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144)

曹雪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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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回 惑奸讒抄檢大觀園 矢孤介杜絕寧國府(上)
話說平兒聽迎春之言,正自好笑,忽見寶玉也來了。原來管廚房柳家媳婦之妹,也因放頭開賭得了不是。這園中有素與柳家不睦的,便又告出柳家的來,說她和她妹子是伙計,雖然她妹子出名,其實賺了錢,兩個人平分。因此鳳姐要治柳家之罪。那柳家的因得此信,便慌了手腳,因思素與怡紅院人最為深厚,故走來悄悄的央求晴雯、金星玻璃等人。金星玻璃告訴了寶玉。寶玉因思內中迎春之乳母也現有此罪,不若來約同迎春討情,比自己獨去,單為柳家說情,又更妥當,故此前來。忽見許多人在此,見他來時,都問:「你的病可好了﹖跑來作什麼﹖」寶玉不便說出討情一事,只說:「來看二姐姐。」當下眾人也不在意,且說些閑話。

平兒便出去辦纍絲金鳳一事。那王住兒媳婦緊跟在後,口內百般央求,只說:「姑娘好歹口內超生,我橫豎去贖了來。」平兒笑道:「你遲也贖,早也贖,既有今日,何必當初。你的意思得過去就過去了。既是這樣,我也不好意思告人,趁早去贖了來,交與我送去,我一字不提。」王住兒媳婦聽說,方放下心來,就拜謝,又說:「姑娘自去貴幹,我趕晚拿了來,先回了姑娘,再送去,如何﹖」平兒道:「趕晚不來,可別怨我。」說畢,二人方分路各自散了。

平兒到房,鳳姐問她:「三姑娘叫你作什麼﹖」平兒笑道:「三姑娘怕奶奶生氣,叫我勸著奶奶些,問奶奶這兩天可吃些什麼。」鳳姐笑道:「倒是她還記掛著我。剛才又出來了一件事:有人來告柳二媳婦和她妹子通同開局,凡妹子所為,都是她作主。我想,況且你素日肯勸我『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就可閑一時心,自己保養保養也是好的。我因聽不進去,果然應了些,先把太太得罪了,而且自己反賺了一場病。如今我也看破了,隨他們鬧去罷,橫豎還有許多人呢。我白操一會子心,倒惹得萬人咒罵。我且養病要緊,便是病好了,我也作個好好先生,得樂且樂,得笑且笑,一概是非,都憑他們去罷。所以我只答應著知道了,白不在我心上。」平兒笑道:「奶奶果然如此,便是我們的造化。」

一語未了,只見賈璉進來,拍手嘆氣道:「好好的又生事!前兒我和鴛鴦借當,那邊太太怎麼知道了。才剛太太叫過我去,叫我不管那裏先遷挪二百銀子,做八月十五日節間使用。我回沒處遷挪。太太就說:你沒有錢,就有地方遷挪,我白和你商量,你就搪塞我,你就說沒地方﹖前兒一千銀子的當是哪裏的﹖連老太太的東西你都有神通弄出來,這會子二百銀子,你就這樣。幸虧我沒和別人說去。』我想太太分明不短,何苦來要尋事奈何人!」鳳姐兒道:「那日並沒一個外人,誰走了這個消息﹖」平兒聽了,也細想那日有誰在此,想了半日,笑道:「是了。那日說話時沒一個外人,但晚上送東西來的時節,老太太那邊傻大姐的娘,也可巧來送漿洗衣服。她在下房裏坐了一會子,見一大箱子東西,自然要問,必是小丫頭們不知道,說了出來,也未可知。」因此便喚了幾個小丫頭來問:「那日誰告訴傻大姐的娘來﹖眾小丫頭慌了,都跪下賭咒發誓,說:「自來也不敢多說一句話。有人凡問什麼,都答應不知道。這事如何敢多說。」鳳姐詳情說:「她們必不敢,倒別委屈了她們。如今且把這事靠後,且把太太打發了去要緊。寧可咱們短些,又別討沒意思。」因叫平兒:「把我的金項圈拿來,且去暫押二百銀子來送去完事。」賈璉道:「索性多押二百,咱們也要使呢。」鳳姐道:「很不必,我沒處使錢。這一去還不知指哪一項贖呢!」平兒拿去,吩咐一個人喚了旺兒媳婦來領去,不一時,拿了銀子來。賈璉親自送去,不在話下。

這裏鳳姐和平兒猜疑,終是誰人走的風聲,竟擬不出人來。鳳姐又道:「知道這事還是小事,怕的是小人趁便,又造非言生出別的事來。打緊那邊正和鴛鴦結有仇了,如今聽得她私自借給璉二爺東西,那起小人眼饞肚飽,連沒縫兒的雞蛋還要下蛆呢,如今有了這個因由,恐怕又造出些沒天理的話來,也定不得。在你璉二爺還無妨,只是鴛鴦正經女兒,帶累了她受屈,豈不是咱們的過失!」平兒笑道:「這也無妨。鴛鴦借東西看的是奶奶,並不為的是二爺。一則鴛鴦雖應名是她私情,其實她是回過老太太的。老太太因怕孫男弟女多,這個也借,那個也要,到跟前撒個嬌兒,和誰要去﹖因此只裝不知道。縱鬧了出來,究竟那也無礙。」鳳姐兒道:「理雖如此。只是你我是知道的,那不知道的,焉得不生疑呢!」
一語未了,人報:「太太來了。」鳳姐聽了詫異,不知為何事親來,與平兒等忙迎出來。只見王夫人氣色更變,只帶一個貼己的小丫頭走來,一語不發,走至裏間坐下。鳳姐忙奉茶,因陪笑問道:「太太今日高興,到這裏逛逛﹖」王夫人喝命:「平兒出去!」平兒見了這般光景,心內著慌不知怎麼樣了,忙應了一聲,帶著眾小丫頭一齊出去,在房門外站住,索性將房門掩了,自己坐在臺磯上,所有的人,一個不許進去。

鳳姐也著了慌,不知有何等事。只見王夫人含著淚,從袖內擲出一個香袋子來,說:「你瞧!」鳳姐忙拾起一看,見是十錦春意香袋,也嚇了一跳,忙問:「太太從哪裏得來﹖」王夫人見問,越發淚如雨下,顫聲說道:「我從哪裏得來!我天天坐在井裏,拿你當個細心人,所以我才偷個空兒。誰知你也和我一樣。這樣的東西大天白日,明擺在園裏山石上,被老太太的丫頭拾著,不虧你婆婆遇見,早已送到老太太跟前去了。我且問你,這個東西如何遺在那裏來﹖」鳳姐聽得,也更了顏色,忙問:「太太怎知是我的﹖」王夫人又哭又嘆,說道:「你反問我!你想,一家子除了你們小夫小妻,餘者老婆子們,要這個何用!再女孩子們是從哪裏得來﹖自然是那璉兒不長進下流種子哪裏弄來。你們又和氣,當作一件玩意兒,年輕人兒女閨房私意是有的,你還和我賴!幸而園內上下人還不解事,尚未揀得。倘或丫頭們揀著,你姊妹看見,這還了得!不然,有那小丫頭們揀著,拿出去說是園內揀著的,外人知道,這性命臉面要也不要﹖」

鳳姐聽說,又急又愧,登時紫漲了面皮,便依炕沿雙膝跪下,也含淚訴道:「太太說得固然有理,我也不敢辯我並無這樣的東西。但其中還要求太太細詳其理:那香袋是外頭僱工仿著內工繡的,帶子、穗子一概是市賣貨。我便年輕不尊重些,也不要這勞什子,自然都是好的,此其一。二者這東西也不是常帶著的,我縱有,也只好在家裏,焉肯帶在身上,各處去﹖況且又在園裏去,個個姊妹,我們都肯拉拉扯扯,倘或露出來,不但在姊妹前,就是奴才看見,我有什麼意思!我就年輕不尊重,亦不能糊塗至此。三則論主子內我是年輕媳婦,算起奴才來,比我更年輕的又不止一個人了。況且她們也常進園,晚間各人家去,焉知不是她們身上的﹖四則除我常在園裏之外,還有那邊太太常帶過幾個小姨娘來,如嫣紅、翠雲等人,皆係年輕侍妾,她們更該有這個了。還有那邊珍大嫂子,她不算甚老外,她也常帶過佩鳳等人來,又焉知不是她們的﹖五則園內丫頭太多,保得住個個都是正經的不成﹖也有年紀大些的,知道了人事,或者一時半刻人查問不到,偷著出去,或借著因由,同二門上小么兒們打牙犯嘴,外頭得了來的,也未可知。如今不但我沒此事,就連平兒我也可以下保的。太太請細想。」

王夫人聽了這一席話,大近情理,因嘆道:「你起來。我也知道你是大家小姐出身,焉得輕薄至此,不過我氣急了,拿了話激你。但如今卻怎麼處﹖你婆婆才打發人封了這個給我瞧,說是前日從傻大姐手裏得的,把我氣了個死。」鳳姐道:「太太快別生氣。若被眾人覺察了,保不定老太太不知道。且平心靜氣,暗暗訪察,才得確實,縱然訪不著,外人也不能知道。這叫作『胳膊折在袖內』。如今惟有趁著賭錢的因由革了許多人這空兒,把周瑞媳婦旺兒媳婦等四五個貼近不能走話的人,安插在園裏,以查賭為由。再如今各處的丫頭也太多了,保不住人大心大,生事作耗,等鬧出事來,反悔之不及。如今若無故裁革,不但姑娘們委屈煩惱,就連太太和我也過不去。不如趁此機會,以後凡年紀大些的,或有些咬牙難纏的,拿個錯兒攆出去,配了人。一則保得住沒有別的事,二則也可省些用度。太太想我這話如何﹖」王夫人嘆道:「你說的何嘗不是,但從公細想,你這幾個姊妹,也甚可憐了。也不用遠比,只說你如今林妹妹的母親,未出閣時,是何等的嬌生慣養,是何等的金尊玉貴,那才像個千金小姐的體統。如今這幾個姊妹,不過比人家的丫頭略強些罷了。通共每人只有兩三個丫頭像個人樣,餘者縱有四五個小丫頭子,竟是廟裏的小鬼。如今還要裁革了去,不但於我心不忍,只怕老太太未必就依。雖然艱難,也窮不至此。我雖沒受過大榮華富貴,比你們是強的。如今我寧可省些,別委屈了她們。以後要省儉,先從我來倒使得。如今且叫人傳了周瑞家的等人進來,就吩咐她們快快暗地訪拿這事要緊。」鳳姐聽了,即喚平兒進來吩咐出去。

一時,周瑞家的與吳興家的、鄭華家的、來旺家的、來喜家的現在五家陪房進來,餘者皆在南方各有執事。王夫人正嫌人少不能勘察,忽見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走來,方才正是她送香囊來的。王夫人向來看視邢夫人之得力心腹人等,原無二意,今見她來打聽此事,十分關切,便向她說:「你去回了太太,你也進園內照管照管,不比別人又強些﹖」這王善保家正因素日進園去那些丫鬟們不大趨奉她,她心裏大不自在,要尋她們的故事又尋不著,恰好生出這事來,以為得了把柄。又聽王夫人委托她,正撞在心坎上,說:「這個容易。不是奴才多話,論理這事該早嚴緊的。太太也不大往園裏去,這些女孩子們一個個倒像受了封誥似的。她們就成了千金小姐了。鬧下天來,誰敢哼一聲兒!不然,就調唆姑娘的丫頭們,說欺負了姑娘們了,誰還擔得起。」王夫人道:「這也是個常情,跟姑娘的丫頭,原比別的嬌貴些。你們該勸她們。連主子們的姑娘不教導,尚且不堪,何況她們。」王善保家的道:「別的都還罷了。太太不知道,頭一個寶玉屋裏的晴雯,那丫頭仗著她生得模樣兒比別人標致些,又生了一張巧嘴,天天打扮得像個西施的樣子,在人跟前能說慣道,掐尖要強。一句話不投機,她就立起兩個騷眼睛來罵人,妖妖嬌嬌,大不成個體統。」

王夫人聽了這話,猛然觸動往事,便問鳳姐道:「上次我們跟了老太太進園逛去,有一個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正在那裏罵小丫頭。我的心裏很看不上那狂樣子,因同老太太走,我不曾說得。後來要問是誰,又偏忘了。今日對了檻兒,這丫頭想必就是她了。」鳳姐道:「若論這些丫頭們,共總比起來,都沒晴雯生得好。論舉止言語,她原有些輕薄。方才太太說的倒很像她,我也忘了那日的事,不敢亂說。」王善保家的便道:「不用這樣,此刻不難叫了她來,太太瞧瞧。」王夫人道:「寶玉房裏常見我的,只有襲人、麝月,這兩個笨笨的倒好。若有這個,她自不敢來見我的。我一生最嫌這樣的人,況且又出來這個事。好好的寶玉,倘或叫這蹄子勾引壞了,那還了得!」因叫自己的丫頭來,吩咐她到園裏去,「只說我說有話問她們,留下襲人、麝月服侍寶玉不必來,有一個晴雯最伶俐,叫她即刻快來。你不許和她說什麼。」

小丫頭子答應了,走入怡紅院,正值晴雯身上不自在,睡中覺才起來,正發悶,聽如此說,只得隨了她來。素日這些丫鬟皆知王夫人最嫌嬌妝艷飾語薄言輕者,故晴雯不敢出頭。今因連日不自在,並沒十分妝飾,自為無礙。及到了鳳姐房中,王夫人一見她釵嚲鬢鬆,衫垂帶褪,有春睡捧心之遺風,而且形容面貌恰是上月的那人,不覺勾起方才的火來。王夫人原是天真爛漫之人,喜怒出於心臆,不比那些飾詞掩意之人,今既真怒攻心,又勾起往事,便冷笑道:「好個美人!真像個病西施了。你天天作這輕狂樣兒給誰看﹖你幹的事打量我不知道呢!我且放著你,自然明兒揭你的皮。寶玉今日可好些﹖」

晴雯一聽如此說,心內大異,便知有人暗算了他。雖然著惱,只不敢作聲。她本是個聰明過頂的人,見問寶玉可好些,他便不肯以實話對,只說:「我不大到寶玉房裏去,又不常和寶玉在一處,好歹我不能知道,只問襲人、麝月兩個。」王夫人道:「這就該打嘴。你難道是死人,要你們作什麼!」晴雯道:「我原是跟老太太的人。因老太太說園裏空大人少,寶玉害怕,所以撥了我去外間屋裏上夜,不過看屋子。我原回過我笨,不能服侍。老太太罵了我,說『又不叫你管他的事,要伶俐的作什麼!』我聽了這話才去的。不過十天半個月之內,寶玉悶了,大家玩一會子,就散了。至於寶玉飲食起坐,上一層有老奶奶、老媽媽們,下一層又有襲人、麝月、秋紋幾個人。我閑著還要作老太太屋裏的針線,所以寶玉的事,竟不曾留心。太太既怪,從此後我留心就是了。」

王夫人信以為實了,忙說:「阿彌陀佛!你不近寶玉,是我的造化,竟不勞你費心。既是老太太給寶玉的,我明兒回了老太太,再攆你。」因向王善保家的道:「你們進去,好生防她幾日,不許她在寶玉房裏睡覺。等我回過老太太,再處治她。」喝聲「去!站在這裏,我看不上這浪樣兒!誰許你這樣花紅柳綠的妝扮!」晴雯只得出來,這氣非同小可,一出門,便拿手帕子捂著臉,一頭走,一頭哭,直哭到園門內去。

這裏王夫人向鳳姐等自怨道:「這幾年我越發精神短了,照顧不到。這樣妖精似的東西,竟沒看見。只怕這樣的還有,明日倒得查查。」鳳姐見王夫人盛怒之際,又因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耳目,常時調唆著邢夫人生事,縱有千百樣言詞,此刻也不敢說,只低頭答應著。王善保家的道:「太太且請養息身體要緊,這些小事只交與奴才。如今要查這個主兒也極容易,等到晚上園門關了的時節,內外不通風,我們竟給她們個猛不防,帶著人到各處丫頭們房裏搜尋。想來誰有這個,斷不單只有這個,自然還有別的東西。那時翻出別的來,自然這個也是她的了。」王夫人道:「這話倒是。若不如此,斷不能清的清白的白。」因問鳳姐如何。鳳姐只得答應說:「太太說得是,就行罷了。」王夫人道:「這主意很是,不然一年也查不出來。」於是大家商議已定。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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