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清明引(68) 天衣局-東珠疑雲5

作者:云簡

珍珠,人們珍愛的寶物之一。(pixabay)

font print 人氣: 188
【字號】    
   標籤: tags: , ,

第二章 東珠疑雲(5)

第二日清早,金海便往京城最大的祥雲酒莊去了。轎子剛轉過街口,便聞到一股醉人香氣迎面撲來,金海深吸了一口,口中自語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金府轎至,祥雲酒莊老闆親自過來打轎簾:「金老闆,可真是稀客啊!」

轎簾掀開,卻是一個紈絝子弟跨步而出,酒莊老闆登時傻眼。家丁道:「這是我家少爺,奉老爺之命,今日特來此置辦酒水。」

「此前從未聽聞金府有這麼位少爺。」祥雲酒莊的老闆心內疑惑,再見那頂精緻軟轎,普天之下除了宮廷,就只有金府的人坐得起;再觀那家丁,傲慢異常,亦非一般大戶人家下人。頓時腦袋靈光一閃:「這些富貴人家,軼事千奇百怪,今日憑空冒出一個兒子,哪怕明日突然冒出個親爹,也不算怪。」便堆了笑臉,極盡卑躬之能事,將金府的少爺迎了進去。

短短片刻,金海耳中所裝的恭維之辭,比高雲天一輩子聽得還要多,他仿佛雙腳不能落地,渾身輕飄飄的,直到飄進酒莊,落在早已備好的雅閣裡。這雅閣裡酒香縈繞,有數個相貌姣好的年輕藝女,彈奏著不同樂器。絲竹管弦之聲不絕於耳,酒香粉黛揮之不去,令金海真覺得有如身在雲端、人在青天了。

「少爺,少爺……」家丁連喚數聲,方才將金海的魂兒從九霄雲外勾了回來。

那家丁對酒莊老闆道:「你們這有什麼鎮店好酒,全部給我家少爺端上來。」

「是。」酒莊老闆擊掌兩下,便有一眾身著各色錦衣綢緞的丫鬟,魚貫而入,每人手心兒裡捧著一只酒杯:金盞、玉杯、銅爵、銀器,還有木頭雕的、石頭刻的、竹子編的……各式各樣,總共一十八杯酒。

金海見了酒,便伸手去拿,誰知那丫鬟一側身,只抓了個空。金海頓覺失了顏面,一甩袍袖,負手而立,眉頭緊皺。

那酒莊老闆趕緊賠罪,解釋道:「金少爺有所不知,這幾位皆是侍奉雅客的姑娘。但凡文人雅客,總有些規矩;而姑娘們也須有些規矩,方才不冷落了貴客。」

「不就是飲酒麼?哪裡還有甚規矩!」金海即便勉力提高嗓音,旁人聽來也是毫無底氣。

酒莊老闆是生意人,也算閱人無數,僅見金海舉手投足,便知道這人出身寒微,雖然不知怎地成了金家少爺,也比一個市井小混混容易糊弄,便道:「這個規矩,自當是為難那無知小兒;以金少爺之才學,想必不值一哂。」說話間,便對頭個丫頭使眼色。

那丫頭當即會意,只出了個簡單題目:「對詩。金公子且聽,『當歌對玉酒,匡坐酌金罍。竹葉三清泛,葡萄百味開。[1]』」那女子吟完上闕四句,便笑吟吟等著金海回答。

金海一聽便傻眼了,「唐詩宋詞,我便被逼著讀過背過,也早是小時候的事了。四書五經,更是一拿起來便會頭痛。現下,連打酒也要考文才,這可真是難為我也。」不覺之間來回踱步數次,不住用扇子敲打腦袋。

「風移蘭氣人,月逐桂香來。獨有劉將阮,忘情寄羽杯。此一杯,乃是竹葉三清泛,竹葉青。」丫頭說罷,舉起白瓷杯一飲,移步退回。

又一個丫頭走上前來,手心兒裡捧著一只金杯,道:「公子聽好,『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見金海又不做作聲,又道:「這下闕可是連小孩子都知道的。」

金海漲紅了臉,聲若蚊蠅,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丫頭只好續道:「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2]。此一杯是新年除舊歲,屠蘇酒。」說罷,便也舉杯一飲,金盞已空。

金海面色通紅,心思:「若是我連一壺酒也打不回去,爹爹定認為我是個草包了!唉!」

見他連續兩個都答不上來,酒莊老闆使了個眼色,走出一個手捧玉杯的丫頭,道:「公子,不知唐代大詩人杜牧的《清明》,可還記得?」面色通紅的金海,忽然來了精神,一展紙扇,道:「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丫頭接語道:「此一杯,杏花村汾酒,敬請公子笑納。」說罷款款而拜,雙手奉上玉杯。金海頓時心花怒放,舉杯一飲而盡,但感神清氣爽,興致大增,撩起袖子,露出兩條雪白手臂,對著下一個丫頭道:「這是什麼?」

那丫頭見他舉止輕浮,便不抬眼,只推杯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什麼東西又紅又綠?」金海戲謔道。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3]此一杯,大巧不工,曲自天成,乃是綠蟻。」那丫頭遮袖飲畢,速速退回。

金海眯著眼睛,總算明白這考題的關鍵了:「原來這酒名都在詩裡呀!」心念及此,便對著迎面上來的兩個丫頭微微一笑。那兩個丫頭相視一哂,諒這個公子也猜不出來,一個道:「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溫婉中不失傲氣。

話音未落,金海高嚷道:「我知道,我知道,這個……這個酒是蘭陵美酒!」

兩個丫頭面面相覷,誰承想他竟猜對了。

另一個丫頭道:「公子莫急,答對了下闕,與此杯同飲。」金海望著她手中黃玉杯,心中癢癢,任憑他想破腦袋,半個字也說不出,情急之下,胡亂蒙上一句:「兩隻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此語一出,頓然鬨堂。丫頭們一個個笑得直不起腰,就連奏樂助興的藝女,也曲不成調,停弦止琴,用帕子捂著嘴。

「笑什麼?不准笑。」金海高嚷幾聲,還需酒莊老闆出來解圍。

那手持黃玉杯的姑娘,忍俊不禁,道:「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4]」說罷,舉杯一飲,眉宇間竟浮現惆悵之感,掩口道:「此一杯,琥珀。」

金海只好伸手去取蘭陵美酒,誰知那女子把手一讓,道:「詩對上了,才能飲。猜對酒名,也不算。」說罷,那蘭陵美酒也盡入她肚。

金海望著那一雙姑娘背影,好不悽慘。一滴酒沒得,卻被眾人鬨笑一番,他心中更加不服輸,便挨個試將下去。一十七杯酒,他只猜出一杯,還是因為主人家放水。金海眼望這最後一樽酒,好不惆悵:「自己到底是個紈絝子弟,怎地連這般吟風弄月之事,竟也無能為力了?唉!」

無心之間便一抬首,突然心頭大亮。這最後的女子,竟是如此與眾不同:鼻梁高挺,膚白如雪,最攝人心魄之處,乃是那一雙水藍色的明眸,如雪山高天,草原青湖,明澈深邃。那女子自有一股傲氣,不福不拜,單手託了酒杯,送至高雲天面前:「公子可知,這是什麼?」她雖有胡人口音,吐字音調卻很清晰,想必在京城居住許久。

金海低頭一看,只見那瑩瑩杯中,盛著一汪醇美,靜如紅寶石,動如絲錦緞。貼近一聞,但覺一股淡淡果香,沁人心脾,便又要伸手,卻不及防那胡人女子手掌往後一縮:「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啊!」金海恍然大悟,原來這便是西域珍釀葡萄酒,那瑩瑩發光的寶物自是夜光杯無疑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金海不禁歎道。

酒莊老闆道:「金少爺好眼力,這可是本店獨有的鎮店之寶,西域玫瑰葡萄酒。」

胡人女子一絲淺笑,便似勾人魂魄,看得金海一時失神,再一回神,卻怎生也想不起那下半句了。「方才明明就在嘴邊,唉……」金海握著扇柄,來回踱步,越走越快。

那胡人女子可不耐煩了,直言道:「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5]

「對對對!就是這句,就是這句!」金海在一邊敲著扇子,而另一邊,只見那胡人女子手掌微微傾斜,將夜光杯裡的美酒,幽幽然間倒在地上。

眼見玫瑰如絲,香消玉殞,金海不勝惋惜,望著地上斑駁,道:「這麼好的東西,就教你糟蹋了。」

胡人女子卻不在意,轉身道:「我便喜歡,還能再釀。姐姐們說,是也不是?」

「是!」一十八個女子齊聲笑答。

金海先是一驚,方才知曉,原來這一十八位女子,並非什麼侍奉雅客的佳麗,卻是各人生得一雙巧手,釀出這數種譽滿京華的瓊樓佳釀。想來自己種種失態,當真汗顏!金海默默走出祥雲酒莊,頭也不回。

家丁窮追不捨,道:「少爺,少爺,那酒呢?」

金海無力地舉手搖了一搖:「不要了,都不要了。」

家丁只好一路跟著,護送他回金府了。

****************************

趙府,趙子豫望著那兩大箱白銀,心內五味雜陳:「我本不願收禮,樂得做此善事。誰承想那及第的進士竟以為趙某嫌少,加了一倍價錢。唉,如今的在朝為官的規矩,真是叫人連作件善事也難。」思畢,便一揮手,令家丁將銀兩入庫。趙子豫則起身來到趙廷均房內,見兒子趙啟正在服侍爺爺用藥,方才不安之情隨即煙消。

「父親大人可好些了?」趙子豫恭立床前道。

趙廷均推開藥碗,緩了口氣,嗓音嘶啞道:「子豫,背上的傷如何?」

「無礙,無礙,子不教,父之過。父親教訓的是,兒子定謹記教訓。」趙子豫順從道。

趙廷均將雙眼微微一閉,道:「我也不知怎地,那一時刻,便像控制不住自己,難道我真是老得神智糊塗了?」

「父親大人老當益壯,一點也不糊塗,只是當時悲傷過度……唉,您還是要聽啟兒的話,不要再動肝火才是。」趙子豫道。

「嗯。」趙廷均睜開眼睛,對趙啟笑道:「我的乖孫兒,與爺爺講講,到底從哪裡學了這等高深醫術?」

趙啟道:「是,爺爺。啟兒的師父是位很好、很好的先生,他不但傳授治病救人之法,而且還教給啟兒很多做人的道理。」

「噢?什麼道理,說來聽聽?」趙廷均興致頗高。

「嗯。」趙啟放下藥碗,正襟危坐,道:「師父說,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首先要明辨善惡是非,才不會做錯事。」

「呵呵」,趙廷均笑道,「那在你那位師父眼中,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呢?」

趙啟道:「師父說,殺人者是為惡,救人者是為善。」

趙廷均又道:「此乃作事之善惡,但這人也分善惡,殺惡人是對還是錯呢?」

趙啟眉心微微一皺,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將惡人囚禁,又何至於傷人性命呢?」趙廷均聽完,哈哈大笑,心想:「趙啟這位師父,想法如此單純,想必是不入紅塵的方外之人了。」便道:「我猜,啟兒的師父,不是為高僧,便是位道長。」

趙啟一聽,訝異道:「爺爺,你怎知道?師父雖然遊歷紅塵,但確是一心向道。」

趙廷均聽罷,便不再笑了,想來那人既一心向道,又何故遊歷紅塵,還教啟兒要明辨善惡是非,如此想來那位師父便是對當下治世頗多微詞、不敢苟同的了。啟兒是我的獨孫,將來是要延續趙家香火、享受朝廷榮華的,實不該與此等人為伍。思慮之間,雙唇越閉越緊,眉心也攥成一團。

便在此時,趙府老夫人的貼身丫鬟珠簾進門,身後還跟著兩個丫頭,只見她微微福道:「見過老爺、少爺、少公子。老夫人囑咐我來探視老爺病情。」

趙啟道:「請回稟奶奶,爺爺的身體已大有好轉了,再過兩三日便可下床走動。」

珠簾道:「是。老夫人還讓我帶一句話。冷鋒傷人命,惡語三春寒。珠簾告退。」說罷,便領著兩個丫頭走了。

「冷鋒傷人命,惡語三春寒。」趙廷均並不睜眼,心裡卻道:「這分明是怪我那日拿子豫出氣。敏兒早逝,我這口惡氣不從家裡出去,難道要到朝堂上跟王上理論麼!且不論那《滿庭芳》如何,但憑一支無影無形的曲子,斷不至於奪了人命,我豈不知冷鋒傷人命?!三年前的事她倒是念念不忘,還特意叫人跑來叮囑我。是啊,我們這一家人,傷了啟兒母親的心,害得她服毒自盡……這是讓我別再怒罵禁曲,再寒了啟兒的心啊,這個老太婆!」趙廷均心內有氣,連帶想起往事,一時思慮過甚,登然怒咳三聲,一口氣沒提上來,竟暈死過去。

屋內眾人頓時慌作一團,趙啟連忙從小瓶裡取出一粒藥丸,用力扳開趙廷均的嘴,放將進去,再從背上猛力一推,令那藥丸服下。過了片刻,趙廷均面上青色漸退,緩緩睜開眼來。趙啟忙幫他舒背,卻被趙廷均推開,有氣無力道:「你們,出去……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也好。」趙子豫拽了下趙啟衣袖,趙啟會意,便隨著父親離開。臨出門前,將那小藥瓶教給一個貼身服侍的丫頭,道:「如果爺爺再有方才症狀,你再餵他服一顆。」

「是。」丫頭接過後,放在藥箱裡。

這一幕,也被躲在窗外的賈鱔看得清楚。他便要例行公事,做做樣子,但礙於趙啟在場,便沒入內。方才又見了那驚險一幕,心想不知是何種藥丸如此神效,服下不到半刻,人就能醒轉?遂趁眾人不在之時,偷偷取了一顆,逃出趙府,來到街上。

眼觀、鼻嗅、手摸、口嚐,皆猜不出何種藥材配成,賈鱔這個濫竽充數的庸醫,只好厚著臉皮,去問太醫院院使周津霖。那太醫院院使起先也看不出端倪,不知何物。隨後將那藥丸用溫水化開,先聞再嚐,忽然一驚。老成持重的太醫院院使,竟像個孩童般興奮,惹得賈鱔心癢難撓,不知這到底是何千金良藥。

周津霖喜不及驚,拖著藥碗的手突然發起抖來,頭上也滲出細密汗珠。賈鱔趕緊接過藥碗,放在桌上,又遞給院使帕子,道:「敢問周大人,不知此藥到底是何物?」周津霖用帕子拍拍額頭,道:「這便是那失傳已久的還魂丹,不知賈鱔你從何得來?」

賈鱔不敢據實以稟,只道是從一位故友手中得來。周津霖醫者仁心,道:「如此,可叫你的故友藏好,再不可視於人前。」

「為何?」賈鱔疑惑,忽然了然:「即是千金之藥,斷不能輕易視人,恐防爭搶。」

周津霖道:「醫者仁心,既為治病救人,又何惜吝嗇。」

「那是為何?」賈鱔不解。

周津霖道:「因為這還魂丹與那景陽先生頗有淵源,世間除他之外,再無人能製。」

「景陽?」賈鱔初時一愣,待終於想起時,頓感冷意襲人,全身泛起雞皮疙瘩,語聲顫抖道:「就……就是那禁……禁曲……的……」

周津霖點了點頭,見他如此害怕,便道:「你不必害怕。」

賈鱔急道:「那曲子令人聞之則瘋,失心喪智,瘋癲如狂……大人,三年前宮廷教坊血案,我可在場看得清楚,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說話間不自覺地抹著額頭上的冷汗。

周津霖努著嘴搖了搖頭,續道:「三年前,那時你尚未入宮,有許多事你還不知道。當年,景大人曾用這還魂丹,救過王上一命。自那時起,他便名動朝野;此後作《滿庭芳》一曲,京師之中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周津霖言語中,頗多欽佩之意。

賈鱔倒沒有心思觀察到這些,只想著:「還魂丹有此神效,我若能搞到這藥方,這院使的位子可就不是你周津霖的了……呵呵。」便道:「世上當真只有那個人,才製得出這還魂丹麼?」

「嗯。所以老夫方才說,你那位朋友再不可輕易將其視之於人。」周津霖道。

已得結果,賈鱔便謝了周津霖,獨自離開。周津霖則留下藥汁,一則不忍浪費良藥,二則希望籍此找到些藥方的蛛絲馬跡,也好濟世救人。

賈鱔離開太醫院,邊走邊想:「趙啟能有還魂丹,想必是同景陽接觸過,僅這一個知情不報、包庇朝廷欽犯的罪名,就教他跑不了。只是不知道他曉不曉得那藥方,此事還須探查。」(本章完,全文待續)

[1] 語出:南朝·張正見《飲酒》

[2] 語出:宋·王安石《元日》

[3] 語出:唐·白居易《問劉十九》

[4] 語出:唐·李白《客中作》

[5] 語出:唐·王翰《涼州曲》

點閱【天地清明引】系列文章。

責任編輯:楊麗海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或資料給大紀元,請進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洗手間裡,我在洗臉池前磨磨蹭蹭,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鏡子裡,一個戴黑墨鏡的在向我微笑!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方明,這兒沒監控。」這熟悉的聲音讓我心驚肉跳!他摘下了墨鏡——My God!是他!
  • 在醫院見到了杜紅,也看到了她那位一直昏睡的將成為植物人的男朋友,我真是無話可說了。這個剛畢業的法律研究生,不諳世道,跟預審死磕,結果被一手遮天的小預審整得被律師所解聘、男朋友被打成重傷。我塞給她一萬元——杯水車薪,在這昂貴的醫院裡支撐不了幾天。這錢還是我向母親借的,我目前在國內的現金,為還人情債已經花的差不多了。
  • 徐隊一愣:「說點兒『人話』你聽不懂啦?非得讓我說『黑話』是不是?方明,收拾東西!」我終於聽到了這句久久企盼的「自由令」——坐牢四個月,我就聽不懂「人話」了?非得用「地獄的語言」翻譯一下!我已經成了標準化的大陸囚徒了!
  • 忽然牢門口鈴鈴作響——徐隊拿著鑰匙當鈴鐺晃。「又講課呢,方明?」他說著開了鎖,裝模作樣地說:「放學了,你走吧。」這是著名小說《最後一課》裡的最後一句話,他用的也是小說中那老師悲涼無奈的語氣。又開玩笑了。我馬上改為笑臉迎了過去,「徐隊,又提誰呀?」
  • 原來膾炙人口的「諺語」竟是半個世紀的騙局!應該是「小河有水大河滿,小河沒水大河乾」——大河的水是小河流匯過去的!人民富足了,國家才富強,西方民主社會就是這樣;而中共顛倒是非的「諺語」竟能騙了幾代大陸人——一味壓榨、搜刮人民,紅產階級打著國家的名義中飽私囊,給嗷嗷待哺的人民剔出點牙縫裡的剩飯,這就是黨的溫暖。
  • 「十萬搞定!後來都是預審教我的口供、教我的逃跑路線。他是讓我舉報一個『專門轉移朝鮮人出境的團伙』,其實就是一個韓國大飯館。預審給我換了身好衣服,明著安排我去求那兒的韓國老闆幫我偷渡,讓我給老闆打個欠條,然後他們好去抓那個老闆,逮個現行。他們四個人在大門外守著,兩個在裡邊吃飯,我裝著找老闆,從後邊兒的廁所窗戶跑了。」
  • 不到二平米(平方公尺)的廁所煥然一新——這就是布什總統給老江打電話,給我們爭來的「人權」!只是鋪鑲了磁磚,安了可以洗涼水澡的淋浴,換了個四十W的燈而已。沒幾個月,七處就要搬到昌平了,臨走還費錢幹這個——「廁所人權秀」!這足以讓老江給布什回話時吹得天花亂墜了。
  • 小周可以選擇別的抗爭方式,可以低低頭出去,去宣揚他的FLP 「公平——邏輯——證實」的理念,可這個昔日的基督徒,把《啟示錄》銘刻在心,選擇了一條殉道的路——不,他抗爭了,曾經從死神的魔掌中甦醒過來了,是那個男大夫,硬把他推向了殉道的路——撒旦!不折不扣的撒旦!
  • 「反基督,也是預言文化中常用的一個比喻,比喻敵對基督一樣的善的信仰。現在黨的元首姓『江』——六劃;他的權杖——共產黨的『共』——六劃;專門迫害信仰的機構——六一○公室,這就是六六六。」心裡還在疑惑,還真沒有比這解釋更貼切的了。我又問:「《啟示錄》還預言啥了?」
  • 大家正無聊,小周向我提了個非常抽象的問題:「方哥,判斷問題的時候,你們教過思路的順序沒有?就是看問題先看什麼,後看什麼,怎麼看?」「全面看唄,能歷史地看最好。」小馮說:「看事實唄!」小周一笑,說:「小馮,如果誰上來就讓你『看事實、看事實』,很可能他在騙你呢!你看了『事實』,被騙了還不知道呢!」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