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逃生記(16) 不祥之兆——靈丹妙藥?

作者:葉光
北京逃生記(夏瓊芬/大紀元製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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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丹妙藥?

大家當即閉了嘴。韓哥硬著頭皮到牢門兒去接旨。

「馬上叫他們洗澡!全都打硫磺皂!」蘭哥的命令把我們弄矇了。

韓哥轉身說:「聽見了嗎?蘭哥讓你們都徹底洗澡!」

「謝蘭哥!」老陳率先大聲喊。

韓哥打著拍子:「一、二!」

「謝蘭哥!」齊聲吶喊,蔚為壯觀!

蘭哥樂了,「都你丫給我小點兒聲啊。」轉身又消失了。

「這摳門兒爛老大,你們用點兒硫磺皂他都翻白眼兒,今兒中暑迷糊了吧?」

韓哥逗得大家一陣哄笑。

坐板依舊,輪番進風圈兒洗澡。韓哥和我先來,水頭一盆一盆給我們端水。這種硫磺皂是黃色的,很硬,是看守所必備的,有防治疥瘡的作用,韓哥說去頭屑也特靈。我洗完了渾身發癢,對硫磺皂還有點兒過敏。

小龍回來了,拎了一袋子牙膏,說要給大家做藥,治痱毒。

韓哥告訴他「居士」姐兒倆都五年,受刺激了。

小龍很吃驚,叫「居士」去洗澡,「居士」依然呆若木雞。小龍給他扒了外衣,他後背滿是痱毒,別人都不願意碰。我倆前拽後推把他弄了出去。「居士」一步一停,不知中了什麼邪。小龍親手給他洗了澡。

前邊風圈兒傳來打罵聲,老六側耳靜聽,樂道:「韓哥,又打起來了啦!」

韓哥跑進來一聽,對著風圈頂上大唱:「加油幹哪嗎呼嘿!哈哈哈哈……」

「韓哥!你們上午不也走板兒了嗎?」風圈兒隔音效果很好,傳來的聲音很小,但能聽出來那人在嚷。

「東子!上午剛開演,『輪兒』就給斷啦!」

「我們現在就收拾『輪子』哪!」

小龍正搓得滿頭皂沫兒,他停下來仰天叫道:「哥們兒!給個面兒,在風圈兒練就別管了!」

「誰呀韓哥?」前邊喊。

「輪兒!」韓哥對空大嚷。

「韓哥,讓他遊我這兒來,立馬搞定!」

小龍玩笑道:「東哥,我一會兒找丁管兒聊聊去,要把你擺平了咋辦?」

「龍哥,是你吧?」另一個聲音在嚷。

「是我。」

韓哥叫:「東子,丫別瞎管啦!管兒都服他了!」

「韓哥,你真不管?」東子問。

韓哥裝成一本正經地叫:「我這兒還跟著練哪!」

東子服軟了:「小龍,我可早就聽說過你,跟管兒說說到我們這兒來吧,我讓你當二板兒!」

「謝了東哥!」小龍嚷道。

韓哥對小龍說:「我幫你一回,你可不能走!」

「嘩——」

「哇!」小龍正點頭答應呢,「小四川」就扣下一盆涼水。

洗衣粉可是寶貝,韓哥嚴格控制。小龍要來了半手心洗衣粉——這只是給他的,別人沒這面子。「小四川」先把一大堆髒褲頭用清水淘淨,再共用小龍那點兒洗衣粉,用剩的水再給「性病」用。

另一邊兒,老六給蘭哥、韓哥單洗衣服就隨便了,用剩的洗衣粉水,老六洗他「切」[1]我的那身「倒楣」的衣褲。

晾衣服也挺有趣。老六蹲下起托兒,「小四川」蹬著他肩膀,援牆抓住了頂欄,抓欄「遊走」,單手搭晾大件。小龍把一盆褲衩挨個上揚,褲頭們爭先飛出了頂欄,落下來自然搭好,有的飛撞到欄杆上打轉,轉了半圈也掛上了。

§

吃完飯,小龍開始做藥治痱毒。盆裡倒了點兒熱水,黃米粒兒大小的人丹灑入水中,銀色包衣破落,一股清涼的中藥味兒飄逸開來。泡軟捏碎了,再往裡整管地擠牙膏。用塑膠勺猛攪。

韓哥問:「牙膏管兒給的?」

小龍攪和著說:「蘭哥從各號兒借的,等買了還他們!」

韓哥鄙夷道:「呸!蘭哥借東西從來不還,要你東西都是給你面兒!」

小龍說:「韓哥,我今天做藥給弟兄們治痱子、痱毒,管兒說好了拿咱號兒做實驗,有件事你可得依我,不然這藥可不好使啊?」

「說吧。」

小龍說:「韓哥,這痱子、痱毒,按中醫講是內毒排不出去,才發到體外的。像他們這樣,兩天才讓放一次大茅,毒素排不出去,身體受不了的,弄不好就落下病根兒。皮膚長毒生瘡是個表相,根兒在內臟。兩天一大茅,憋毒窩火,這藥再排毒也沒用!你就讓他們每天放一大茅,這藥才能管事兒,這幫弟兄將來沒這病根兒,這輩子都得念你的好,是不是韓哥?」

我們聽著都笑了。韓哥笑著說:「念我的好?真能給我戴高帽兒。那是念你的好!出去這幫人兒認識我是誰啊?他們肯定都念頌你,念頌法輪兒,對不對?」

「都念頌!」老陳插話道:「我趟了多少看守所?像韓哥管得這麼鬆的,頭一回!」

韓哥說:「行了,你不就是想讓他們天天能放大茅嗎?蘭哥要是瞪眼了,你可得擔著!」

小龍說:「我肯定擔著,還不趕緊謝過韓哥?」

「謝韓哥!」……謝聲響成一片。

大家都太高興了,跟過節一樣。有的人說有的號兒三天一大茅,還有四天一大茅的,求大茅就揍,拉褲子,更是往死裡揍,憋得那幫犯人都不敢吃饅頭,拉了乾屎蛋兒藏兜兒裡,晚上往便池裡丟!

老陳說:「小龍你真行!又給辦了個大好事,我正憋著難受哪!來這兒都把我憋胖了!」

韓哥宣布:「現在放大茅!今天你們『解放』了。」

老陳領了手紙樂道:「這才真叫解『放』了哪!這就『解放』去!」

§

看電視的時候,小龍又讓大家乾沖了一遍澡,然後在茅台給大家抹藥。除了柳兒爺,犯人們的後背沒有乾淨的,背上疙疙瘩瘩的痱子、痱毒著實噁心。還有長疥瘡的,我真怕被傳染。小龍挨個給抹藥,還不厭其煩地洗手,保證不交叉感染。

唯獨「小四川」不上藥。他自從跟小龍練了法輪功,如今身上的疥瘡都好了,說這點毛病根本著不上他。小龍還誇他悟性好。

大家上完藥後十分清爽,真不知效果如何。(待續)

[1] 切:看守所裡強占他人的東西。

本文由博大出版社 http://broadpressinc.com 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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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楊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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