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散文
四年前我寫過一篇同樣的文章。遺憾的是,四年過去了,中小學仍然沒有圖書經費
這回我不撒謊,不打隱謎,不唱反調,不來烘托;我要說幾句,至少我自己信得過的話,我要痛快的招認我自己的虛實,我願意把我的花押畫在這張供狀的末尾。
到目前為止,政府還沒有勇氣公佈學力測驗結果的城鄉差距。我常常看到政府派人到歐美去考察教育,他們為什麼不派人去看看鄉下孩子的程度呢?
一切要從那口古鐘說起。鐘是大廟的鎮廟之寶,鏽得黑裡透紅,纏著盤旋轉折的紋路,經常發出蒼然悠遠的聲音,穿過廟外的千株槐,拂著林外的萬畝麥,薰陶赤足露背的農夫,勸他們成為香客。
每個人總或多或少藏有一份不願向人全部吐露的心情,這並不是不坦誠,而是生活上含蓄的情趣。一個人如果可被透視得跟玻璃似的,還有什麼意味可言。含蓄並不是陰沉,而是深沉,亦無礙一個人性格的光明磊落。所以對於含蓄深沉的人,實不必生警戒畏懼之心,相交日久,自成莫逆。
在我們鼓勵同學們勇於冷靜分析,勇於獨立思考和勇於創新之餘,仍要同學們有很好的知識,知識不夠的人,是沒有資格談這些奢侈品的。
山中不定是清靜。廟宇在參天的大木中間藏著,早晚間有的是風,松有松聲,竹有竹韻,鳴的禽,叫的蟲子,閣上的大鐘,殿上的木魚,廟身的左邊右邊都安著接泉水的粗毛竹管,這就是天然的笙蕭,時緩時急的參和著天空地上種種的鳴籟。靜是不靜的;但山中的聲響,不論是泥土裡的蚯蚓叫或是轎夫們深夜裡「唱寶」的異調,自有一種各別處:它來得純粹,來得清亮,來得透澈,冰水似的沁入你的脾肺;正如你在泉水裡洗濯過後覺得清白些,這些山籟,雖則一樣是音響,也分明有洗淨的功能。
殘障同胞爭取的不過是一個公平的工作機會,明明他可以進入政府做事,為什麼不給他這個機會呢!
也許我們所有做教授的人,都應該時常自我檢討:我這一年內學問有沒有比以前更好一點?
他們都到海邊去了。我為左眼發炎不曾去。我獨坐在前廊,偎坐在一張安適的大椅內,袒著胸懷,赤著腳,一頭的散髮,不時有風來撩拂。清晨的晴爽,不曾消醒我初起時睡態;但夢思卻半被曉風吹斷。我闔緊眼簾內視,只見一斑斑消殘的顏色,一似晚霞的餘赭,留戀地膠附在天邊。廊前的馬櫻、紫荊、籐蘿、青翠的葉與鮮紅的花,都將他們的妙影映印在水汀上,幻出幽媚的情態無數;我的臂上與胸前,亦滿綴了綠蔭的斜紋。
最可憐的是老師們,你們的學生如果犯了錯,政客和媒體會反過來怪罪你們。
莫高窟大門外,有一條河,過河有一溜空地,高高低低建著幾座僧人圓寂塔。塔呈 圓形,狀近葫蘆,外敷白色。從幾座坍弛的來看,塔心豎一木樁,四周以黃泥塑成,基 座壘以青磚。歷來住持莫高窟的僧侶都不富裕,從這裡也可找見證明。夕陽西下,朔風 凜冽,這個破落的塔群更顯得悲涼。   
我們做老師的人,應該好好檢討自己了,我們自己先要有相當好的人文素養,我們自己先要對音樂、美術和文學有興趣,我們自己也先要關心世界大事。否則我們的學生是不可能知道阿拉法特是誰的,他們如果到了義大利,也無法瞭解為什麼全世界的人都對米開朗基羅這個「忍者龜」如此有興趣。
我這一生的周折,大都尋得出感情的線索。不論別的,單說求學。我到英國是為要從盧梭。盧梭來中國時,我已經在美國。他那不確的死耗傳到的時候,我真的出眼淚不夠,還做悼詩來了。他沒有死,我自然高興。我擺脫了哥倫比亞③大博士銜的引誘,買船漂過大西洋,想跟這位二十世紀的福祿泰爾④認真念一點書去。誰知一到英國才知道事情變樣了:一為他在戰時主張和平,二為他離婚,盧梭收康橋給除名了,他原來是trinity col-lege的fellow⑤,這一來他的fellowcship⑥也給取消了。他回英國後就在倫敦住下,夫妻兩人賣文章過日子。
國中生放棄英文,政府也應該要負一些責任,希望政府拿出魄力來協助國中弱勢學生
美國有二億人口,民間有二億槍枝,看起來,連才出生的小嬰兒都可以配到一枝槍。當年美國人推翻英國暴政,就因為當時的美國人人人帶槍,因此憲法保護美國公民帶槍的權利。理由很簡單,如果美國政府又變成了獨裁政府,老百姓還有機會,推翻政府。他們忘了美國政府武力強大,老百姓有這種槍是無法推翻政府的。
我心中一直有一對手鐲,是軟軟的赤金色,一隻套在我自己手腕上,另一隻套在一位異姓姊姊卻親如同胞的手腕上。
根據我的觀察,我國不論那一級學校,都有相當多程度不好的學生,很多小學生中國字認不得幾個,很多國中生不認識幾個英文字,更多的高中生對英文文法毫無觀念。
翡冷翠,通譯佛羅倫薩,意大利中部城市,文藝復興時期歐洲最著名的藝術中心。   在這裡出門散步去,上山或是下山,在一個睛好的五月的向晚,正像是去赴一個美的宴會,比如去一果子園,那邊每株樹上都是滿掛著詩情最秀逸的果實,假如你單是站著看還不滿意時,只要你一伸手就可以採取,可以恣嘗鮮味,足夠你性靈的迷
為我有一個堅強的信念,認為我們應該關懷國家中程度不好的孩子,將他們的程度提高,是我們從事教育者的責任。
中秋節前後,就是故鄉的桂花季節。一提到桂花,那股子香味就彷彿聞到了。桂花有兩種,月月開的稱木樨,花朵較細小,呈淡黃色,台灣好像也有,我曾在走過人家圍牆外時聞到這股香味,一聞到就會引起鄉愁。另一種稱金桂,只有秋天才開,花朵較大,呈金黃色。我家的大宅院中,前後兩大片曠場,沿著圍牆,種的全是金桂。惟有正屋大廳前的庭院中,種著兩株木樨、兩株繡球。還有父親書房的廊簷下,是幾盆茶花與木樨相間。
從一份國中考卷,看到老師、教科書商、補習班的市場機制,學子何辜?
這張畫是我的拜年片,一個朋友替我製的。你們看這個小孩子在海邊沙灘上獨自的玩,赤腳穿著草鞋,右手提著一枝花,使勁把它往沙裡栽;左手提著一把澆花的水壺,壺裡水點一滴滴的往下掉著。離著小孩不遠看得見海裡翻動著的波瀾。你們看出了這畫的意思沒有?在海沙裡種花。在海沙裡種花!那小孩這一番種花的熱心怕是白費的了。沙磧是養不活鮮花的,這幾點淡水是不能幫忙的;也許等不到小孩轉身,這一朵小花已經支不住陽光的逼迫,就得交卸他有限的生命,枯萎了去。況且那海水的浪頭也快打過來了,海浪沖來時不說這朵小小的花,就是大根的樹也怕站不住—所以這花落在海邊上是絕望的了,小孩這番力量準是白化的了。
國中生一開始就放棄英文,一定是因為他當年沒有補習過,現在是弱勢團體,將來更加是弱勢團體。
時至歲末,要我參加的多種社會文化活動突然壅塞在一起,因此我也變得「重要」起來,一位朋友甚至誇張地說,他幾乎能從報紙的新聞上排出我最近的日程表。難道真是這樣了?我只感到渾身空蕩蕩、虛飄飄。
我希望我們大家暫時不要再叫「教育改革」,而多提「教育改善」,我們不該打倒明星學校,而應該監督政府,使每一所學校都辦得相當不錯,到這個時候,我們國中生的升學壓力就會減輕許多了。
假如這時候窗子外有雪──街上,城牆上,屋脊上,都是雪,胡同口一家屋簷下偎著一個戴黑帽兒的巡警,半攏著睡眼,看棉團似的雪花在半空中跳著玩……假如這夜是一個深極了的啊,不是壁上掛鐘的時針指示給我們看的深夜,這深就比是一個山洞的深,一個往下鑽螺旋形的山洞的深……
如果我們提高了後段班學生的程度,前段班學生的程度也會跟著提高的。如果我們的高中生程度普遍地提高了,很多高中生不一定非進大學不可
在我們的社會裡,有很多社會邊緣人,他們生活在社會最黑暗的角落裡,當絕大多數的人好好地教育子女,努力工作的時候,這些邊緣人物沒有工作可做,不僅此也,對他們而言,犯罪是很普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