),為了給自己搽粉,混充水滸中人,想用愛情戲的浪漫遮掩其兇殘狠毒,那只有欲蓋彌彰吧。

共產黨搞春晚、搞京劇,還有甚麼甚麼藝術的,表面弄得很熱鬧。最近奧巴馬的一番話就戳破它:「經濟繁榮卻沒有自由,這是另一種形式的貧窮」。藝術上亦然,厭與貧不是藝術,這就是說捨棄了格調與品味根本就沒有藝術了。

「不厭不貧」在以前是一句常用語,可見中國人藝術修養的高尚。「老殘遊記」形容說唱藝術家白妞「不厭不貧」,沒有江湖的油滑味,拿來移用在筱翠花身上也是適切的。非得要搞黨文化的「厭與貧」,那徒使人不齒與膩胃。我們看老殘描寫白妞:

「但見白妞款步出場,
明眸一閃,萬聲俱靜鴉雀無音。
細看白妞才十八、九歲,
穿一身淡雅無華的素衣裙,
既沒有脂粉氣不俗不媚,
又沒有江湖氣不厭不貧。
論神采,似出水的蓮花,臨風的楊柳;
看清姿,如新升的星座,乍湧的冰輪。
此時節,全場肅然聽白妞唱曲兒,
一個個,凝視著書臺上,都屏住了心神,舉座盡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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