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凝望來去匆匆的行人時,我才又想到,喔!原來這只是發生在街頭的一個小故事而已
猶記兒時,夏天的晚上媽媽常帶著我來到沁涼如水的戶外。才晚上九點,馬路上就已經人車全無,那唯一的一盞路燈以及路邊人家稀稀落落的窗戶餘光,成了我與母親光明的來源。我在星空下的大馬路盡情的跳舞與奔跑,媽媽在我身後緩緩的走著。
多年以後,每當我想起這一幕,心中有甜美,也有感傷。
失約記……
愛賴床的我難得起了個大早,因為今天可以見到他。平常不愛梳妝打扮,今個兒大清早就對著鏡子開始整理起儀容來了。平常懶得走路,可是我願意步行二十分鐘,還要經過曾經被惡犬追逐的地方,只為了見到我心中的太陽。沿路經過早餐店,我隨手為自己買了一個三明治,再為他精挑細選可口的餐點:可以將這些食物交到他手中,我覺得真是幸福,雖然我每次見到他都講不出話來。
到了相約的地點,我看了看四周沒見到他,我想他待會兒就出現了。等了五分鐘,沒人。再等了十分鐘,打電話給他,他說他人已經到達預定的目的地了。我又一句話都講不出來了。掛上電話,我機械式的行走在馬路上,手裡提著沉甸甸的早餐:天氣如此清朗,可是我感覺在雨中。
現在我明白為什麼會有這件事的發生了。兩年後他才告訴我他心中真實的想法,原來他對我是遠遠不及、遠遠不及我對他的深深愛戀的。真相的威力果然驚人,那天我整整精神恍惚了一整天,不過也還好,只是稍不注意,淚水會潰堤而已。
我才又明白,我其實沒有從九年前與男友分手的傷痛中復原。那天晚上我在台北寒冷的街頭站了足足兩個小時才見到他,等到的結果是他當面告訴我:「我不愛你」。現在這件事彷彿九年前的翻版,歷史重演,原來我沒有變得比較聰明,我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聰明。過往的生命歷程,好像縹緲的夢境,水中的倒影,明明已經逝去,卻又留下空洞的疼。
但是當我凝望來去匆匆的行人時,我才又想到,喔!原來這只是發生在街頭的一個小故事而已,誰沒有自己的故事?誰沒有難處呢?
於是當我心中陰陰暗暗時,我總會想起那個夏天的夜晚:當媽媽還可以在我身邊保護我,當我還是一個垂著兩條辮子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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