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失落

蔡晨波
font print 人氣: 3
【字號】    
   標籤: tags:

【大紀元8月1日訊】儿時曾偶獲一枚螺貝,一枚極美麗的螺貝。眯起眼睛,將它對准太陽,太陽就盛在它小而丰盈的家里,仿佛有些許柔淡的液體在其間游動,半透明的薄殼呈現出極溫和的顏色,那精美的花紋深深网住了我的心。我怎麼也不敢相信那是一個已逝的性靈。我興奮地奔跑著--忽然一塊石頭絆倒了我,螺貝沿著一條溫圓的光弧滑翔出去,跌得四分五裂……

少年時曾一度迷戀吉它。那悠揚的琴聲幻化無窮,時而是飄展的衣袂,時而是遼遠的曠野,時而是翻騰的江河……我的靈魂完全被它統治了。我日日苦煉指法,日日苦思樂理,幻想有一天也能行云流水,將無盡情愫寄予長風。然而,一次意外的創傷致使手指關節受損,從此再不能操琴伴歌。之后,久不敢再听吉它,只恐它撥動的是我最纖弱的神經。

青年時曾容納過一段不經意走入的感情。並肩看過遠天淡云,攜手走過長街短巷。于是,茫茫人海,只可感知一人掌心的溫熱,視線也只關注一人的身影。以為那份感情已溶入血液,与生命同在,豈料結局竟是人近情遙,默契不在。分手是在一個寂寞的日子,我默默地站成一座沈重的山峰,任呆滯的目光緩緩涂過陰郁的天空。

一個秋日的黃昏,獨坐窗前,凝視著西沈的夕陽,追憶起這些點點失落,心里一迷茫。

生命之中諸如此類的失落實在太多太多。孩童時的珍寶盒早不知流失何方,小泥人和木頭手槍已是灰飛煙滅了。歲月的風雪就這樣漫過了來路的腳印,無聲無息,而我卻茫然無覺。人生果真如秋天樹上的寒枝,伴隨著生長,年年拌落的葉片也越來越多嗎?

金色的晚霞穿透窗子照射進來。抬首望窗外,那如血的夕陽正在西山作最后的探索。望著那輪苦苦掙扎的火球,我深深地感動了,我感受到了一种永不屈服的生命律動。

是啊,如果夕陽不沈落,新的一天就不會開始。夕陽雖然落下了西山,但它的生命沒有終結,而是在沈落中期待,在沈落中孕育。它在默默地孕育著一輪嶄新的太陽。

失落,並不可怕。有時候,失落也是一种獲得。的确,曾失落童年的螺貝,但正因此我才想象不斷彌補它的微瑕,設計它的花紋与色彩;雖然指下再無音符飛揚,但我可以更敏銳地體味音樂;初戀的感覺不能在揮手間了無痕跡,但可以讓我的心更廣博--難道這些不都是一种獲得?我們總以為自己已經失落了許多生命的葉片,其實它們始終在我們手里,我們不過是轉動葉柄,從它的陰面轉到了陽面。

別說晴和的日歷已然揭去,連同晴和的心情,沈郁的天空下你自有一份淡淡的溫柔;雖然落紅覆滿了小徑,可是會有瑩瑩紅果等待你發現的眼睛。失落如候鳥,有飛去也有回歸的時候,只是當它重返,它已長大,讓你辨認不出原來的模樣。

呵,生命仍在律動……

(http://www.dajiyuan.com)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或資料給大紀元,請進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清明之際,舍妹夫婦遠攜父母靈骨而歸葬於故鄉,余在海外,阻於國難不能奔赴,乃弔之以文,曰: 嗚呼!先父仙逝,十三春秋;先母駕鶴,亦近三月。憶思雙親,善良一生。育我兄妹,兼濟親族。力有大小,唯盡本分。載入家譜,亦有光矣。
  • 神韻交響樂團演出的西方交響樂曲,經常有有十分貼心的安排,樂曲的選奏也極富巧思,不論觀眾是否熟悉西方古典交響樂,在精采的樂音引領下,總會體驗到層層的驚喜與無盡的感動。
  • 只記得那個衣衫襤褸的長頭髮的女人,拖著一跛一跛的腿,挨個翻著垃圾桶找吃的,他一邊找一邊咧著嘴笑。那女人就是我要說的,我們村老人給我講過的苦命女人。其實提起來,鄉下的人,哪個不覺得自己命苦:幹不完的活,操不完的心,擔不完的驚,受不完的怕。
  • 鳳飛飛的歌聲無疑是台灣近代流行音樂史上非常重要的一頁,她演唱的台灣歌謠作品,為數雖然不多,寥寥數十首,創作年代卻從晚清到近代,風格迥異多元;更重要的是,身為台灣的女兒,面對每一首作品,無論是原唱或是重新演繹,都展現出歌者對傳承尊崇母文化的使命與信念。
  • 我要寫篇短文紀念我剛過世的朋友,林建興。林大哥生前寫道:「人一走,茶就涼,屬自然規律;人還在,茶就涼,為世態炎涼。」我喜歡喝茶,雖不擅焚香煮茶,但我知道,好茶哪怕茶涼了,餘韻裊裊,還是會讓人回味無窮。
  • 什麼是四聯體格式(tetractys)呢?「四聯體格式」是現代英國詩人雷‧斯特賓(Ray Stebbing)發明的一種詩歌形式,由至少 5 行 1、2、3、4、10個音節組成。
  • 這是我父親日記裡的文字 這是他的生命 留下 留下來的散文詩 多年以後 我看著淚流不止 我的父親已經老得 像一個影子
  • 剛開始,經常是在半路上,新一就趴在我的肩頭睡著了,口水都會流出來。慢慢等他大一點,他會拉著我的手,自己走幾步。再大起來,他就喊著廣告詞,變換著起步、正步、踏步,有力地甩著胳膊,走在我的前面。 我們欣賞龍山路華燈初上的夜景,路人也欣賞著我們這一對母子。
  • 朔風吹。1968年底,一輛「躍進」卡車把我們一批知青載到了南匯東海農場老九隊的海邊。 中港一帶的護塘東堤腳泥灘上,已經紮起了兩排蘆席為牆,稻草復頂的草棚,一排十間, 每間五張上下舖的雙人鐵床,住八個人,另一空床,上鋪堆放箱子行李,下舖放些面盆之類。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