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園風流

書摘:袁紅冰小說體自傳《文殤》(五)

袁紅冰
font print 人氣: 11
【字號】    
   標籤: tags:

一九八七年夏至八八年春期間,袁紅冰和陳坡同一批部長、省長級官員建立了程度不同的私人關係。站在這種關係之上,他們已經可以接近地注視共產黨官僚集團權力的冰峰之巔了。但是,接近的注視並不等於踏上了峰巔,也不足以實現他們試圖在政治危機發生時,直接搖撼集權政治核心的設想。不過,八八年桃花盛放時節,情況有了轉機。

一天下午,內蒙古高原上颳來的風沙使北京的天空變成了迷茫的灰黃色。袁紅冰住所的門突然被撞開了,陳坡像一團飛旋的風沙闖進來,他眼睛裏興奮的閃光灼熱得似乎要把眼鏡鏡片都融化了。他高聲說:「我見到了胡德平。我是藉著為編寫『文化大革命』詞典進行採訪的名義去見他的,他同意明天和我們談一次話!」

袁紅冰激動地站了起來。他知道,胡德平是胡耀邦的長子,現在任共產黨中央統戰部秘書長,而同胡德平建立起政治關係,就意味著獲得了直接接觸胡耀邦的可能。望著陳坡像流浪漢一樣落滿沙塵的頭髮和面容,袁紅冰忽然產生了一陣衝動,想要短促而有力地擁抱一下這位生氣勃勃的戰友的肩頭,儘管冷峻的個性使他沒有那樣做,但是,他的心已經擁抱了。

袁紅冰和陳坡對如何同胡德平談話的問題進行了討論。袁紅冰認為,第一次談話要著重觀察胡德平,以對他的靈魂做出判斷;談話的內容要只限於表達對胡耀邦的尊敬,而不涉及更深層次的政治問題。陳坡同意袁紅冰的意見。第二天,他們按照約定的時間,走進統戰部胡德平的辦公室。

胡德平表現出純樸動人的平民作風,完全沒有一些高級官員子女那種缺乏靈魂內在感的、浮華的傲慢。他個子不高,頭髮稀疏而憔悴,雖然戴著高度近視眼鏡,可是,仍然使人覺得透過厚厚的鏡片能夠真切地觸到一個誠實、善良而又稍顯軟弱的靈魂。他有些口吃,說話時唇邊的皺紋會忽然變得像裂縫一樣深刻,並下意識地顯出痛苦的神情。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精神的痛苦,而不是物性的痛苦——產生於物性挫折的痛苦,雖然有時會令人憐憫,但卻有一種洗不淨的污濁感;刻在精神上的痛苦,儘管讓人黯然神傷,然而卻有一種沉重的詩意。

在第一個注視中,袁紅冰就確信,胡德平是這樣一種人——他可能不願意說出某些話,但凡是他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會帶有真實的心靈的印記。因為,袁紅冰感到,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不會虛假的、極其乾淨的生命。

雖然胡德平談話也比較謹慎,不過,誠實的天性還是使他無法完全掩飾住對專制政治的厭惡。他神情激動而痛苦地談到,連台灣的國民黨政權都已經開始了政治民主化的進程,可是,共產黨內卻仍然有人要因呼籲政治改革而獲罪。從胡德平的談話中,袁紅冰看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民主良知的燦然閃光。

那天離開胡德平的辦公室後,袁紅冰立刻決定,要盡快用銳利的真誠擊碎隔在他與胡德平之間的謹慎的屏障,以實現靈魂與靈魂的碰撞——一定要碰撞出金色的火花。一個星期後,袁紅冰和陳坡發電報把柴治國招到北京,並同胡德平約定,一起進行一次談話。談話的地點,訂在袁紅冰和離異的妻子楊曉冰住過的房間中。

此時,袁紅冰已經搬到圓明園旁安靜的農村中居住,不過,他還沒有把原來房間的鑰匙交給楊曉冰的母親。這是因為,他不願意傷這位中年婦人的心。楊曉冰的母親是建設部的中級官員,她具有滿族血統。長期的官場生活並沒有抹去那個剽悍的遊牧民族遺留給她的善良、淨潔的女子天性。她為人誠懇、熱情,總希望做一些有益於別人的事,而她的眼睛清澈得像長白山積雪下流出的清泉。她曾給袁紅冰以終生難忘的慈母的關懷。對於女兒離婚這件事,她沒有講一句話,可是,離婚後,她經常打電話,要袁紅冰去看望她。以前,她看到袁紅冰時,清澈的眼睛裏總會閃耀起陽光般明麗的欣喜,而現在,袁紅冰卻從她的眼睛裏發現了煩愁的陰影。每當袁紅冰想把房間的鑰匙交還給她時,都是這雙眼睛,這雙眼睛裏的煩愁阻止了他。袁紅冰怕交還鑰匙會使這位具有慈母胸懷的婦人產生某種誤解,以為他不願意再見到她——袁紅冰想等到時間洗去她眼睛裏煩愁的陰影之後,再把鑰匙交給她。

談話的時間訂在一天下午兩點。袁紅冰把雙人木板床上的被褥掀開,將從熟食店買來的燻豬腿、烤雞擺在床板中間,袁紅冰和柴治國按照內蒙古牧馬人的習慣,盤膝坐在木板床上。柴治國壯實的身體像一隻蹲踞的黑虎;袁紅冰英挺的身姿如同峭立的冰峰。胡德平和陳坡則坐在床邊的兩張椅子上,陳坡習慣地伸直脖頸,把身體傾向胡德平,那急切的神情使人覺得,他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把胡德平的心從胸膛裏掏出來。胡德平彷彿站在峻峭的海岸上,不知是否該躍入藍色的波濤一樣,顯露出躊躇不安的神情,而他審視的目光,時時從柴治國和袁紅冰的面容上掠過。

顯然,這四個人都不屑於講出庸俗的客套話,而一時又似乎難以進入生動的話題。於是,狹窄的房間裏好像凝聚了屬於萬里荒原的沉寂。袁紅冰用牙齒咬掉啤酒瓶的金屬蓋——由於房間裏沒有酒杯,他們只好對著瓶口喝酒。在沉默中,袁紅冰高舉酒瓶,以狂放的姿態仰起長髮凌亂的頭顱,將一整瓶啤酒傾倒進雄狼怒嗥般張開的嘴裏。

「好男兒不必閃爍其詞。」袁紅冰放下酒瓶,聲調剛毅地對胡德平說,他想要說出一句能裸露出他的激情的、峻峭的話,使存在於對話者間的疑慮變得渺小:「耀邦被迫辭職乃是仇視民主的頑固派,為繼續滿足權力的私欲而發動的一次宮廷政變。如果當時我在耀邦身旁,我會以機槍的橫掃,一勞永逸地結束頑固派政變的努力。我願意這樣做的原因只在於,由共產黨主動推進政治民主化,將使中國人民付出最小的代價進入民主程序。今天,我們約你談話,目的之一就是為了向你表達這樣的信息——只要耀邦不改民主變革的意志,我們願意成為中國民主變革意志的鋒芒,哪怕在第一次進擊中鋒芒就會折斷,也在所不顧!」

「呵——,這個壯烈之士!」胡德平的聲音中交迸著震驚和讚歎,說。顯然,以前從來沒有人用這樣銳利的方式同他談話。他向袁紅冰注視了一瞬,彷彿被袁紅冰寒光逼人的目光刺傷了似的,垂下了眼睛。然而,只過了片刻,他又慢慢地重新抬起被激動燒成暗紅的面容,堅硬地直視向袁紅冰的眼睛,這似乎表明了,他也有以真誠逼視真誠的精神能力。

這時,柴治國沉聲說:「我們崇敬、關心耀邦,並非因為我們是共產黨員、他曾是共產黨的總書記,而是因為我們確信耀邦是共產黨內民主力量的象徵,民主又是中國人民不再承受屈辱、苦難命運的唯一政治出路。請向耀邦轉達我們的希望:要保重身體,保持精神的樂觀,準備奮起再戰。為民主而百折不撓,這是一個正直的國家領導人必須承擔的政治道德義務。只要意志不垮,每一次失敗、--一系列失敗就會成為重大勝利的積累過程。如果意志崩潰了,失敗就是弱者的證明。個人成為弱者與歷史無關,但是,民主的意志卻絕不能成為弱者!」

覆蓋在柴治國黝黑面容上的雄烈男兒的誠實,以及他那如同在漫天晚霞中漸漸變成深紅荒野般寬廣、凝重的聲調,似乎比他談話的內容更深刻地感動了胡德平。他激動的神情變得莊重、肅穆了,由於口吃而斷斷續續地說:「謝謝你們……我父親精神很好,每天都在讀書……幾年前,他曾對一個年輕人講過這樣的話,『只要不墜青雲之志,就終會有鷹揚奮飛的一天。』我想,他也會這樣要求自己的……。」

因為演說癖長時間沒有得到滿足,陳坡顯得焦灼不安。他在胡德平口吃造成的語言的間隙中,急迫地插進一個問題:「耀邦為什麼這樣輕易就失去了總書記的職務——他和趙紫陽聯手應該足以同那些顢頇的老傢伙們抗衡呵!」

如同被迫吞下了一隻膿綠色的活蜥蜴一樣,胡德平的臉上露出了難以抑制的厭惡而痛苦的神情,激動地說:「別提趙紫陽了……只有王兆國還是個仗義執言的漢子……。」

也許出於不願對別人,哪怕是自己厭惡的人說出尖刻語言的純厚天性,胡德平沒有過多談論趙紫陽。但是,從他的神情中,袁紅冰仍然明確意識到,在胡耀邦被罷黜的事件中,趙紫陽一定扮演了不太光彩的角色。

袁紅冰判斷,趙紫陽這樣做,不外乎三個原因,一是同胡耀邦思想的分歧,即趙紫陽想在激進的經濟改革之後,再實施政治改革,而胡耀邦則要求經濟和政治改革的同步性;一是出於政治權術的考慮——趙紫陽對胡的命運表現冷漠,甚至在頑固派攻擊的鋒芒指向胡耀邦時,自己也從背後踹一腳,乃是為了使自己成為唯一的政治明星;最後一種可能的原因則是,趙紫陽在鄧小平的壓力下不得不如此作為。當然,這三種原因也許是重疊在一起的。

然而,無論如何,袁紅冰都感到了悲哀,不是為了胡耀邦,而是為了趙紫陽。因為,袁紅冰直覺到,趙紫陽沒有在危難之際給胡耀邦以支持,將使他自己處於同權力貴族中的頑固派孤軍奮戰、楚歌四面的境地——背叛戰友者,就是背叛自己——這是刻在鐵石上的政治邏輯。

談話將近結束時,柴治國、袁紅冰、陳坡和胡德平之間,已經形成了可以用灼熱的手指觸摸到的默契。那是一種超出理性的情感默契。胡德平最後表示,今後他們要保持經常的聯繫,隨時交換信息。

胡德平走後,柴治國、袁紅冰和陳坡對他們面臨的局勢進行了討論。首先,他們認為,胡耀邦的意志並沒有因為失敗而弱化,而胡德平是一位個性有些軟弱,但品質高尚、可以信賴的人。通過同胡德平的關係,已經可以直接影響胡耀邦將來的政治決策;其次,他們意識到,雖然胡耀邦名義上還是共產黨決策機構政治局的委員,可實際上他的處境十分困難,難以為他們掌握能對專制政治核心實施直接打擊的權力,提供有效的幫助;最後,他們決定,為了在鄧小平之後的政治危機中,用超常方式給胡耀邦以強有力支持,他們應當盡快混入共產黨中央組織部、宣傳部以及擔任衛護權力核心任務的武裝警察部隊一類單位,為此,要和現實中擁有雄厚權力基礎的共產黨官僚集團頑固派,建立密切的私人關係,使這種關係成為進入他們希望進入的部門的捷徑。利用專制權力來摧毀專制權力——這是中國古代兵法中「營糧於敵」的戰術原則。

(節自《文殤》第二十三章)
※文章由博大出版社授權大紀元首發,歡迎轉載,請標註轉載自大紀元※

◎有興趣購買此書的讀者請向博大書局購買
訂購電話:1-888-268-2698
網上訂購:www.broadbook.com
電子郵件:order@broadbook.com(http://www.dajiyuan.com)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或資料給大紀元,請進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通向客廳的一扇門打開了。幾位盛裝的少女簇擁著阿木古楞和白紅雪出現在門邊。阿木古楞寬闊臉膛上的肌肉僵硬地繃緊了,彷彿在極力忍受著某種內心的艱難;由於踏不准樂曲的節奏,他的腳步顯得有些笨拙。白紅雪身穿銀色的蒙古長裙,隨著她緩緩移動的步履,長裙上流盪起激流般的光波。她的面容驚人的蒼白,垂掛在面頰旁的殷紅耳墜,晶瑩地晃動著,宛似就要滴落的血珠。她那雙像是注視著遙遠天際,又像是注視著自己心靈深處的眼睛,如同晚霞凋殘後的天空一樣荒涼而寂寞。
  • 阿木古楞拄著拐杖緩慢地在人行道上移動著高大的身體。他表情麻木而冷漠,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街道上發生的這些事情,而只在用灼熱、茫然的目光注視自己心靈的深處。當阿木古楞走到內蒙古歌舞團的大門旁時,發現一位老人被紅衛兵押解著,從歌舞團的大門中走出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引起了阿木古楞對老人的注意。
  • 太陽越過天空最高處之後不久,荒野上明麗的寂靜就在一陣沉悶的馬達轟鳴聲中不安地顫抖起來。黑灰色的轟鳴越來越強烈了,反射出黯淡光澤的柏油公路上出現了幾輛蘇式步兵裝甲戰車,後面跟著二十多輛滿載頭戴鋼盔的士兵的卡車。車輛在行駛中噴出的暗灰色煙霧,像一片片污跡在蔚藍色的低垂天空中瀰漫。公路旁的荒原上,一隊騎兵伴隨緩緩行進的裝甲戰車和卡車奔馳著,馬蹄和碎石相撞迸濺起的火星,在明亮的陽光中閃爍起慘白的光亮。
  • 這時,客廳旁邊通向臥室的門無聲地打開了。娜仁花出現在門邊。由於剛剛沐浴過,她玉石一樣潔白的面容上泛起嬌豔的紅暈,然而,她的眼睛卻猶如晚霞凋殘後的黑藍色暮霧般幽暗。她竭力躲避著烏蘭巴干的目光,輕聲向滕青海說:「我走了。」說完,便默默地迅速穿過客廳。當娜仁花從烏蘭巴干身旁經過時,他發現,娜仁花幽暗的眼睛裏猝然閃爍起深紫色的、憔悴的淚影。
  • 「你膽敢抗拒無產階級專政!」王紅旗暴怒地發出一聲完全喪失理智的咆哮,撲到圖門的身邊,兇猛地撕開了圖門的褲子,同時,他拔出武裝帶上的五四式手槍,用槍柄連續砸在圖門的睪丸上。
  • 二十多匹從成吉思汗陵邊那片沙漠中衝出的蒙古馬,奔馳在黃河南面搖曳著稀疏的苦艾草、沙蓬草和紅柳叢的陡峭河岸上。狂奔的馬群激起的銀灰色塵沙像茫茫的雲海,在淡金色的風中翻騰湧動。
  • 色斯娜銀白色的蒙古長裙飄盪起殷紅落日下的暴風雪的神韻,躍上了舞台。飛舞的馬刀如同淡藍色的雷電妖嬈而熾烈地纏繞著她的身體,就像纏繞著銀白色的、秀麗的火焰之魂。色斯娜雙肩稍稍端起的身影,使她酷似一位少年勇士,在沉醉的狂舞中顯出英俊的男兒氣概,顯出荒涼而又豔美的野性。在飛旋中,色斯娜時時將馬刀寒光如冰的鋒刃挑戰似的,指向舞台下的座席。在那種瞬間,特古斯將軍清晰地看到,色斯娜稍稍揚起的美麗面容上盛開著驕傲的神采,而她那黑藍色的眼睛,在輕蔑的斜睨中,宛似繁星燦爛的蒙古高原的夜空。
  • 「那被從雲端飛落的雷電劈裂的落日,映在嘎達梅林青銅色的眼睛裏——在他的頭顱被情人割下的時刻……他就用那燃燒著落日的眼睛向我注視,是的,那落日上被猩紅的雷電劈開的裂縫,是一個不能拒絕的遺囑,可是,我卻至今還不十分清楚那遺囑意味著什麼。我只從那遺囑中看到了炫目的雷電之火的神韻,看到了剛烈的雄性之美……我記起來了,正是嘎達梅林那把過多的悲愴深深埋在心底的生命;正是嘎達梅林那傲視虛無塵世的高貴的目光,使我走上了尋找殷紅虛無的旅程……很久以前,我就領悟了,生命中沒有無限和永恆,唯有瞬間屬於生命。然而,是殷紅虛無的意境告訴我,唯有被美充盈的瞬間,才是生命的極致;唯有激情點燃的瞬間,才真正屬於生命。是的,是那雷電刻在落日上的遺囑,使我疲倦的靈魂仍然附著在枯朽的生命上……可那遺囑到底意味著什麼?噢──,那遺囑中有火焰熾烈的情調,那也許隱喻著淨化之火!是的,只有金色的火焰才配做那美麗生命的墓地,我心中那翠綠的戀情也只有在荒原的野火間,才能化為殷紅的灰燼……噢,格拉和白紅雪,我的百合花的靈魂——你們快些回來吧!我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但我知道,漫天的野火應該燃起了,因為,我的心聞到了火焰的氣息,那氣息就像猛獸的血腥氣一樣濃烈呵!」
  • 朋友們,我的著作《自由在落日中》和《文殤》今天出版了,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我的另外兩本著作《金色的聖山》和《回歸荒涼》也會出版。對於我,這個時刻是神聖的,因為我終於戰勝了命運,撕裂了專制的鐵幕!從此之後,我就可以走上太陽之顛,向整個人類講述中國的苦難,講述自由命運的悲劇。
  • 尋求政治庇護,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希望他的幾部小說能有一天得到發表。 本星期三,台灣一家出版社出版了正在澳大利亞尋求政治庇護的中國學者袁紅冰的兩本新書《文殤》和《自由在落日中》。袁紅冰是於今年7月21日借著組團旅遊的機會在抵達澳大利亞之後,申請政治庇護的。曾任北京大學法學系教授,後來成為貴州師範大學法學院院長的袁洪冰說他希望藉新書的出版讓世界明白在中國知識分子的整體墮落中,還有一些人堅持著自由的理念。據報導,袁紅冰的《文殤》是自傳體小說,《自由在落日中》描寫蒙古青年在中國遭受迫害的故事。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