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本人確信,思想也在思想生活。而恰恰因此,我忘記了怎樣去理解自己。
「整體」的發現,猶如盲人摸象,樣子各有不同、千奇百怪,如同神一樣不可琢磨,無所不在而又無所在,見又不見。在現實裡,「整體」拋棄了個體,拋棄了我們嗎?不,是我們體現了、實現了整體。蘇格拉底的「助產術」接收的不是一個新生的身體,而是一個光明的靈魂個體。蘇格拉底自豪的解釋道:「我的助產術與她們(助產婆們)的助產術大致相似。不同的是,……我照料他們分娩時的靈魂,而不是他們的身體。我這種藝術最偉大的地方在於他能夠以各種方式考察年輕人的心靈所產生的是幻想錯覺還是真知灼見。」這個偉大的藝術後來便被人們稱為「辯證法」,古希臘語就是辯論、談論的意思。然而,在現實裡表現得恰恰相反,「整體」永遠是「失蹤」的;而同時,一種確確實實的「真實」的說明,那不可琢磨的一切皆在,都存在著。這個,竟然是瞬間同時出現的,至今分不出先後。至今,我仍然未弄清這心靈產生的是幻想錯覺,還是真知灼見?
誰能證明這個瞬間的真實呢?可是,我所能理解的一切,都在於此瞬間,依附於此瞬間,永遠在此瞬間之內,永遠不能離開此瞬間。這瞬間能成為真知灼見嗎?否則,就是幻想錯覺!恰恰弄不清的就是這個。因為,瞬間忘記了自己幾乎變成了最美妙的境界。我們只好去經驗式的去理解,於是被經驗之物因此復活了。
經驗從地平線上顯現出來,使得時空充滿了靈異的氣氛和詭異的目光,覺得一切都很神秘的蘊藏有無盡的幻術。然而,經驗之視野總是未能越過地平線,「可見的」、「可聽的」就意味著「可以規範的」,痛苦的寂寞學會了命名。經驗之視野命名了,同時知道了甚麼是名字。
名字充斥了真實世界的界限的裡與外,並且界限正是自己本身,像一個人的肉體一樣,隔開了來自萬物、天地、時空、宇宙的母親的臍帶。於是,自身如同一層模模糊糊、朦朦朧朧的薄膜,在望著世間塵土的內與外。名字更是咒語的真實,在夢裡夢外,還在不停的念叨著,發出了聲音。注意,別鄙視咒語,她除了詛咒惡人惡事,還給真正善良的人帶來可喜的因緣,那已經屬於祈禱和祝福了。因緣的預見是可能的遇見,名字的真實因此永遠不會消失。由此,也正好到了從「自言自語」成為「與人言語」的時候了。
因為,「自言自語」與其說是尋找萬古千年的遺忘,不如說是害怕被拋棄、恐懼被丟失。物與心的間隔,永遠無法的消弭的真實,人類的奇想所在。而在「與人言語」的世界裡,交織著充滿了的愛與恨、關懷與冷漠、攜手與交鋒……;人類由奇想的世界掉進了世俗的滾滾紅塵。
降了格的「整體」,猶如墜落的隕石落在人間塵世,拉出一段短暫的熱烈閃亮的火光,變成一個個體。在這揮手瞬間,一個人感受到了風,靜臥的隕石也感受到了風。而正是風,變得無孔不入的進去了,也還是如神一般,無所不在而不見。當然,這裡有寒風、熱風,有輕風、狂風,還有清風、濁風……
到了此時,對坐著,似乎在互相傾聽,是作為獨立的朋友、真實的朋友在對話。有時候,話很多、很熱烈;有時候卻在垂頭,或靜靜的對視,儘管桌子間的距離意味著理解間的距離,但生命間的寬容與支持比以往更為有力量。這樣能理解自己嗎?
記住:還未聆聽到的時候,鐘聲已響。這瞬間,我不知道那浮躁的宇宙中的一切,是有聲還是無聲。@*
責任編輯:林芳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