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巢随笔(165-8): 内 外 风 景

—— 散漫生活随想
黄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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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种风景 酒吧中的荒原

在澳大利亚的雪梨,有一群北京人,也有一群贵阳人,在我来到雪梨的第一个夜晚,不约而同地在一家中国人开的酒吧里聚会,大家围着个大圆桌,吃饭、饮酒、唱卡拉OK,然后推开桌子跳迪斯可。

其中有几个陌生的女孩,脸相各一,不美但很好看。年龄同样的大小,腰肢同样的细,胸脯微呈曲线却还没有勾出充分发育的明显轮廓。他们在男人的身体与身体之间闪来跳去,仿佛一明一灭的光的亮点。她们的脸和周身都似乎热得通红,整个人、全身细胞、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在燃烧、在扭摆,动态极了!美感极了!生命极了!“蛇”极了!真的,像极了竖立扭曲摆动的群蛇。这时候,祗要她们当中谁无意间瞟你一眼,你就会全身心同她们融为一体,旋转起来。

仅一瞬间,我发现,舞蹈是一种风景,人体是一种风景,舞动在我眼前的中国北方和南方的妙龄少女是一种摇摆的、亮丽的、旋转的、充血的风景!

这使我想起贵州高原上的月光舞会,青海高原的露天舞会,特别是北京圆明园艺术村那些骚动的类似的生活场面。

这是澳大利亚雪梨酒吧中的“小圆明园”,它在中国人的灵与肉之美的特殊表达方式中向我重现。

这些中国人,无论漂到哪里,都不自甘寂寞,都喜欢喧腾和群居;无论浪至何方,哪怕天涯海角,都是东方式的歌神、酒神和舞神。

其中的确也有来自圆明园的流浪画家和行为艺术家;还有我所认识的日本血统的女作家芳子,我远在贵州高原的友人哑默的两个侄女雁翎和阿玉。

这同美国式的派对聚会场所迥然相异,没有一切非自然却无不体现“文明”和“教养”的一举一动的人为制约;没有几近电脑程式操作式的规范化的言谈交流方式,也没有那种令人气闷的衣冠楚楚、正襟危坐、彬彬有礼的表示“尊严”的安静。

祗有从生命内部过剩的能量中直接释放出来的叫、喊、跳;
祗有同轻言细语、清风雅静反其道而行之的灵与肉的“高声喧哗”。

它甚至同美国的摇滚音乐盛会也截然不同,这里看不见全场整齐划一的肢体动作,大片大片有规律地摇晃的手臂和集体左右摇摆的身躯。而是每一个舞者都是一个独立旋转的个体,每一个个体都是一个小漩涡,而许多的小漩涡又融成一个大的血肉的呼啸的漩涡。

这是酒吧中的荒原;都市中的荒原;远离现代文明困扰的血肉的荒原。
有一种风沙弥漫中的血性、狼性和野性。

一下子,我仿佛又回到了中国,回到那片大陆中我所熟悉的生活,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多年来经由外部环境人为修理的半个机器人,重新成为了一个本真、天然,高蹈自由生命的性情中人。

唐山出版社2001年出版
台湾台北市大安区罗斯福路3段333巷9号B1
电话:(02)23633072
传真:(02)23639735
http://www.tsbooks.com.tw
ISBN 957-8221-59-2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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