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巢隨筆 (137-9):廬 山 日 誌

黃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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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時炸彈

我出現在九江廬山,一下子驚動了上上下下。

這段時間,一群一群的人突然來訪,首先是廬山區妙智派出所所長、指導員和村裏管理治安的民兵連長,這人也是副村長。接著又由村長領來了房管局的一行人,由局長親自領頭,一共六、七個人,真是大動干戈。這一群人剛走,吳村長又來叫黃先生,領來了蓮花鎮搞計劃生育的一個女人和一個土地管理局的人。房管局的說好了下星期一帶上房產手續去他們局裏驗證。計劃生育的登記了我們的身份證,掏出個小本本,指給我們看,秋瀟雨蘭不能生育。土地管理局的也要我們的房產證和土地使用證複印件。接著又是公安和聯防民兵出現,要我們的暫住證;而我們去申報戶口,他們又拒不登記。

這一系列的到訪者的背後是「上頭」,我顯然受到特殊關注。後來我纔知道,他們把我視為埋藏在廬山的一顆定時炸彈,他們的任務就是把我給起出來,驅趕回貴州,或過太平洋。

鄰里告訴我,面對我的房子的小山丘上,有人頭戴斗笠,手持望遠鏡觀察我在屋內的動靜。風雨無阻。

村長抱怨來了我這麼一個人,是這裏從來沒有的事,添這麼多麻煩。他對我這位「大人物」先生來到他們這裏無可奈何,不知道是該拒絕還是該接受?我呢?累死了,心身兩疲。

等這一幫人先先後後走了之後,最後來了個小偷,準確無誤地橇開我的抽屜,偷去了唯一的一點錢。

秋瀟雨蘭悲憤地說,我作為一個女人,在中國既然頭一次做母親的權力都沒有,那我就祗好去生一個外國公民了。我絕望地想,如果這種騷擾永無寧日,我真祈望發生一場火災,連房子帶我們的廬山夢巢之夢,全部焚為一堆灰燼。

這一切都是發生在廬山寧靜的大自然背景之上的。人類污染空氣、流水;擾亂了生態環境的平衡,破壞了大自然的和諧與寧靜。人居住在大自然之中,又是大自然的擾亂者。

人群如狼。我越來越感覺孤獨。

大自然消融了我的聲音。

我孤寂無告。

救救我!夜半驚醒之時,我發現我仿佛置身於另一個非人類居住的星球上。

夢中,不知為什麼想起曾似有一女友在日本海島,我問秋瀟雨蘭,玲,她在日本孤不孤獨?

秋瀟雨蘭聲音迷惘似霧地問:誰?

唐山出版社2001年出版
台灣台北市大安區羅斯福路3段333巷9號B1
電話:(02)23633072
傳真:(02)23639735
http://www.tsbooks.com.tw
ISBN 957-8221-59-2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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