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義(65)

第三十五回 盜髮簪柳員外受哄 舞寶劍鍾太保添歡(上)
石玉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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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位,這本是蔣爺玩的個戲法,說書總講「情理」二字。蔣爺自打五接松瞧了他這只簪子,花樣尺寸就記在心裡,照樣買了一個。宋時年間,攏髮包巾,滿街上都是賣簪子的,故此買的容易。未盜簪時,叫柳爺摘下來看,怕不是那個。論柳爺家內,什麼簪子無有,可巧還是那個。不教眾人在眼前,怕他們看出來。叫柳爺雙手放桌上,他拿手壓著柳爺的手,怕他回手一摸,就不行了。哄信了他之後,所以是左盜右還的,那時摸出算完了。蔣爺讓柳爺抓住,說:「是兩個。」四爺說:「可不是兩個?我實無別法,想了這個招兒。你出去呢,咱們大家報仇;你不出去,我就死在你的眼前。」說罷,跪下哭道:「你怎麼樣了?」鬧的柳爺無法,也就哭了,說:「四哥,不是我不出去。」

  四爺說:「你不必說了,我大哥得罪於你,必教我大哥與你大大的賠一個不是就完了。」

  柳爺說:「也不用。」隨戴上頭巾飲酒。

  次日起身,蔣爺教多帶熏香,直奔晨起望。非只一日,到了路、魯的門首,直入裡面,見大眾行禮,連焦、孟、史雲全都見過。有人進來說,外面有二人,口稱龍滔、姚猛。二位請入見禮。蔣爺一見姚猛,好人物樣兒。智爺也打外面進來,大家全見個面,將自己的事細說一遍。蔣爺說:「智賢弟出主意罷。」智爺說:「裡頭人少,讓他們二位去。」蔣爺說:「龍、姚二位,你們看可行啊?太粗魯些。」智爺說:「可以,這樣更好。我告訴蔣四哥一套話,你慢慢的教他們。丁二爺、柳爺,你們二位算表兄弟。柳爺算送二弟去,你不降,苦勸再降。二爺你別說真名姓,就說叫趙蘭弟。」二爺說:「為何教我改姓?」智爺說:「你不算改姓,本是趙蘭的兄弟,故此是趙蘭弟。」二爺一笑說:「你真可以,就是了。」智爺安排好了,說:「我在君山等去。」說畢,起身回君山去了。

  智爺回君山,走旱八寨回承運殿。可巧這日就剩鍾雄一人在承運殿獨坐。正然寂寞,忽然智爺進來。智爺問:「他們都上那裡去了?」鍾雄說:「他們大眾同沙大哥閒遊去了。沙大哥總覺心中有些不快,大眾陪著沙大哥去遊山,教他散散心去。」智爺說:「這個展護衛,我又沒在家,是怎麼降得?」鍾雄說:「並未准降。我那日到引列長虹,他說了許多的好話,什麼是死有餘罪的人,身該萬死的人,寨主還有這般優待。我說既然這樣,何不請到承運殿一敘。他雖來,不知歸降不歸降。」智爺說:「好辦,交給我了。只是還有件事。」寨主問:「什麼事情?請說。」智爺說:「來這些日了,我把山中眾位寨主們連前帶後,連嘍兵全算上,有賢有愚,有奸有忠,惟獨有一個人我看著奇怪。」寨主說:「是誰呀?」智爺說:「武國南、武國北。這兩個人可是親弟兄不是?」

  鍾雄說:「不是,那是我們這老家人武成之於,長子,也是三十歲了。他撿來這麼個孩子,拿蒲包兒包著,還是一身的胎練,小毛衫上寫著生辰八字。抱回來現找的奶娘,可著家人誰也不許說是抱的,就說是親生自養的。他的父親在我天倫手裡出過力,死後還是我發送的。」智爺說:「此人早把他趕下山去,萬般要不的。他相貌是兔頭蛇眼,鼠耳鷹腮,其意不端,萬要不的。」寨主說:「有賢弟這一論,有我在,他不敢怎樣。」

  智爺說:「豈不聞『大福不在,必生禍亂』?」鍾雄說:「誠哉,是言也!」話言未了,大眾歸回,一同吃酒。

  次日早飯用畢,嘍兵報道:「虎頭崖下來了兩個投山的。」鍾雄一擺手,嘍兵撤身出去。鍾雄說:「智賢弟,你出去看看,若看出破綻,不用與我商議,立刻結果性命。」

  智爺點頭出去。去夠多時,進承運殿說:「外面兩個投山的,小弟帶來,哥哥再過過目。」說:「將二位請將進來。」說:「我家寨主有請二位。」先啟簾櫳進來,鍾雄一瞧,二位堂堂的儀表:一個是銀紅色武生巾,銀紅箭袖,鵝黃絲鸞帶,薄底快靴,天青色的跨馬服,腰懸寶劍,翠藍挽手飄垂;面似桃花,細眉朗目,形相端正,唇似涂硃,牙排碎玉,大耳垂輪,好一位面如少女的英才。一個是藍緞六瓣壯帽,藍緞箭袖,皂緞靴,杏黃絲鸞帶,肋下佩刀;面若銀盆,粗眉大眼,虎視昂昂。鍾雄看罷,喜之不盡。見二人欲行大禮,鍾雄離位攙住說:「不敢。未曾領教二位貴姓高名?」說:「寨主在上,小可姓柳名青,匪號人稱白面判官,居住鳳陽府五柳溝。這是我個表弟,他叫趙蘭弟。皆因他父母雙亡,有點本事,性情驕傲,我怕他入在匪人的隊內,歲數年輕,一步走錯,恐怕對不住我去世的姑母。聽見寨主這裡掛榜招賢,特地將他送來,早早晚晚跟寨主學些本事。不知寨主可肯收納?」鍾雄說:「我這裡招賢掛榜,聘請還恐不至,焉有不收之理!」柳青說:「如此說來,我當面謝過,我就要告辭。」鍾雄說:「不是說你們二位?怎麼兄台要走哪!」柳青說:「小可家中事煩,又是買賣,又是地畝,全憑小可一人照管,實在不能投山入伙。」連智爺在旁苦勸,這才點頭。

  智爺與大家見過,鍾雄擺酒,頃刻杯盤齊備,酒過三巡,智爺問道:「趙蘭弟肋佩雙鋒,必然是好劍法。」二爺說:「才學,漫說是好,連會也不敢說。」智爺說:「你這是太謙。你們二位投山,咱們都是前世的夙緣,稱得起是一見如故。酒席眼前無以為樂,煩勞施展劍法,我們瞻仰瞻仰。」回答:「本領不佳,不敢當著大寨主出醜。」智爺說:「不必太謙了,施展施展罷。」柳青說:「既是眾位說著,你就舞一趟,那點不到,好跟眾位領教。」二爺點頭,把劍匣摘將下來,放在桌上,袖袂一挽,衣襟一弔,「嗆啷」一聲,寶劍出匣。眾人一看此劍,寒光的的,奪人耳目,冷氣森森。鍾雄一瞧,暗暗驚訝,睹物知人,就知道二爺的本領不錯。再看二爺,將身一躍,手中這口劍上下翻飛,躥高縱矮,一點聲音無有。人人賀彩,個個生歡,好劍法!好劍法!收住勢子,氣不壅出,面不更色。鍾雄就知道平素諳練的工夫純熟。鍾雄親遞三杯酒道勞。智爺說:「可不是,我這個人沒夠,還要奉懇一趟,我們這裡還有一位陪著你走一趟。」丁二爺說:「使得,使得。」衝著展爺又是一躬到地,說:「展大哥,我是深知你的劍法高明,故此奉懇。」展爺點頭。這雙舞劍的節目,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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